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众们的引导下,苏盈盈有些醒悟了。
他们之前对她的戏弄,她可以不计较,但她也不能傻到不防备再次被戏弄吧?
既然她猜测朔王和泠妘这次见面,是一定要商量如何让她退婚,那她就得赶快去偷听偷听,看他们是要用什么方式逼她退婚啊!
万一……
万一并不是温和的办法,她也能早有准备啊。
思量良久,苏盈盈声音低沉地对直播间的观众们说:“我知道了。如果我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一定会去偷听的。”
见终于说服了苏盈盈,观众们都很开心。
【对嘛!防患于未然!】
思绪杂乱地等了不知道多久后,忽然,墙头上一个身影快速翻过。
云斐铭落在面前。
云斐铭并不多说,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起飞跃。
一边跑动,一边急急解释道:“我探查到朔王派人索要了一间厢房,想必等一下朔王会在那里停留。趁现在无人,你我提前一步躲藏进去!”
苏盈盈还不甚明白,只呆呆应是。
而观众们惊了。
【卧槽?连人家下一步要去的房子都能打听到,还能进去?朔王的手下防守这么不严密吗?】
【是不是有诈?】
【看刚才楚容诺来时的模样,不像是有所提防的样子。】
【估计是觉得来了之后才索要的厢房,随机的,自然安全。】
【都被云斐铭打听到了,一点也不安全!】
【那就得问问云斐铭是怎么打听到的了。恐怕连僧人和朔王的手下,都没有想过朔王去哪一间屋子这么快就泄露了吧?】
苏盈盈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看观众们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云斐铭的厉害之处。
也不知道他刚才是如何打探到的,实在是厉害!
很快,被云斐铭带领着左奔右闪,来到一处厢房附近。
正有僧人在其中打扫,另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守在门外。
苏盈盈疑惑,这怎么进去?
只见云斐铭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带着她,悄悄地绕到了厢房的南面。
一见这厢房的南面只有窗户没有门,苏盈盈就明白,云斐铭这是要带她跳窗了。
果不其然。
云斐铭侧耳探听着屋内的动静。
负责打扫的僧人离开后,侍卫简单检查,便将房门关闭,不准他人再进入这间厢房,只等朔王的到来。
云斐铭轻轻推开窗户,护送了苏盈盈进去。
【天呐,侍卫就在门外,这也太考验人的心脏了!】
【这窗户为什么能从屋外打开啊!】
【云斐铭带盈盈过来的时候轻车熟路,说明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是刚才没人,提前安置过。】
【刚才等候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云斐铭干的事还真够多的。】
【哈哈哈,果然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二人蹑手蹑脚进入厢房,苏盈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寺庙里的厢房,布置简单,摆设也很朴素单一。外室只有桌子椅子,里屋则是床榻、不太大的衣箱和衣杆等简单家具。
正当苏盈盈实在觉得没有什么地方好躲藏时,云斐铭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可以躲藏在里屋的床榻底下。
苏盈盈瞪眼。
床下?
立刻向床榻看去。
那床下是很空没错,但是又没有遮挡,怎么藏?
云斐铭用唇语表示,他刚才来检查过,只有床底下可以躲藏。让她先躲进去,他来善后。
见果然是观众们猜测的那样,云斐铭已经来过一趟了,苏盈盈连连点头,再不疑问,根据云斐铭的安排,藏在了床底下。
床下的空间很低,但宽敞。
不过如果两个人躲在里面,就不那么宽敞了。
苏盈盈躲进去以后,见到云斐铭在外面无声来回走着,也看不见他忙什么。
但是很快,床边就垂下来了厚厚的帘子,将床底遮挡得严严实实。
就当苏盈盈以为这就是云斐铭的办法时,又见云斐铭带着一长块木板,蹲下倒地。
随着他也躲进了床底下,木板竖立起来,将床底下完完全全地遮挡住了。
这下,外有帘子,内有木板,两层防护,让人十分安心。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像是……鬼在做事一样。
如此优秀,博得观众们的一片赞誉。
【大心脏,手也稳,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人吧?哈哈哈,不过云斐铭之前不是在战场上杀敌吗,应该也当过卧底特工那种吧?否则练不出这种身手。】
【只有我好奇这块木板是从哪里找来的吗!!!屋子里为什么会有一块木板啊!】
【八成是云斐铭提前计划好,找木板先放在里面的。】
【就刚才咱们聊会儿天的工夫,他到底干了多少事……】
苏盈盈的眼前一片黑。
不安地用气的声音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放心。按照他们今天的防范意识,是绝对不会发现我们的。”
与她肩并肩的云斐铭,靠外侧的手,一直扶持着木板,保证木板的稳固,不会露出破绽。
苏盈盈点点头,意识到云斐铭看不到,才又小声说:“嗯。”
不过,对于观众们好奇的木板,她同样充满疑问。
忍不住悄悄问道:“你是从哪里找见的这块木板?”
“我在来找这间厢房的路上,注意到寺庙里的部分建筑在修缮,那里有堆放一些木板。刚才查看完房间,确定只有此处能藏身后,我就去那里寻了一块木板,趁着没人,提前放入。”
“哦……原来是这样,你真是太厉害了,还能注意到这么多……”
苏盈盈真的是十分吃惊。
看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十分顺利的巧合,但如果云斐铭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修缮用的木板,那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而且他还有想到,趁着没人提前放进来。
如果是在带她来了之后,再去找木板……那动静再怎么样也是小不了的,必定要惊动外面的看守!
【不愧是领军打过仗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这东西有没有,都能在瞬息间计划妥当。】
【可以看出云斐铭的性格了。绝不是拖拖拉拉办事的人。一旦抓住机会,就会充分利用机会!】
【唉,现在越看云斐铭不错,我就越纳闷云斐铭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当年在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做出了巨大的错误判断?】
见突然有观众们提到云斐铭的旧事,苏盈盈心头一紧。
明知云斐铭是不可能看到观众们的评论的,还是不安地向旁边瞥了一眼。
对于他的旧事,她也很想知道。
突然,云斐铭说:“人来了。记住,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
苏盈盈十分紧张,赶忙重重点头:“嗯!”
【万一放屁呢,万一肚子咕咕叫呢?那也不是能控制住的啊!】
【毛病那么多!赶紧先看病吧!】
苏盈盈小脸一皱。
观众们说得好对哦。她只能控制自己的嘴巴不发出声音,其他地方发出声音,她也控制不住啊。
趁着她还没听到外面有人的动静,也顾不上文雅了,急忙问道:“万一我……放屁、肚子叫呢?”
闻言,云斐铭沉默:……
很快,他低声说:“我可以在你的肚腹上按压几个穴位,防止这些隐患。”
【好呀好呀!】
看到观众们都在发“好呀好呀”,苏盈盈的嘴巴比大脑反应更快,也立刻说:“好呀好呀。”
话音刚落,云斐铭的手指触及到她的腰身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接触太……
太羞人了!
【嘿嘿嘿,揉揉肚肚。】
【我也有肚肚!为什么不给我揉!】
【呔,到底是楚容诺要和苏泠妘偷情,还是盈盈要和云斐铭偷情啊!这次的加班直播也太刺激了吧!超值!】
【哈哈哈哈,本来是想看苏泠妘的好戏,结果现在最期待盈盈的好戏。】
幸好床底下一片漆黑,否则,一定会暴露苏盈盈此时的满面通红。
云斐铭用两根手指,顺着苏盈盈的腰身,寻到她的肚腹处后。
先是按压顺了顺,然后重重在几个穴位上点了点。
“好了。”
话音刚落,不等苏盈盈说谢谢,外面就传来了楚容诺的声音:“本王和苏二姑娘安静说会儿话,你们守在远处,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
不止是朔王的手下们应是,苏泠妘的侍女也在应是。
苏盈盈顿时心头一紧,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周围十分安静,仿佛云斐铭是个木头人不用呼吸一样,只有她的呼吸声音在呼呼作响。
苏盈盈不安地向身旁探出手,抓住云斐铭的衣角。
呼吸的声音好大!会不会暴露了!
听着外面响起楚容诺和苏泠妘双双进入厢房的动静,云斐铭抬手,落在苏盈盈的额头,一边轻抚,一边大胆安慰道:“别怕。冷静。有木板,不会听到呼吸的。你张大嘴,用嘴呼吸。”
他的声音压得极轻,像是风中传来的花香。
轻抚她额头的手也十分温暖。
很快,苏盈盈安定了下来,长大嘴巴,避免使用鼻子。没两息,呼吸声就放轻了。
稍稍冷静下来后,再用鼻子呼吸,就能控制住动静了。
这时,外面的二人有了说话的声音。
苏盈盈也无暇紧张了。
“泠妘,本王很欣慰你今天会前来赴约。”
楚容诺神情开怀,满意地看着面前打扮得如若出水芙蓉、惹人怜惜的苏泠妘。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拉住苏泠妘的手。
苏泠妘意思意思地往回缩了缩胳膊,见没有抽回,也就作罢。
“我……只是不敢相信殿下那日的绝情。我想知道殿下的真实想法。”
“本王的真实想法,自然是钟情于你的,这还用说吗?”楚容诺摩挲着这细嫩柔荑,将人往自己的身边带,挑起苏泠妘的一缕发丝,置于鼻尖一嗅,“真香。你出门前,沐浴净身了?”
苏泠妘身体一抖,垂首,耳尖泛红:“前来寺庙上香,自然要沐浴更衣才虔诚。”
“嗯,没错,本王也是这样想的。”
楚容诺轻声一笑,抬手勾来自己的一段发丝,去撩拨苏泠妘的面颊:“你闻闻看,本王香不香?”
苏泠妘羞得满面通红,避开头:“殿下别这样。”
“呵呵呵。”
【yue!我要吐了怎么办!!渣男发油,我扛不住啊!】
【真烧啊!楚容诺简直是一个大烧包!他说这些话不脸红吗?】
【脸红什么啊!这叫调情啊!调情!】
【这叫苏格兰调情!】
【噗……】
黑暗中的苏盈盈,尴尬地死死握紧双拳,都忘记自己的一只手中正紧抓着云斐铭的衣角。
亲耳听到朔王殿下对泠妘说这些话,她都羞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云斐铭……
天呐,她到底为什么要躲藏在这里啊!
不对……等等!
突然间,苏盈盈的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想起了观众们死活非要她来偷听的原因——观众们坚信朔王和苏泠妘是来偷情的!
偷、偷情!?
苏盈盈顿时傻眼。
原本她坚定认为观众们是在……放屁,可现在……
该不会……
等一下……
会要发生什么……
啊啊啊啊啊!
那可不行啊!
她不能听啊!
苏盈盈的眼神向身旁飘,虽然看不到云斐铭,但怎么能忘记身旁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
不!不能那样的!
可显然,楚容诺和苏泠妘是听不到此时苏盈盈咆哮怒吼的心声的。
在把苏泠妘逗得满面通红之后,楚容诺将人一搂,往椅子上一座,温香满怀着,一边不正经地嗅闻着苏泠妘身上的芳香,一边轻声问道:“你总是问本王的心思,本王也要问一问你的心思。泠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现在,本王退了和苏盈盈的婚事,依然娶你,你是嫁还是不嫁?”
苏泠妘神情纠结,可怜地望向楚容诺:“殿下能问出这个问题,便是辜负我这么久的期盼了。我与殿下相好数年,为何不愿意嫁给殿下?”
“真的?你会嫁?那当初,本王因与你置气,改为向苏盈盈提亲,你为何一句不问?本王一再表示提亲有误,你为何不予你姐姐和母亲替本王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