一座不算多大的山镇之中,往来的人群并不多,就算是那些出门劳作的,其实是少之又少,这种情况就让人十分的费解,不过因为偏居山角的关系,其实注意到的人也并不算多,但这儿的一天天都让人觉得有股发自内心的压抑,实在是过于难受,就算想讲,也不知道要从哪讲起。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座原本算是朝气蓬勃的山镇,却开始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起来,许多山镇之中的老人,也在慢慢的相继离世,这让整座镇子都陷入了一股悲伤的情绪当中,久久的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好像也渐渐成为了一种常态一样。
如果能有外乡人来的话,一定能察觉到这之间的不对劲,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浮云,不说这儿偏居一隅,就算真有外乡人来的话,其实大多也都会被赶出去,毕竟自身受不了这种环境,哪怕是抱怨也只会遭受到打压而已,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这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主张身张正义的人,遇到什么真正的难事,更多的还是袖手旁观和驱自身于千里之外,恨不得死命的与自己撇清关系,这其实才算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只不过在许多人眼里,二者开始慢慢的混淆罢了,有时候对他人负责,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两者之间有得有失,其实最终看的还是取舍关系,这也关乎到一个人的价值观究竟如何,大致也能分清很多一部分人的好坏。
只不过这在这座镇子上,就显得有点千金难求的感觉了,死气沉沉如果是一个人还好,但如果这要是施加在所有人的身上,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要解决的话,其实是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但也不算是没有机会……
阴云在慢慢的笼罩着,在这座山脚下的镇子,开始萦绕着吹拂着,仿佛久久都不能散去一般,这一点其实十分的棘手,就像是那些境界十分高超的风水大师,也很难再不动摇根本的情况下来解决这件事情。
山根水气讲起来永远都是是最麻烦的事情,许多内行人哪怕是混迹了很多年,其实也很难看出所谓的门道,对于许多的人来讲,他们往往都觉得这类大师应该是一眼望穿,但其实在搬运风水的时候,他们也会感到犹豫和棘手,这些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反而显得没有那么的虚假。
步入镇子之后,其实能够发现那一个个的村民皆是双眼无神,让人由衷的觉得是不是丢了三魂七魄?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无法考量,总不能直接上去问人家吧?
两个男子手持行山杖,来到了镇子的中心,而这正好有这一口水井,周围还有不少洒出的水,虽然井口的青石块看起来已经十分的老旧了,但至少也还有人在使用,这也不算是一口死井。
一名身材比较瘦弱的男子,此时抹了抹额头上密布的汗水,抿着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对着那名比自己要壮实一点的同伴说道:“他奶奶的,赶了两天的路了,终于算是让我们找到一点水源了。”
两人飞奔似的跑到了井口旁,那名身材壮硕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峰,语气有点不愤道:“这座破山就跟中了邪一样,这么大的一座山,就连一条溪流都没有,真是奇怪的要死,不知道这些树木都是怎么活的,要不是水囊里还有一些水,我们都撑不到今天。”
瘦弱的男子,吐了一口满是泡沫的唾沫,十分无奈的安慰道:“行了行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下次我们两个再出来的时候,还是把‘猴子’那家伙也带出来吧,这狗东西从小就上蹿下跳的,对于这些山路怎么走,可比我们更加熟悉,哪有水源哪有食物他更是一清二楚。”
身材壮硕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己的同伴骂了一句:“哎呀行了行了不要废话了,赶紧打一桶水上来吧,老子在听你扯来扯去都快渴死了。”
被这么一说,那瘦弱的男子倒也没有恼火,而是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就赶紧跑过去,要拉那杆井口上的拉木。
可这刚刚一走近,一名中年男子就从侧边的井口旁跳了出来,显得十分的突兀,就连瘦小的男子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过从一旁走过去的几个镇民,却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人的关系才没有被吓到,而是根本就视若无物,但男子却确实实是被吓了一大跳。
那瘦弱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边脸色骇然一边深呼吸道:“这位老兄,你躲在这干嘛!?你是真的该死啊!”
那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脸颊也长了厚厚的胡髯,给人一种粗犷大汉的感觉,甚至是那壮硕男子在他面前,你的感觉气势要弱上了一大截,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被那瘦弱男子这么一说,那中年汉子却是咧了咧嘴挠着头笑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吗?可不就尴尬极了,老哥,我只是在这看能不能接点水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汉子说出的这番话,让瘦弱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吐槽起,你他丫的比我还大,你管我叫老哥?在这儿突然蹦出来吓人一跳,还让我不要大惊小怪?
瘦弱男子一时间觉得是这狗玩意脑子有问题,要不然刚刚那几个路过的镇民,压根就没有鸟他,可不就是把他当成疯子了吗?
一想到这的时候,瘦弱男子就不想和他搭话了,只想着赶紧把水打了,能够离他远点就离他远点,保不齐喝个水还把自己玩成疯子了,那可他丫的得不偿失了。
一旁的壮硕男子简直看不下去,唠唠嗑嗑的究竟该打些什么话?难不成这家伙在这个镇子上还会有亲戚?这不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吗?如果真有的话,他们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快被渴死的境地?
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抬起手,往那瘦弱男子的肩头上就是一巴掌,直接打的他捂着肩膀哀嚎起来:“你干嘛啊哎哟?”
“干嘛?你他娘的还敢问我干嘛?信不信我待会直接把你扔进井里?”
这么一句连环三连问,直接都把瘦弱男子给干蒙了,他摆了摆手有点蒙圈,难道不是自己在受苦受难吗?怎么现在变成自己还要挨打了?
这还是什么世道啊……
那中年汉子看起来表情有些谄媚,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僵硬:“两个是来打水的吧?小问题小问题,那就让我来帮你们打吧。”
壮硕男子和瘦弱男子面面相觑,这家伙这么自来熟?这样一来就连他们两个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在欠着人情让人家帮自己的忙,确实有点那啥了。
可那中年汉子哪有想这么多,自顾自的走到了井口旁边,一边放下木桶一边轻笑着说道:“我跟你们两位外乡人讲哈,咱这镇子的这口井可是沿着山泉水的走势挖来的,这井水可甘可甜了,你就算是不煮沸的话,生吃也没啥问题,而且因为是在井下的原因,温度还低,冰冰凉凉的贼拉解渴。”
那哥俩听这话都有些发愣,为啥挑个井水都能王婆卖瓜?这年头还真是搞不懂,毕竟他们刚进镇子的那一会儿,这座小镇就连守门的人都没有,未免显得有些奇怪,甚至是现在这位王婆卖瓜的汉子,其实性子还算好,但就是笑声让人有点一言难尽,听起来确实是瘆人的要死。
那中年汉子跑到两人面前伸出了手,瘦弱男子一直都,觉得他是镇子里的那种混混,还以为他是伸手要来讨钱的,就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开始慢慢的在兜里翻铜板,这种还是得翻一个最老旧的出来,才对得起自己的血汗钱。
只不过他却有点误会了中年汉子的意思,急忙摇了摇头道:“这位哥们,我是想让你们把喝水的玩意拿出来,你们总不能捧着水桶灌吧?”
这句话让这两人有点汗颜,尴尬的脚趾头都快要刨出一个大坑来了,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着,最后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两个木碗,做工样式都是最简朴的那一种,毕竟还是用来吃饭的玩意嘛,又不是什么狗大户,干脆也连那种民间瓷器都不用了。
汉子接过木碗之后,转身去盛水的时候却是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比他自己要喝到水都开心,这一点让这两兄弟十分的不解,甚至是觉得心里有点挺的后怕,倒不是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怕些什么,而是这汉子的行为确实让他们有点瘆得慌。
汉子用两个木碗在那水桶之中舀起了两碗水之后,自己转身来到了那两人的面前,轻声笑道说:“诶嘿嘿嘿,甘甜美味的井水来啦,赶紧尝尝吧!”
这话一出让两人都泛起一阵的鸡皮疙瘩,什么玩意嘛这狗玩意,要不是他好心在前,估计包袱里边抄出来,一榔头就直接下去了。
两个人接过了汉子端过来的水,要不是口干舌燥的,估计嘴里都要咽一口唾沫,拿在手里盯着眼里,其实还是尴尬得要死。
那汉子憨厚一笑,对着这两人说道:“都看着干嘛?快点喝啊,快喝啊!”
那瘦弱男子总归是渴到了极致,自然是咕咚咕咚的一口下肚,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弥漫了全身,可以说是爽到飞起。
这汉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井水确实甘甜无比,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太渴了的缘故,但说句实在话是真的好喝,甚至是比山头那边市集中的一家糖水还要来得爽。
不由得让这汉子再给自己盛一碗,毕竟这种体会口福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满足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见那瘦弱男子喝的这么尽兴,那壮硕男子也不再犹豫,高高举起木碗便是豪迈的大口饮进嘴中,确实有一股冰凉之意像是浸透肺腑,让自己整个人都觉得飘飘欲仙了起来,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好像在做美梦一样,睁开眼睛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壮硕男子呼出了一口气,和那名同伴一样,一同是那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显然还享受在刚才的快感之中。
那名汉子拿着木碗,刚刚又盛满了一大碗,一手端着看着那壮硕男子,然后用僵硬的声音嘿嘿的笑道:“怎么样啊?我就说甘甜无比吧,这位哥们要不要再来一碗啊?”
“毕竟这可是我们镇子的特产,这可不额外收费,咱这镇子几十口人的生活用水全在这了,平日里喝的也都是这玩意,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喝。”
还没等那壮硕男子回他的话,那名身材较为瘦弱的,就已经是一手抢过了汉子手中的木碗,显得十分狼吞虎咽,不到两秒钟就直接一碗下肚,0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显得极其利索。
男子刚想着回话,那名瘦弱男子却直接倒在了地上,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打从进这镇子之后就各种的不对劲,自己应该多长点心眼,怎么至于让祸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他现如今整个身子也开始变得软绵无力,那种快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渴求感与享受感扑面而来,因为强忍着清醒的人,痛苦与享受两种情感交错而来,让他显得有点精神颓废的样子,只不过最后还是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那名汉子手中拿着一个木碗,而后,眼神直视着他们,嘴角微微一笑,笑容显得十分的僵硬,而后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十分诡异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人来人往的镇中心,可即便有许多的人看见,每一个都像没事人一样,这就让这座镇子显得更加的古怪起来,缘由是何根本不清楚,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现在问题依旧很大条……
在离镇子不远处的一座山洞之中,幽暗的火光充斥着洞口,哪怕是在白天,这儿也显得无比的昏暗潮湿,甚至有着一股不合时宜的阴冷,即便是穿着大棉袍过来,都有可能觉得寒风刺骨,看寒风究竟是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因为洞口处根本就没有风能吹起……
随着步入洞口之后,便蛇口直通地底的小条隧道,那隧道的上下分层之中,每隔十几步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奠”字,这种玩意一般都只会出现在棺椁之上,如今出现在了这洞口的隧道之中,可以想象这是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可是一手建造出此地的人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晓……
一道道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有的好像从上方而来,有的却好像从出口处倒转而回,这些都不太确定,反正就是显得无比的阴森。
换成胆小的人,甚至都觉得自己会不会已经在走黄泉路了。
一道道咔吧咔吧的声音响起,从远处往近处一瞧,一道身影一上一下的悠悠起伏着,好像是在走路,又好像是在漂浮,反正就是显得摇摆不定,让人觉得十分的迟疑。
他的手中好像挣脱拽着什么东西,只不过这洞穴之内的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压根就没有办法看得清,只有到了那个“奠”字,下边才会有一小盏烛火,火光却是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般,这在无形之中也更加衬托了这儿的气氛。
那些十分短小的烛火就不必说了,毕竟都快被燃烧殆尽了,而那些还算比较长的烛火,只要看的出来是新换上去的,火光大些自然也能看的比较清晰一点点,那道身影披着一件黑袍,就连后背都显得有点佝偻,手上托拽着的东西,自然是两具尸体……
借着隧道旁的两盏烛火照耀之下一瞧,赫然是那两个喝了井水的外乡人,不过此时头颅都已经不见了踪影,隧道的阶梯也被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迹,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血液基本上也已经快要流干了,显得有点稀稀沥沥……
伴随着嘎吱一声响起,隧道尽头的一道木门被缓缓推开,里面全都是用红线和黄纸符支起的一座大阵,就跟蜘蛛织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原本需要的支点和支架,被换成了一口口棺椁,在星星点点的火光照耀下,让这儿就跟阴曹地府一般骇人。
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这片地方来回荡漾着,让人根本就不知道源头究竟在哪。
“终于算是集齐了呀,不过之前遇到的那些麻烦,倒是让我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又付诸东流,实在是可恨啊,真想来尝尝看他们鲜血的滋味,只不过还是没有想到,这片地方居然能够来上这种人。”
“没事没事,没有关系的,那就让他们一起来陪葬吧,反正这风水如此之好,倒也让我成仙的路上,多这么几个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