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和「哪吒」，大殿前和广场上的一切，都像是按下了定格键的电影画面，统统静止了！
这诡异的情形，与秦然方才一言定住九位散仙对手时，简直一模一样！
秦然眼角微微一跳，做好随时触发金蝉脱壳的准备，凝视金光下那团人形清气，缓缓道：「阁下不是哪吒！阁下究竟是谁？」
「我是谁？」人形清气缓缓波动着，发出飘渺灵动的女声：「我可以是哪吒……」
话声中，那人形清气发生变化，霎时间，变成了三界众生耳熟能详的哪吒形象：身着莲花裙，臂缠混天绫，颈悬乾坤圈，脚踏风火轮，手握火尖枪，面若粉雕玉琢，眉心一点朱砂，形若少女的俊俏少年。
「我可以是玉帝。」哪吒形象变化，变成一尊威严帝者，正是天帝玉皇！
「我可以是齐天大圣。」帝者形象变化，变成一头不过五尺高、面相讨喜、一看就让人觉得可爱的金毛灵猴。但灵猴身后，又站着一头予人顶天立地、暴戾狂野之感的金毛暴猿。
「我甚至可以是你。」齐天大圣形象变化，变成了一位潇洒个傥，仙姿飘逸的颀长青年。
看到这一幕，秦然悚然而惊。
因他发现，清气变化的自己无论形象、气质、气息，均与自己一模一样，连他自己，都看不出真假！
而她方才扮的哪吒，秦然直觉，恐怕与正版毫无区别。否则也不至于敢以哪吒的身份，在天庭之中行走。
至于她变化的玉帝和齐天大圣，与正版有几分相似，秦然倒是无法肯定。毕竟他从未亲眼见过玉帝与大圣。
他眼角微微一跳，声音再低沉几分：「你究竟是谁？」
「呵呵，莫紧张。」飘渺灵动的女声轻笑着，又变回人形清气，「我是一个早就该死，但一直没死的孤魂野鬼。我不会是你的敌人，不但不会与你为敌，还会予你帮助……」
秦然淡淡道：「我向来不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尤其是阁下这种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隐藏起来的人，我更是不敢轻易相信。」
此人确实神通广大，实力可能还在琉璃儿之上，不然也不可能在天庭假扮哪吒。
虽不知她扮了有多久，但单看她今天在军营之中来去自如，没有一个人怀疑，就知道她恐怕已经做惯了这件事。
但正如秦然所说，此人藏头露尾，形迹可疑，实在令人难以信任。
那人形清气也不生气，轻笑道：「你信不信我无所谓，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秦然沉默一阵，问：「真正的哪吒去哪里了？你是否已杀了他？」
「哪吒身为玉虚宫三代弟子，在玉虚宫中，留有一盏魂灯，人死则灯灭。他若死，我也便暴露了。」那人形清气道：「所以，我只施法令他陷入千年迷梦中，将他囚于一处隐密所在。」
「你囚禁哪吒多久了？」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年。」
「五百年！」秦然眼角微微一跳：「也就是说，你在天庭假扮哪吒，已经有足足五百年了？这五百年来，就没人发现破绽？」
人形清气轻声一笑：「圣人隐世不出，能窥破我真面目者，方今世上，寥寥无几。只要我不在那几人面前显身，谁又能看破我真相？
「再说，就算有天赋异禀者，侥幸看破了我的真面目，又岂敢说出来？装聋作哑都唯恐不及哩！你能看出我不是哪吒，只因我想让你看到罢了。」
这信息量略大！
秦然心中暗忖：「圣人隐世，能看破她变化者寥寥无几……言下之意，便是当世之间，唯有圣人以下，第一梯队强者们，能看破她的真面目！而个别天赋异禀的，看破了
也不敢说……竟有如此大能？此女究竟是谁？」
变化能力强大到只有如来一级的强者，才能看破，或者说即便看破，也不敢揭穿的，西游之中也有一位。便是那位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变作孙悟空，天庭仙神无一能辩，照妖镜也照不出真假。观音也是无能为力。
地藏菩萨座下的谛听神兽倒是能辩出来，但不敢说，怕惹下大祸事。最后只好去找罩得住场子的如来辩别。
这人形清气的变化之能，强到如此程度，说明她的实力，至少不在六耳猕猴之下！
至于会不会比六耳猕猴更强，秦然暂时也无从推断。
他知此女不会轻易透露真实身份，也不追问，只旁敲侧击：「你为何要假扮哪吒，潜伏天庭五百年？」
「你问得这般仔细，莫非想为哪吒打抱不平？」
人形清气笑道：「你一堂堂金仙，潜入天庭，莫非是为了替哪吒打抱不平不成？！」
「你竟能看破我修为？」秦然恍然：「***练时明明表现平庸，却被你遣人召来参与这亲卫选拔。原来如此！」
人形清气不说话，只发出悦耳轻笑。
秦然又好奇问道：「你曾以哪吒的身份，出征花果山，与齐天大圣孙悟空交手。那一战，你是诈败？」
「哎呀，你问题可真多。竟敢像审人犯一样审我，不怕我一指头按死你么？」人形清气似有嗔意。
秦然面不改色，微笑道：「你说过不但不会与我为敌，反而还会帮我。怎么，连几个问题都不愿答吗？若是如此，教我怎敢信任你？」
「你这人，还真是不怕死呢！好吧，已经说了这么多，索性一次与你说个明白。」人形清气咯咯一笑：「花果山之战，我确是诈败。不过那小猴儿得天独厚，乃天地宠儿。师承亦是不凡，根脚极深。即便是我，想要胜他，也得费一番手脚。」
与这人形清气聊到这里，秦然感觉，此女虽然神秘无比，神通广大，但性情倒是不乏活泼，有着与她声音相似的灵动之意。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然从她上几句话里，琢磨出了有用的信息：「击败孙悟空，只需费一番手脚而已？你是大罗金仙？」
金仙之上，便是大罗。
修至大罗，正常来说，便已是一个仙人修行的顶点，之后就只能不停地积攒法力，修炼神通，炼制法宝，增强实力了，增强的只是实力，而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