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皇后此时正在用晚膳,餐桌上摆着数十道菜肴,只是她仿佛有心事,只是夹了几次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皇后看着疾步走进来的剪秋,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才开口道,“怎么,可是延禧宫出了什么事?安陵容一尸两命?”
剪秋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正在喝茶的主子,满脸的欲言又止。
“娘娘,安陵容平安生下公主,皇上赐封号为德安。”
皇后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猛地狠狠扔了出去,“啪——”的一声,茶杯当场掷到了一个小宫女的额头上,顿时就砸出了血。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拖下去,别在这惹本宫心烦!”
“还不快滚下去!”
剪秋看着皇后阴沉的脸色,更是不敢说接下来的话,她咽了咽口水,这才敢出声道,“娘娘,祺贵人也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要是有安陵容三分的心机,本宫手底下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皇后“砰——”的一声,气得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满脸怒气高涨。
“娘娘,恕奴婢不敬,这安陵容生了就生了,不过是个公主,也耽搁不了娘娘的大计!等娘娘日后成了太后,磋磨她不还是信手拈来!”
“哼——敢背叛本宫,本宫迟早让她生不如死!”皇后看着远处昏沉的夜色,眼底的狠辣之色越发明显。
“剪秋,你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今天发生的一切。”
“是,娘娘。今天御花园…………”
皇后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年世兰的敌人可不只有本宫,还有甄嬛!”
“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朝着剪秋看了一眼,嘲讽的笑了一声这才解释出声。
“剪秋,你忘了之前甄嬛动的手脚了吗?没想到,她比本宫还要狠,竟然让温实初制作了中药沫,放在了年世兰的宫里。恐怕年世兰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药沫才是令她保不住胎的罪魁祸首吧!”
“娘娘,这温实初已经被赶出了皇宫,这莞妃还敢动手吗?”
“呵——今天年世兰折辱莞妃手下的大宫女浣碧,恐怕也给自己招了祸。莞妃恐怕还会接着下手。剪秋,必要时候记得给莞妃行一下方便。”
剪秋看着满脸深意的主子,好奇道,“娘娘,那我们不动手了吗?”
“剪秋,你去…………”
“是!娘娘!”
皇后看着剪秋远去的身影,眼底的狠意更是越来越明显。
年世兰,你现在可是后宫的敌人,你这个孩子,恐怕又要生不下来了。
安陵容,甄嬛……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距离安陵容生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延禧宫。
安陵容看着抱着德安的年世兰,忍不住笑着道,“娘娘,德安的妆奁盒都要被你给装满了!”
“本宫喜欢德安,所以才给德安,是不是呀!德安~”
年世兰看着香香软软的小闺女打了个哈欠,更是稀罕,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德安感受着熟悉的声音,咧开小嘴露出了个无齿的笑容,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婴儿语。
“乳母,德安是不是饿了?快抱着公主下去吧!”
“是,娘娘!”
乳母连忙轻轻的接过德安公主,一步一步地退了下去。
安陵容调侃了几句年世兰,这才聊起了别的话题,“娘娘,这祺贵人现在怎么样了?”
“陵容,这祺贵人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这皇后还真是心狠,其实她只要说一句话,这冷宫里的嬷嬷也不敢这么磋磨祺贵人。可惜了,咱们的皇后还想着祺贵人早死呢。”
“皇后也太恶毒了!娘娘你不知道,之前祺贵人跟在皇后身边,真的是忠心耿耿。只要后宫里有人不敬皇后,祺贵人一定第一个冲上去!”
年世兰听着安陵容的描述,更是加重了对皇后的警惕之心。
这祺贵人现在整个人,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皮包着骨头,看着像是老了十多岁!而且之前祺贵人在后宫得罪了不少人,现在那些人更是私下里去冷宫,不是扇耳光就是泼冷水。
此时反而在皇后宫里传出了一句话,祺贵人现在这样都是罪有应得。
安陵容听着年世兰的描述,更是感到一阵胆寒,再一次庆幸自己早早脱离了苦海。
“陵容,我这次过来是告诉你,你如果近期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着急,记得和襄嫔商量,知道吗?”
“娘娘?!”
年世兰拍了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走出延禧宫的年世兰,看着长长的宫道,朝着旁边的颂芝低声道,“走吧,颂芝。本宫也该去见一见祺贵人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年世兰一行人就来到了冷宫。
只是刚一进去,竟然没发现祺贵人的身影。
“娘娘,你看那?”
年世兰随着颂芝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堆杂草上边,仿佛藏着一个人。走近了一看,这个人将自己缩成一团,窝在黑暗的墙角里,一动不动。
“祺贵人?”
猛地墙角里的人哆嗦了一下身子。
紧接着,她缓缓抬起了头。
哪怕是年世兰知道一切,此时都忍不住一惊。她的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甚至全都肿着,有的地方紫的发黑,一看就是被太监狠狠扇过。
整个人也是乱糟糟的,看着竟然像是在大街上乞讨的人。年世兰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更是心惊。
不过一个多月,这原本娇俏的祺贵人现在看着竟然像是一个老妇。
这紫禁城,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奴婢咳——给年妃娘娘请安,年妃娘娘万福金安。”
祺贵人恭恭敬敬的行完大礼,额头直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了芝常在,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祺贵人说两句话。”
“是,娘娘!”
“祺贵人,起吧!”
祺贵人跪在地上,只敢抬起头沙哑着嗓子道,“奴婢不敢。往日是奴婢下贱,请求年妃娘娘饶奴婢一次。”
“祺贵人,你就甘心被这样磋磨?!”
“哪怕,被人磋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