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死了,但不是被推下楼摔死的。
说到底,不过二楼而已,想把人摔死多少有点难度。
瘦子是被吓死的。
在安泽去厨房忙活着做宵夜的时候,白银蹲**来,戳了戳瘦子那一脸惊恐的扭曲之脸。
道:
“这小子好像被吓死了,要让你女儿把他吃了吗?”
厨房里传来一阵无语的声音:
“别说这种可怕的事,您受累,扔了吧!”
“行!”
白银把前门打开,然后把瘦子的尸体随手在外找了个地方给扔了。
进屋以后,又去地下室取回自己的包。
顺带着把拼命摇着尾巴的黑子放了出来。
“黑子真乖,说不叫就不叫!”
如同哄小孩似的把他抱起,坐在沙发的白银只是在挠小黑狗的肚皮。
中途,望了一眼二楼的过道,雅雅的房间已没有咀嚼东西的声音。
“你女儿以前也吃过人吗?”
白银突然就冲着厨房的方向这么问了,有些好奇。
“都说了,不要用这么可怕的说法……”
安泽有些无语,但还是认真回道:
“有个一次吧,有一次我出门打猎。
回来时就在雅雅房间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已经被啃的面目全非了。”
“小偷?”
“我觉得应该是悍匪,毕竟他身上有刀!”
“没事吗那次?”
“嗯,雅雅没有受伤,估摸着是趁那人没注意时偷袭了。”
“感觉人一旦变成丧尸以后攻击力就会直线上升呢。”
“雅雅不是怪物!”
“我没哪个意思,说到底,她是被迫无奈,是丧尸的本性改变了她。
倒是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吃人,却还有闲心去摸她的头发。
你才是怪物吧?”
“我可不认为一个在案发现场脸不红心不跳的家伙有脸说我……”
——
——
——
光头的那桌撤走了。
而后桌上的新菜,是炒野鸡野兔,还有野菜什么的。
另外,还有一大盘花生米。
至于主食,则是一小盆的面条。
安泽给自己开了一瓶拉罐啤酒。
白银因为不喜欢喝酒,所以就倒了杯雪碧。
在找了个盘子,装了好几块带骨头的大肉,放在桌下让黑子啃以后。
就开始步入主题:
“说说吧,看在我这么多天没多嘴的份上!”
白银噻了一口肉在嘴里。
安泽喝了一大口的啤酒,打了个小嗝,嘿嘿一笑:
“我就喜欢你这种寄人篱下但很本分的客人。
不像那些电影里多管闲事的蠢货,总喜欢在别人家背着主人查这查那。”
“你说的是恐怖片剧情吧,这种主角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
再者,我就是个养伤的,管你那么多干什么?”
“嗯,也是!”
说罢,拿着酒瓶嗑了过来,白银和他碰了个杯。
两人同时喝了一口。
“我看你也不像是普通人,年纪轻轻,做事风格却没半点年轻人的朝气。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的。
但想到我自己都有事瞒着你,也就没有多嘴。
不过现在,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那我就多嘴问一句:
怎么样,方便透露一下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别整的好像是我把你秘密暴出来似的。
你自己暴露还要我搭一个,可真会做生意。”
“就真的不能说?”
“不想提,但你可以猜。”
“嗯……杀手?”
“我觉得刺客好听点。”
“那太中二了,还是杀手好点,不过现在无所谓就是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
唉,为什么我女儿不咬你,能说说吗?”
“她刚才不是咬了吗?虽然没咬中。”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在知道别人的秘密之前,你自己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
“唉……行吧!”
安泽叹了一口气,随即道:
“一年前的那场瘟疫,你听说过吧?”
“嗯,但具体不太了解。”
“当时新修医院的负责人是我老师。
从他那,我了解到了这病的一些检测方法和资料。
这病早期治疗简单,中期也还行,但晚期直接没救。
那段时间,县里的人全去送医院了,但我和女儿却没有,你猜为什么?”
“躲起来了?”
“嗯!”
安泽喝了一大口酒。
“我用老师教的方法给自己做了抽血检测,发现没事。
然后给雅雅也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直接晚期!”
“所以你就躲起来了,为了在你女儿最后的时光里陪着她?”
“是的!
如果不这样,雅雅就只能在冰冷的病房里慢慢等死了。
反正那个时候县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即便我们待在这,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你就不怕中途被女儿传染吗?”
“呵呵……”
安泽只是苦笑,喝了一大口酒:
“雅雅都活不了,剩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呢?”
“后来……丧尸就爆发了,世界一下子变得很乱。
雅雅有天不小心跑远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
有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丧尸正在追着她跑。
小姑娘当时哭得梨花带雨。
把我吓坏了!
我抱着她回了家,总算甩开了那个丧尸。
却发现她的脚上有丧尸的抓痕。
是的,她感染了。”
“咕噜咕噜……”
一罐啤酒就此下肚,然后,又开了一罐。
“因为瘟疫,当时雅雅最多还有几天的活头。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心疼她被丧尸感染。
我原本想,至少雅雅走时要体面一点。
等她走后,我把她安葬以后,就立刻去陪她。
可你猜怎么着?
雅雅第二天就变成了丧尸。
而且那之后过了很多天,她都还活的好好的。
竟然还活着!
——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虽然那种瘟疫很可怕,晚期直接致死。
但是,只要变成丧尸,就能逆天改命,就能继续活下去。
虽然是丧尸,但她至少还能动,还是我女儿不是吗?”
“那她有攻击过你吗?”
“有,刚开始的时候见我就咬。
所以当时我被迫无奈给她上了很多道铁链,而且穿的也没现在这么清凉。”
“那现在是……?”
“可能,这跟我每天陪她说话有关吧,我那段时间很怕她无聊,所以每天都会陪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