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古的这么一番话,黄樾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要按谭古所说的语气,那绝对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只不过黄樾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之间的利害关系,还是需要他仔仔细细地斟酌,不是他自己势利眼,如果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但黄家商行上下几百口人,可全都倚仗着他吃饭呢,这些才是最大的枷锁和束缚,容不得他热血上头一腔孤勇。
林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察看完谭古的心境之后,便慢慢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他必须得清楚这里有没有被人下手脚,人心难测更难辨,他现在就连谭古都有所怀疑,甚至除开如今的黄樾,谁都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不是他林砚不够细心,而是沾染此道之人,阴险程度可想而知,防不胜防都还只是小事。
就在此时,天空之上雷云滚滚,开始落下了一道道雨点。
赵月庆慌忙地提起木桶就要往家里走,毕竟自己那几岁大的儿子杨材,如何还在屋子里睡午觉呢。
走到一半的赵月庆突然转头,对着黄樾等人说道:“各位不嫌弃的话,就请先进来避一避风雨吧。”
黄樾立马摆了摆手,毕竟他们这么多男的,进一个女子的家门还是不大妥当的,若是留下什么非议,对赵月庆来讲也是件败坏名声的事情。
见到黄樾等人摇头拒绝,赵月庆自然也就没有再坚持,只不过这时候的林砚却走上前,示意想要和赵月庆一同进屋。
在赵月庆说出口之时,林砚就已经是和黄樾说清楚了,自己必须进入房间内勘察一番,如果有先前留下来的符纸,那就证明这边已经被动过手脚,之后哪怕是守株待兔这种极其愚蠢的办法,也绝对能够有所收获。
他这想法黄樾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黄樾不知道谭古怎么想,这老者要是不答应的话,其实这些也全都是空谈,这对于林砚来讲自然也是一件十分清楚的事情。
当林砚把脚步踏上阶梯之时,一道气旋也随之翻涌而来,将林砚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只不过就只作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一旁的赵月庆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林砚自然清楚出手的人究竟是谁,不过他却并没有胆怯,而是对着赵月庆开口说道:“这位嫂嫂,我能进去里边问你几个问题吗?当然,我绝对没有恶意,出于你的安全考虑,我就把我这两把本命剑先交给老前辈。”
不远处的谭古自然也是毫不客气,抬手直接将林砚腰间的两把剑给夺了过来,就这么凌空而去,他甚至连一点想要掩盖实力的意思都没有,这其实也算是一种震慑,至少谭古的实力绝对在气运境往上走。
不过这也是林砚没有反抗的原因,不然加上这两把剑的灵性,不可能就这么被轻易的夺走,但他其实也知道,这实力只是老人显露出的冰山一角罢了,真实实力应该要更高上许多。
赵月庆见到了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想节外生枝,她看了一眼谭古之后,在得到了对方的默许时,并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林砚开口说道:“公子请吧,不过要是家里小儿醒了的话,估计我没办法跟您说太多的话,毕竟还得安慰他睡好午觉。”
说到这儿之时,林砚也是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没有关系,也不过只是两句话的事情而已,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看家里面的风水有没有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哪怕是符箓一派,其实像这种地方根本没办法施展太大的手段,局限性还是太大了些,想要做出更多的事情,也就只好凿洞打暗桩,借着活人的气数与死人相互衬映,这是一个没法避免的途径。
对于这一点林砚也是深知在心,不过赵月庆同样没有多少功夫等他,在说完之后,便已经急匆匆的进了屋子之内,放下手中的木桶,别往寝室跑去,不过还真别说,这姑娘家的步子还是迈得十分的轻盈,没有制造太多的声响,估计也是怕吵醒她的孩子吧。
林砚双手负后,算是让自己身后的谭古安心,毕竟只要看得到自己的手,就知道自己有没有瞎动手脚,哪怕是一位武夫,在感知上虽然比不上练气士,但其实还是和修士相差无几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谭古也是没有站在原地,而是直接来到了房屋门口,靠在了门框旁边注视着林砚,但凡要是有些什么小动作,估计就得挨上一套拳势。
而黄樾等人则是继续在那地方站着,雨点滴了没有几滴也就停了,但是天上轰隆隆的雷声却是不曾停止,一遍又一遍的响彻着天际,就好像是天神打给鬼神听的鼓声。
那位黄家商行的气运境老者,此时也来到了房屋的阶梯上,就那么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目养神,他心里还是期盼今天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虽然说他是被黄家商行培养出来的,但是请他出来一次所要花的钱还是很多的,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入口袋之中,又有谁不想呢?八壹中文網
当林砚步入房屋的正门,看到的便是迎面而来的大堂,大堂上挂着的那画像估计就是死去的杨询,看着模样还是十分的年轻的,而立之年其实也都这样,不过英年早逝确实是可惜了。
林砚也没有过多的叹惋,立马就开始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其实还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是侧屋的那梁梯之上却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东西,这让林砚不有点眯了眯眼,可是在下一秒它又瞬间消失不见,就让人觉得好似老眼昏花一般。
林砚在心里暗自惊叹了一声,这玩意儿的范畴居然连他这个境界都看的如此吃力,看来不仅是黄樾,就连他林砚也被那幕后之人所迷惑了,那座大阵根本就只是一个开胃小菜罢了,要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东西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想要培育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林砚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来这里面牵扯的东西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那儿的谭古,算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看能不能动用自己的双手,不过谭古哪知道他先前看到了什么玩意,便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此林砚也是十分的无奈,只能悄然地释放自己的气机,将自己从一品的层次逐步提升到气运境界的门槛,这让谭古都不由皱了皱眉头,对于他自己来说,这小子居然还真的就藏了一手,自己的警惕果然没有错。
谭古虽然还是站在原地,但林砚自己很清楚,谭古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开始紧绷,已经算是摆出了拳架,这种境界不是一天两天就练得出来的,谭古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把自己放在了眼里。
而站在台阶上的那名老者,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后回头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黄樾,这算是在给自己一个警醒吗?
难不成是想跟自己说黄家商行不止他一个气运境?
这些人的心境变化自然全都被林砚看在眼里,他是十分不想太过显露自己的,那样很容易把自己推向众矢之地,但是现如今没有办法,这些事情也由不得自己。
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阴寒之气在地底下边游动,就好像一只窜动的老鼠一般,速度快到让人根本就察觉不清,要不是林砚他如今已经身处造化境,估计想要察觉也是件够呛的事情。
但是也就只有这么一瞬间的感觉,究竟跑向哪里他自己也察觉不出来,如今所动用的这些气机还是太过勉强了点。
这个时候的林砚不由得一阵头大,如果按照这种趋势算下去的话,估计那幕后之人很有可能立足于气运境,要知道修行此道的人,能够身居在这个境界,已经是极其恐怖的存在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旁门左道?
甚至就连刚刚出现的那玩意,林砚都十分怀疑会不会是专门炼制出来的本命阴物,这种东西的炼制手法极其的残忍恐怖,他甚至已经不是那些尸傀可以相比的,有了它甚至就相当于有了第二条命一样,其中的门道就连林砚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他现在确实是想窥探一二,但是身后的谭古却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这也是一件十分无奈的事情,要不是碍于不能硬来,估计他现在早就一巴掌过去了,有时候想要隐藏身份,也确实是一件十分憋屈的事情,但是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在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无忧无虑,能够多低调一分就多低调一分,这是他在夏朝命换命那几年里学来的道理。
干什么事情都要明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只有这样才不容易把自己置身险境。
林砚再一次回头看着谭古,然后扬了扬自己的手,算是又对他请求了一番,后者的拳势流露更加的迅猛,也同样是再一次给予了林砚警告,有些东西他老头子觉得不行那就是不行,绝对不可能会有商量的余地,如果真觉得有的谈的话,那么就只有在拳头之上问过道理。
林砚撇了撇嘴心里可以说是一阵不忿,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想把这老头吊起来打一顿,奶奶的不明事理也就罢了,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复杂,自己想要救个人也变得这么麻烦。
虽然说面对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和他己的心里有着心境的争执,很大一个程度上也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一个执念,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算是救了别人一命,他不敢说自己是什么舍生取义的人,但在这些方面,该做好还是同样会做好。
既然谭古不同意,那林砚其实也不好撕破脸皮,毕竟没有太大的必要。
他迈开步子轻轻地绕着大堂走了一圈,心上的气机起伏不定,在山巅而又降到谷底,给人一种境界虚浮的感觉,但其实内行人才知道,他只是将自身的气数尽数通入了脚下,为的就只是想着通过牵引,将那猜测的本命阴物给吸引出来,只不过究竟有没有还是一回事,但这个猜测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至少有六成左右是对的。
只不过他这副模样在谭古的眼中,就显得极其的别扭,毕竟你小子绕着走不走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把老头我当成傻子不成?
不过这股怒意还是被他压在了心里,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他总不好在这个时候直接把一起拳架就给人一拳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林砚自然也没有想到他想了这么多,步子开始慢慢的朝着母子的房间走去,最后停在了房门口。
谭古轻轻的咳了一声,而后对着林砚说道:“行了,不必再勘察了,先给老夫出来吧。”
林砚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就这么背对着开口道:“前辈应该要知道,这样子带来的后果会有多大。”
只不过林砚说出这些话,却根本没有对老者带来多大的触动,反而开口威胁道:“老夫一向说话算话,你也应该知道不当回事,待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难不成你还能要了我的命?”
当林砚这话出口之时,气氛就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隔着房门的原因,门内的赵月庆自然不可能听得清,但是房门外的黄樾那些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握拳捏了一把汗,可别还没有结果就打起来,那就相当于白来一趟了。
谭古轻声的开口道:“这么些年没遇到这般嚣张的后生了,先跟老夫出屋子吧!”
只不过林砚却是权当耳旁风,依旧站立在原地,轻声的开口说道:“前辈本事那么大,何不就在这屋子里跟我打?反正今天的份内之事,我是绝对要先做完的,如果不放心或看不惯,可以先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