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攫取天下的众生之力,凌寒把心思动到了自己的婚礼上。
老百姓的心思很单纯,那些贴在墙上的高高在上的神,离他们太远,太过虚无缥缈很多时候其实只是一个精神寄托而已。
但凌寒就不同了。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就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
每当凌寒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就会收获一大波儿的众生之力。
说起来这有点儿像是前世的那些网络小说作者和搞主播的,每当弄些噱头出来,就会收到读者或是观众的打赏。
洞悉了这一切之后,凌寒自然不会放过自己的婚礼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齐人之福,什么文武双全,什么龙女独角兽之类的,都是给老百姓们准备的开胃小菜,凌寒真正的重头戏,这才刚刚开始。
一听说要去天上飞,南小月和丫丫顿时兴奋地频频点头,小脸儿都红扑扑的。
之前这俩姑娘有坐过凌寒的莲花台,飞翔在高空之中,兴奋夹杂着恐惧,对于两个一直闷在林家老宅很少出门的姑娘来说,那是一次刺激难忘的体验。
不过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是,凌寒并没有祭出莲花台。
凌寒轻轻举起了自己的手,胯下的独角兽与主人心意想通也很懂事儿地停了下来,一起停下来的还有身后长长的迎亲车队。
“万里不足步,轻举凌太虚。”
凌寒骑在雪白的独角兽上,眼神平静,在嘈杂的众人之间轻轻念出了这首挖空心思才从前世的记忆之中找出来的一首应景的诗词。
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所有。
好似洪钟大吕,又好似平地惊雷,在众人心间响起。
这不是言出法随,只是在吟唱之间加入了众生之力,便使得一句平凡的诗词有了梵音佛唱一般的魅力。
随着这句诗念完,就见凌寒胯下的独角兽打了个响鼻,而后四蹄轻轻蹬地,连人带马一起就这样凭空飞了起来。
不仅如此,连带着凌寒身边的青狮和白虎,也都跟着平地而起飞入了空中。
待三人三骑飞到离地大约十米左右的高度上时,凌寒停住身形,再次朗声念唱道:“飞腾逾景云,高风吹我躯。”
随着凌寒这句诗读完,就见下方新娘子所乘坐的两顶豪华花轿连同抬轿的家丁一起,竟然全都飞了起来。
不仅如此,两顶花轿前后敲锣打鼓的礼乐队也相继跟着升空。
再之后的,便是前来迎亲的诸位宾客,都仿佛没有了重量,轻飘飘跟着一起飞入了高空。
喧哗声戛然而止。
围观的老百姓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全都被这做梦般的一幕惊呆了,更有甚者控制不住地膝盖一软,就要跪地上磕头。
凌寒红色婚服的大袖一甩,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那些将要下跪的众人稳稳拖住,而后缓缓摇了摇头,“不要跪!”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只不过我比你们运气好那么一点点,觑见了超凡力量的一角而已。”
“你们可以信我,但不要跪我!”
“我之所求,一句恭喜足矣!”
简单几句话娓娓道来,如同春风和煦温暖人心,围观的老百姓们受其感染,一个个热泪盈眶,对着高空之上的凌寒高声道贺。
“恭喜定国公新婚嘉禧!”
“恭喜定国公迎娶娇妻!”
“恭喜定国公抱得美人归!”
“新婚大吉,洞房快乐!”
……
围观的人们起初还是规规矩矩很正式的道贺,到后来不知咋的画风就跑偏了,凌寒心头一阵暴汗,但碍于自己营造的高人人设,只能轻轻挥手,与高空之上带着迎亲队伍缓缓向着内城之中定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一边往回走,凌寒一边鼓动众生之力,继续吟唱着曹植这首《仙人篇》。
“回驾瑶琴砰,与帝合灵符。”
“阊阖正嵯峨,双阙万丈余。”
“玉树扶道生,白虎夹门枢。”
“驱风游四海,东过王母庐。”
“俯观五岳间,人生如寄居。”
……
众目睽睽之下,迎亲队伍在天籁般的吟唱之中,缓缓飘过内城城头,而后缓缓飘落于红灯高悬的定国公府前。
队伍甫一落定,凌寒下马再次分身,从花轿之中抱起两位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之中走进了定国公府。
……
结婚是件累人的事情。
即便凌寒有好几个分身,却依然被这场婚事搞得心神俱疲。
当然,是累并快乐着。
自从一大清早把林婕诗和敖璃接到了定国公府之后,凌寒就像是个陀螺一样,在府中忙个不停。
倒不是孔文新和睿王爷等人无能,实在是凌寒身份不一般。
毕竟是大盛的定国公。
再加上迎亲的时候闹了那么一出,定国公府门口前来道贺的百姓直接把整条街给堵住了。
适逢乱世,百姓们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为了给凌寒祝贺,他们还是都翻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存货,有人拿着攒下的半篮子鸡蛋,有人则高举着一整条油渍麻花的腊肉,还有大姑娘拿着一方粗布,更有小媳妇抱着一卷绫罗……
礼轻,但情意重!
凌寒亲自到了府门口,令人老百姓们送来的礼一件不落全都给收下了,但转手让负责登记的管家给送礼的百姓每人回赠了一个红包。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反正不让老百姓吃亏,但也不做大撒币的冤大头。
不仅如此,所有前来道贺的,甭管送礼的还是没送礼的,都可以到府门口旁边那一大长溜的桌子上吃流水席。
有酒有肉,里面蛮多菜式还都是凌寒亲手提前做好的。
院内有睿王爷那里迁过来的大戏台子,老百姓吃饱喝足可以去戏台子上看戏听戏,三个天都城鼎鼎有名的戏班子轮流上台,咿咿呀呀引起叫好声一片。
从早上开始,凌寒的宅子里就好像是办庙会一样。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至于维持秩序,避免浪费,控制人流量等事情,就不用凌寒自己费心了,这种事儿孔文新安排了几个手下轻轻松松就把场面控制得稳稳的。
当然,也没人敢在定国公府里闹事找不自在。
得益于早上的这一番操作,虽然汇入识海虚空之中的众生之力数量上没有什么变化,但那一条条从空中洒落的金色丝线却肉眼可见地变粗了。
质量上明显不一样了。
今早之后,孔文新的下一轮运作马上即将开始,届时又可以狠狠地收割一波众生之力了。
走到今天,实力已经踏入圣阶。
画尸所得的魂力以及对肉身的锤炼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吐纳炼炁所得的内力更是杯水车薪,目前已知的可以带来实力飞速增长的,便只有这众生之力了。
所以凌寒这才连自己的婚礼都不放过,彻彻底底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顶流。
早上迎亲车队升空那一幕,是踏入圣阶之后对力量有了更为清晰的领悟,当然更多的则是罗文杰军器处的大力支持,以及迎亲队伍所有演员的倾情演出。
为了今早这一幕,凌寒将众人传送至荒无人烟的大山之中,一遍一遍排练了好多次,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效果。
不擅飞翔的独角兽以及青狮、白虎能够升空,自然是凌寒手笔。
真神之路的圣阶不同于普通的圣阶,凌寒可以将身体的每一分气机和力量控制地精确无比,将驭物变成了控物。
这其间的区别在哪儿呢?
如果说驭物是将一支笔隔空拿过来,控物则是可以不用手,利用气机操控那只笔在纸上写字。八壹中文網
笔都能操控,用自己的力量带着三匹坐骑飞上天空自然更不是难事了。
至于花轿能升空,是因为花轿底部被刻画了风系的飞行法阵,造价昂贵,对内力的耗费也是天文数字。
不过没关系,凌寒最不缺的就是内力。
再说了,花费内力换众生之力。
划算!
抬轿的轿夫以及敲锣打鼓的礼乐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特制的,上面也画有飞行法阵。
光这一项,凌寒粗略估算了一下,成本大概在八十万两银子左右。
这还不算凌寒给法阵输入的内力,以及军器司和演员的人工费用。
所以说嘛!
台上一分钟,台下万两银。
.
流水席是给前来道喜的老百姓吃的。
正式的婚宴则是从酉时三刻开始,凌寒自己用易术推演而出的良辰吉时。
准不准的吧!
毕竟是自己结婚,图个心安!
先是拜天地,凌寒故技重施,召唤出分身同时与林婕诗和敖璃磕头,引得周遭没见识早上迎亲场面的一众宾客小声议论不已。
“呦喂!定国公这一手儿真是厉害啊!”
“是啊!你想想,等晚上入洞房召唤出分身来,一个都不耽误。”
“去去去!你想哪儿去了!”
……
凌寒心头继续暴汗。
不蛮你们说,老子特么也是这么想的!
……
拜过天地,礼官一声令下,婚宴便正式开始了。
从定国公府第二进的院子开始,整整摆了九九八十一桌,拿到请帖来贺喜的客人都在这八十一桌之中有自己的位置。
凌寒虽然是新郎,但是也没法把这八十一桌都挨个走完。
所以像是孔文新、睿王爷以及皇帝给安排的各位礼官等等就代替凌寒承担了招呼宾客,敬酒陪酒的任务。
而凌寒则在内院的小厅之中,只摆了一桌。
这一桌之上,坐的是开平帝、方平垚以及南姨、马大山、南小月、丫丫几人,整个一家宴的配置。
无论开平帝还是方平垚,那都是高高在上平民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人物。
尤其开平帝,那可是大盛的皇帝。
所以南姨他们都拘束的很,关键时刻还是丫丫出马给大家解了围。
“咦!叔叔,你的头上有一条小龙在飞耶!”丫丫冲着开平帝奶声奶气地叫道,“你可以让他陪我一起玩儿吗?”
小龙?
凌寒和方平垚闻言都往开平帝的头上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小龙之类的东西。
开平帝则趁机起身把丫丫抱起来放在腿上,显得特别开心:“小娃娃真会说话!叔叔是皇帝,人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可就连叔叔自己都不信。”
“小娃娃,你真的看到了吗?”
丫丫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挣扎着去摸开平帝的头顶,引得跟在他身后的大伴儿太监一脸不悦,却被凌寒瞪了一眼乖乖退一边儿去了。
“摸不到呢!”丫丫一脸沮丧地说道,“我一碰它,它就钻你脑袋里去了。”
众人愕然,以为是小孩子乱说话,可看她又是一脸的笃定,不太像是说谎。
不过丫丫这么一闹,倒是成功地缓解了南姨一家与皇帝这边的尴尬,众人一时间变得其乐融融,有说有笑起来。
凌寒与方平垚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酒足饭饱,宾客散去。
除了孔文新和何澹他们这些阴察司的自己人,剩下还留在府中的,就是那些待在前院听戏看戏的老百姓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平民老百姓平时想听这些名角儿唱戏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凌寒的宅子面积极大,即便前院锣鼓家伙唱念做打闹腾地正欢,凌寒在最深处的内院之中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何澹他们是打了心思要闹洞房的。
但凌寒早就有做了准备。
在何澹他们那一帮家伙眼里看来,自己正在凌寒的婚房里嘻嘻哈哈闹得正欢,但实际上他们看到的只是凌寒想让他们看到的而已。
所谓的闹洞房,只是一个幻境。
凌寒进入圣阶之后,巫族的入梦术和众生之力的言出法随再结合蛮族萨满的控尸术形成了一个新的技能。
它可以制造幻境,并将别人引入幻境之中去。
进入幻境的人越多,幻境便越真实,也便越难摆脱幻境出来。
当然,幻境困住的人越多,对凌寒的精神力耗费也越多。
不过今天何澹他们这十几个人,耗费的精神力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兄弟啊!不要怪我,别的都好说,闹我洞房那是坚决不行滴!”凌寒看着何澹他们十几个人呆呆伫立在院子之中,坏笑着暗忖道,“你们不知道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子才懒得和你们玩儿呢!”
“哈哈哈!”
拐过一道回廊,两间坐北朝南的婚房亮着灯光,静静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凌寒站在院中痴痴得看了片刻,这才随手布下一个禁入法阵,而后分出一道一模一样的分身,向着两个虚掩的房门走去。
林婕诗,敖璃。
哦不!
老婆们,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