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虞沧被关了禁闭。
她所在的是一处废殿的库房。
很偏很偏的那种。
四面都是灰白的墙壁。
因为潮湿的缘故，墙面还有些斑驳。
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李全福也不是想刁难她，只是圣上有令，他怕自己私下给她找个舒适的地方，回头圣上追责，他也逃不了干系。
再说，他也没有为难虞沧。
毕竟只是禁足思过，也不需要禁军看守，他就随便叫了个小内侍，让他帮忙看着。
所以，某人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慕江寒腿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再需要轮椅。
他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虞沧坐在椅子上，面对那面墙。
她很安静。
要换了别人，恐怕在这里待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发疯。
这是宫里常用的惩罚人的手段。
可她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坐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
慕江寒在她身后站了片刻，才跨步向前。
就在他以为，椅子上女人可能已经坐着睡着的时候，那人忽然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我愿意效忠殿下，想殿下所想，图殿下所图，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慕江寒：……？
“我可以承诺，无论殿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必将倾尽所学，全力以赴，帮殿下达成目的。”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之前她虽然也跟他合作，但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而且好几次还是需要他威逼利诱，才能“请”得动她。
慕江寒不太明白。
但圣人让她思过，她就想了一晚上这个？
“我只是想明白了。”虞沧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向他，“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我已经在船上，周围是汪洋大海。”
现在下船，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慕江寒，让他走到更高的位置。
只有那样，她和虞小团才不用仰人鼻息。
直到这时慕江寒才看见，她那双眼里，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比她之前拿着烧火棍咄咄逼人的样子，更加危险。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慕江寒沉默片刻，才道：“你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
虞沧缓缓摊开手。
她手里是一张手帕，里面包着几个点心。
慕江寒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今天出门的时候，装在食盒里的点心。
“我对自己厨艺很自信，所以，想让宸王妃和贤妃娘娘都尝尝我的手艺。”
慕江寒：……
“你这——”
“我看王贤妃也不如传闻中那么疼你，倒像是处处防备着你，你真是王贤妃的儿子吗？”虞沧打断他的话。
慕江寒一顿。
原本他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一如既往的聪明。
聪明到他不用浪费口舌。
“她与我没有血缘。”
“很好。”
虞沧慢慢收起手里的东西，眼神阴沉。
“我不在乎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但她们对小团下手，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