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声音比上次更沙哑。
但带着笑意。
虞沧对于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从来没有怀疑,只道:“这三更半夜的,阁下不请自来,还直接进入我的房间,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没想到我这样的容貌,还能让阁下觊觎,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嘴上说着骚话,人却没有再往前一步。
这里是宫殿里最深处的寝殿,往外是会客的正殿,她想跑出去,还要经过走廊,要走很长一段路。
她没有把握在对方出手前跑出去。
且有了之前的经验,对方大概率不会再相信她的鬼话,也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关键是,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救她了。
慕江寒下落不明,其他人……也都不是这个黑衣面具人的对手。
她不能硬碰硬,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这种防备的态度,似乎被对方察觉。
他又笑起来,道:“燕王妃不必这么小心,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阁下神出鬼没,武功高超,我也知道,你要是真想杀我,我现在只怕早就已经死了,没有命还能继续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虞沧抬起头,幽深的眸子看着他。
“但我实在不知道阁下究竟想做什么,现在我家殿下不在京城,我儿子也不在,你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她开始试探。
虽然猜不出这人的目的,但能明显察觉到他对慕江寒的敌意。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要怀疑原身是不是跟这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现在,她笃定之间他们清清白白。
所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慕江寒死了。”他道。
没有任何征兆。
虞沧目光顿了顿。
她看着他。
房间里灯光昏暗,对方戴着面具,又刚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什么都看不到。
“阁下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虞沧的脸色冷下来。
现在她跟慕江寒是有一些私人恩怨需要解决。
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她也不想听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莫须有的言论。
对方明显也感觉到她的不悦。
他笑起来。
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是被利器刮擦过,难听又让人头皮发麻。
虞沧眼神又沉了沉。
不过这次没等她再说什么,对面的黑衣面具人已经站起来,下一秒又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近在咫尺,不过须臾的距离。
他居高临下,道:“他都已经死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现在做的一切,都不会成为他的助力,反倒是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与其如此,不如给自己想一条后路。”
他的声音虽然难听,但很有耐心,循循善诱,好像真为她打算一般。
虞沧微微抬起眼帘
那眼睛黝黑深邃,深不见底,像没有波澜的井,又像蒙着看不透的浓雾。
“所以,你这么紧张我留在这里,是担心我把人治好吗?也是,要是把人都治好,那你的心血不就付之东流了吗,把京城弄得鸡飞狗跳的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