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攻城阶段已经到了白热化,双方对比之下显然是唐遣这边更占上风,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处于以逸待劳的局面,相较之下其实是很占优势的,再者下方攻城的此时全力地扑杀,太着急反而更加不占利。
下发的尸体已经多达上千具,血腥之气开始浓郁四散着,不仅是攻城的人已经累得要死要活,上边守城的人同样不好受,而玉户城的城门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有些唏嘘,毕竟有的甚至都还挂在那绳梯之上,死状显得有些恐怖。
唐遣此时手持着军刀,一刀直接斩在了一名攀上城墙,已经是杀了两人的夏朝士卒身上,刀口处流淌着的鲜红更深一分,而他脸上的鲜血也同样不少。
唐遣拽起了由铁链绑着的一块巨石,不过挪动得非常的吃力,身旁的好几个士卒也跟着过来搬运,那块纹丝不动的巨石,这才以缓慢的速度挪动着走。
可城墙之下的夏朝士卒可不会给这个机会,哪怕是身上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也是疯狂地往城头上抛射压制,好在玉户城就的城头并没有太高,有一部分的箭矢还是落得到城楼前的,只不过这攀爬绳梯的士卒们,此时也有,好几个成了自己人的箭下亡魂。
不过战场之上行军打仗,从来都是靠着将领一声令下执行的命令,都已经失去成千上百条人命,太过在乎这一两条命,反而容易错失战局了。
唐遣的左肩被一道箭矢划过,嗨,好友身上还好身上有肩甲的保护,这才没有造成什么致命性的伤势,最多也只是留下来一个伤口,但是依然有鲜血顺着手臂流着下来,原本还照常向前移动的巨石,立马就静止在了原地不动。
身旁的几名士卒立马立起盾牌,而后挡在了唐遣的身前,立马就打下了三四支飞来的箭矢。
唐遣咬了咬牙,一旁还在指挥着守城的副将察觉到一旁的这一幕,立马就抽刀跑了过来,而后对着唐遣说道:“大人!实在不行先走小道而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到时候重新带兵而来,他们夏朝难攻,可对于咱们南唐来讲,自东向西这玉户城本来就是易攻难守。”
唐遣大喝了一声:“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如果真的撑不住了的话,我们可以弃城而去,但绝对不是现在!”
那名副将听了唐遣这话之后,也是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于他自己来讲,这座城池在自己的心中也是有着不可割舍的感情。
这名副将对着周围的士卒喝道:“周围的人先给我注意,掩护将军搬动巨石,先想办法把城楼之下的那根破城椎给砸了再说,否则按照这种情况下去的话,咱们的城门支撑不了多久了。”
周围的士卒并没有应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早就已经是心领神会了。
一道道抛射而来的箭矢被士卒给拦截了下来,但是也同样因此有好几个人倒地长眠,只不过唐遣和那几个搬运巨石的士卒,也得以一点点的前进。
经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这颗最大的石头才来到了城楼口,而后在好几人的推搡之中,狠狠的朝下砸了去,不出意外的响起了一阵惨叫声,那跟四个人藏的破城锥也在此时,应声断成了两节,中间还被那块巨石狠狠的压在了地上,别说现在是在攻城了,就算让人在无任何打扰的情况下把它重新拔出来,估计都得花上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不止,现如今又哪可能有这种条件?
司徒咗此时开始有些着急了,对着白程柳开口说道:“如果现在还不出手的话,估计待会我们手底下这些人就没剩多少了,人手一旦缺失,我们又谈何北上避战?”
司徒咗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他们真的没有了诱敌和产生威胁的资本,那就别想着别人会把他们记在脑子里边了,如果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就与事前跟白许行约定好的结果有着巨大的差异了,真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可不是白许行想要看到的,自己这群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后果,也很难能够估摸得到。
虽然说打心里并不惧怕他,但是再怎么说他也顶着少师的身份,在这大夏的朝堂之上,可以少一事还是得少一事的。
白程柳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对着身旁的司徒咗说道:“那倒确实,如今我们已经耽搁不起了,所以是你上还是我上?”
司徒咗可没有想再和他一起废话的意思,双腿一夹马腹,借着马匹高高跃起的势头,直接就将自己整个人都“拋飞”了出去,司徒咗只用了一瞬间就来到了城楼之下,一脚直接就将那块巨石给踏裂,上头原本还有些紧紧捏在手中没有脱弦的箭矢,现在纷纷朝他飞射而来。
只不过已经是气运境的司徒咗,对于气机的掌控又哪里会简单了?随着其高高的举手挥动自己的袖口,那衣袍就如同娇弱的纤纤玉手一样,十分轻柔地就将那箭矢全都给“揽”过去,而后瞬间重新砸了回去,箭矢如同破空的流星,速度极快地倒砸回去,除了好几支与对撞而来的箭矢互相化为了木屑,但剩下的着那手持盾牌的士卒而去,瞬间就直接贯穿了,原本还矗立着的盾牌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仅仅只是一个挥袖,就直接能卷着箭矢贯穿了盾牌杀人,这一点在场所有人全都看在了眼里,特别是那些依然在攻城到士卒,士气都被激发到了极点,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原本面前这还有点遥遥无期的玉户城,突然就变得唾手可得极了。
只是司徒咗一脚踩碎巨石,靠着那些碎石块砸死好几个城楼之上的弓手之后,却对着那些士卒大喝道:“全都给我往后撤,我们开始撤军!”
这么一下子那群攻城正酣的夏朝士卒全都懵了,自家这统领是什么意思?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想着半途而废?
但是司徒咗的态度依然是十分的坚决:“全部往后撤去,再有逗留者,立斩不殆!”
夏朝士卒一时间在内心之中都多了一股不满的意味,但是司徒咗此时却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右手直接朝着地上那根破城椎捞了去,而后狠狠朝着城门一甩,直接就将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城门轰然砸倒,可以说整个城池口就这么直接裸露在前。
但是周围的夏朝士卒却并没有一拥而入,毕竟司徒咗所说的话还历历在耳,他们有些搞不懂这些都是什么操作,如果一开始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话,那先前让他们攻城岂不是像在看笑话一样吗?
但是总归碍于是将领的身份,他们身为手底下的士卒,也不敢太过释放自己心中的怒火。
难不成这统领还想着要一个人独揽军功?
只不过当他们纷纷开始往后撤的时候,城门之内排列着一队骑兵,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必死的决心,手中的刀刃更是寒光炸裂,这对于早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来讲,绝对是致命的一件事情。
“赶紧都给我往后撤,难道你们真以为几千人就能打下一座城池吗?进了军伍这么多年,就连这点该有的觉悟都没有。”
不过司徒咗这句话并没有迎来这些士卒的奉承,反而是遭受了一阵的鄙夷,之所以会陷入现在的境地之中,还不是交由他们两人同领的,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遵从他们的调遣而已,如果真的能够擅自行动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向前冲死拼杀?
毕竟他们又不傻,在死亡的面前,虽然有着功勋与爵位做诱惑,他们也同样想着能够坐在最后方,看着别人会自己拼死效力,要不是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太平,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当别人眼中的笑话呢?
这下子就算是司徒咗不说,早就已经是没了军心和士气的千来步卒残兵,开始一个劲的往后撤去,许多甚至都已经摔在地上滚出了好几圈,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原本还在竭力攻城的士卒,如今全都已经成了亡命之徒,模样可谓是极其的狼狈不堪,可是即便如此,白程柳依然是在马上就这么观望着,就好是丝毫不想在意这群人的死活一样,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要做的目的如今已经达到了,而眼前这玉户城的守军,也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给拦下,只要到时候重新把这些已经军心涣散的士卒,给重新聚拢在一起就足够了。
打定主意之后,白程柳毫不犹豫的就拨动马头回转而去,跟在了那些四处逃窜的残兵败卒之后。
只不过独留着司徒咗留在原地,但他却不是不知晓,只不过依然是矗立在原地,看着城中已经整装待发的几千兵马,他只是双手微微的抱在胸前,但是城中之人可不跟他搁这嘻嘻哈哈,为首的将领立马下令往前冲杀,一时间嘶喊声冲天而起,刀光剑影尽在刹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