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观众同样赞同苏盈盈不要弹奏穆云鹤的新曲,但大家也并没有疏忽方才苏泠妘话语之中,对苏盈盈的贬低。
有的观众气不高兴,一个劲的刷屏:【有没有会弹琴的土豪?给主播赠送一个弹琴能力道具爽爽呗!】
可是立马就有人劝阻:【可别吧。爽得了一时,爽不了一世。这种天赋能力,还是不要随便借用为好,免得圆不上。】
苏盈盈也急急点头:“是的,还是不了,我不可能总是借用你们的能力去骗人的。大家放心,我会好好练琴的!毕竟,就算不能弹奏穆先生的新曲,我也要学其他的琴曲。”
【唉,盈盈现在只是一级主播,如果能成为十级大主播,就可以兑换这些才艺天赋了。】
【盈盈冲鸭!】
【大家还是别管弹琴了,赶紧众筹一下,再给主播攒一攒能兑换的美颜特效才对!】
【啊对对对对!】
想到苏盈盈是要去相亲的,直播间的观众可是一个比一个上心。
不过一会儿,就给她筹集了七百文赏钱。只是,在具体要先兑换什么美颜特效上,陷入了争吵。
一个个苦口婆心地提着自己的建议。
【当然要先兑换樱桃小嘴!必须要一看就好亲!(づ ̄3 ̄)づ】
【屁!应该先兑换鼻子!鼻子位于整个面部的中心,鼻子一变,堪比变脸!】
苏盈盈摸摸自己的鼻子。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本来也挺好看的吧。
【盈盈乖,听我的,先兑换个美白特效!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咱们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既然观众们暂且没有统一的结论,苏盈盈也就没有急着兑换。反正还有很久的时日,到春音宴前一天在兑换也不迟。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能够积攒的赏钱更多,她能兑换的也更多呢?
等回到学琴的园子里时,发现穆先生和苏泠妘都不在。
猜到二人应该是寻母亲商量去了,苏盈盈抿抿嘴,有几分羞愧地回到席位,继续跟随琴童学习缠绑甲片。
过了许久,穆云鹤先行归来。
一点异样也没有,自然而然地开始教导苏盈盈学琴。
又过了一会儿,苏泠妘脚步疾快地回来,脸色有些冷。对穆先生说了一句“先生,我去别处练琴”后,什么也没再说,抱琴离去。
望着泠妘离开,苏盈盈不安地收紧手指。
看来,母亲也是同意她在春音宴上弹奏穆先生的新曲的。
如此一想,泠妘现在肯定见她很来气,毕竟认为她会亵渎穆先生的新曲。
穆云鹤回望一下苏泠妘离去的背影,微微叹口气,道:“大小姐,你要好好练琴啊。令堂决定让你和二小姐一起,在春音宴上当众弹奏在下的新曲。所以……”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苏盈盈当即变脸。
“让我和泠妘一起!?”
“正是。二小姐的琴艺娴熟,可以掩盖你的不足。而且你姐妹二人同奏琴曲,也是美谈一件。”
瞬间,苏盈盈明白过来,这是母亲的决定!
苏泠妘一定是没有劝动母亲改变主意,所以才气呼呼的。
【天哪,要和绿茶女配一起同奏?那不得被压得死死的?主播娘亲是怎么想的?】
【胡说什么呢。主播弹琴本来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被压又怎样?】
【对!苏娘亲的安排很合理!这样做,既能保护主播不会出大差错,又能成全泠妘妹妹的心思,两全其美!】
一日的学琴课业结束后,苏盈盈手指酸疼地打算休息。可回到双姝院,却赫然听到院中有琴声连绵不断。
泠妘还在练琴。
苏盈盈能听出来,是穆先生的新曲。
真的是琴艺了得,已经能弹奏如此长段了。
她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不该向泠妘打招呼。
这时,琴声骤停。
苏泠妘抬手按在琴面上,望着苏盈盈:“姐姐练完了?”
“嗯。”
“练得如何?”
苏盈盈脸面一紧,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大概知道每根琴弦都是什么声音了。”
闻言,苏泠妘嘴角一抿,垂头看着自己的琴:“这样缓慢的学习,等到春音宴,如何能学会?母亲安排你我同奏,姐姐若是不能熟弹,我该怎么办?”
“我、我一定会勤学苦练,不会拖累你的。”
苏泠妘抬眼瞥她一下,勾了勾唇:“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叫勤学苦练吗?”
说罢,不再给苏盈盈解释的机会,再次抚琴而动,让琴声瞬间填满整个院落。
苏盈盈僵站在院门口,愣愣盯着对方优雅的身姿。方才还动听不已的琴声,此时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默了默,苏盈盈转身,离开双姝院。
“大小姐,您去哪儿?”
“我去练琴。”
“啊?”小慧惊讶,“您不是刚练完,手指疼得想休息吗?”
苏盈盈垂首,一边走,一边看着刚刚拆下甲片的手指。
虽然有甲片保护,可还是有好几个手指尖已经破皮红肿。
“小慧,泠妘学琴多久了?”
“二小姐学琴……十年了吧。”
十年!苏盈盈好生惊讶:“她每天都要练琴吗?”
“是,二小姐每天都会在琴房练琴,短则一二时辰,长则五六个时辰近乎一整天,十分刻苦呢。”
听到侍女小慧口吻骄傲地说着苏泠妘的练琴时间,苏盈盈更是羞愧不已。刚刚才生出的一点小委屈,立刻转变成浓浓的愧疚。
对比起泠妘,她的确没有脸面说“勤学苦练”。
换成是她,也不愿意和一个这般拖后腿的人合作啊。
怀揣着不要侮辱了穆先生新曲,以及不要拖累苏泠妘的心,苏盈盈回到琴房,专心致志地开始学起琴来。
手指疼,就先看书。手指不疼了,就多练指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到安国公府用晚膳,苏盈盈都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安国公听闻两个嫡女要同奏合作,也很高兴,鼓励她们好好练琴,到时候一鸣惊人。
苏盈盈低声回是,苏泠妘则没说话。
一旁的苏逸涛察觉到了二姐姐的不高兴,精明的脑瓜子猜到因由,立刻嫌弃地打量苏盈盈,并且出言嘲讽道:“就她那粗糙的手,还能弹琴呢?我看她弹狗尾巴草还差不多!”
苏泠妘喝茶的动作一顿,目光思索。
立即,安国公夫人训斥道:“没规矩,你要叫盈盈长姐!”
“哼,”苏逸涛翻白眼,没有理会母亲的纠正,“她可别害得我姐跟她一起当众丢人现眼!一个人弹狗尾巴草不好吗?那多新奇,多出风头啊!”
安国公夫人还欲再教训,苏盈盈垂着头,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先去练琴了。”
说完,速速行了礼,快步跑走。
身后,还能听到母亲虽然凶狠但不掩宠溺的训斥:“你再敢对你长姐如此说话不客气,娘非要扣你钱财不可!”
苏盈盈跑进琴房,再次开始练琴。
这琴房经过特殊的加固,很是隔音,不会打扰到府中他人。
在时不时响起的琴声中,几次劝说都无果的侍女小慧,渐渐扛不住,终于,靠在软榻下昏睡过去。
夜,越来越深,琴房中的火光也越来越黯淡。
不知到了哪个时辰,蜡烛终于燃尽,琴房陷入一片黑暗。
苏盈盈在夜色中,僵硬地拨动着琴弦
她想起白日里,有位观众所说:【德不配位!我要是泠妘妹妹,我也气。主播,你既然有出风头的机会,就好好练习吧,要不然真是让人想骂你!】
忽然的,苏盈盈品尝到自己的眼泪。
咸咸的。
她不想挨骂,她会刻苦练琴的!
……
侍女小慧一个小鸡啄米,脑袋猛然磕在了软榻的角上,疼得立刻清醒,捂着脑袋睁开眼。
一睁眼,惊了。
天竟然亮了!
抬头看向大小姐的方向。
天哪,大小姐竟然还坐在琴桌前,保持着双手抚琴的姿势!
只是大小姐的脑袋也压在琴面上,显然是睡死了过去。
小慧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正想去唤大小姐醒醒,回去双姝院休息,却听到琴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慧,你在吗?”
是二小姐身旁的侍女阿箬!
小慧急忙打开琴房的门,赫然见到外面也站着二小姐。
不等小慧请安,苏泠妘向琴房里看了一眼,目光复杂。
“我姐姐练了一晚上?”
小慧心疼地说:“是,大小姐练了一晚上,很是辛苦。”
刚说完,忽然,屋内传来几声杂乱的琴响!
绷绷!
几人一惊,回头看,发现已经头压琴睡死了的苏盈盈,手指头竟然还在睡梦中动弹,拨动了琴弦!
敢情连在睡梦里,也在练琴?
而这举动,也将苏盈盈自己从睡梦中惊醒。
刚睁眼,就感觉到从脖颈处传来的酸疼僵硬。
直起上半身时,苏盈盈忽然连连痛叫。
“啊啊啊,疼疼疼疼……”
小慧急忙奔过去:“大小姐,您怎么样?”
凑近一看,小慧顿时愣住。只见苏盈盈因为压在琴上面睡觉,所以整张脸上被琴弦压出了一道又一道红印!两只手也是。
那怪不得疼呢!
苏盈盈呲牙咧嘴,捂脸:“好疼!啊,我的脸像是要裂开一样,啊……”
眯眼惨叫时,突然看见站在琴房门口的苏泠妘,瞬间,苏盈盈止住惨叫,惊得站了起来。
“泠、泠妘,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练琴的吗?啊,你练你练,我正好练完了,我这就走。”
苏盈盈急忙迈开步子,但是用不正常姿势睡了一个小觉,因此走起路来,也是浑身别扭,需要被小慧搀扶着。
当她从苏泠妘的身边走过时,苏泠妘唤住了她。
“姐姐。”
“嗯?”
苏盈盈看到苏泠妘的眼神很是奇怪,以为对方是惊愕自己的丑态,于是难堪地低头,别开目光。
姐妹二人之间,沉默了几息,苏泠妘伸出手,亮出了一个精美的玉盒子。
“这是润手凝脂,送给姐姐。弹琴伤手,姐姐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才行。”
苏盈盈万万没想到,苏泠妘一大早来琴房寻自己,竟然是来给自己送润手凝脂的!
还是她目前很需要的护手之物!
瞬间,苏盈盈感动得眼中都有几分泪光。
她又开心、又不好意思:“泠妘,你的手才精贵,你还是留着自己涂抹吧。”
“我自然有许多护手之物,什么也不缺的。姐姐你拿着吧,瞧你,手指尖都破了。”
说着,苏泠妘拉过苏盈盈的手,指着她手指尖的破皮流血处,轻轻叹口气。
随后,亲自将润手凝脂为苏盈盈涂抹上。
一边涂抹,一边说:“以后每天都要涂抹两次,如果要弹琴,更是要在弹琴前后都涂抹,这样才能保护好手指。扶琴者,双手最是惹人注目。如果一双手破损不堪,干扰了聆听者的心境,岂不是因小失大?”
苏盈盈瞧着苏泠妘的手指修长、肌肤白嫩、甲盖粉嫩,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将自己的一双手保养得十分精心。
再对比自己的手。由于多年劳苦干活,虽然因为年轻还算是肌肤光滑,但干涩粗糙、骨节变形、肤色暗沉,和苏泠妘的一双美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苏盈盈涂抹完毕后,苏泠妘笑问:“姐姐自己摸摸,看看润不润?”
苏盈盈心情愉悦地双手互相摸摸,点头:“嗯!很润!”
“润就好。姐姐以后要记得涂抹。”
苏泠妘温柔地说着,将玉盒子放入苏盈盈的手掌心。
苏盈盈用双手捧着玉盒子,重重点头:“嗯!谢谢泠妘!”
她决定了,一定要更刻苦的练琴!
不能辜负泠妘的关怀!
二人简单说了两句,疲惫不堪的苏盈盈回去休息。
望着她的背影,侍女阿箬感慨道:“大小姐竟然练琴一整晚,也太努力了。如此努力,想必一定能练成的,主子不要太担心了。”
苏泠妘目光幽幽,轻声道:“还算她长进。”
就这样,光阴在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辛苦练琴中,快速流逝。
等到春音宴近到眼前,苏盈盈练琴也初现成果!
一段罢,穆云鹤颔首称赞:“不错不错,这一遍,一个音都没有弹错。值得夸赞!”
【哦!主播好棒!弹琴的盈盈,好优雅!会发光!】
【我感动得要哭惹!这就是养成系主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