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的人堆里,好几个人围成一团,抓着几个人拳打脚踢的。
趁着没人注意,众人联手还把人给拖走了。
李剑顿时皱眉,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长剑上:“什么人如此放肆,竟然敢当街伤人!”
“我安排的。”李子安咳嗽了两声,还挺自豪的说道。
李剑的手顿时一僵,无声的从剑上给挪走了,只是看向李子安很是不解。
“老爷安排的?”
“对啊,那些歌功颂德的,是百姓自愿前来送刘玉京的。”
“至于被打的,那是江南的士族们安排,想混在人群里闹事的。”
“不过他们想和我耍心眼子,那还嫩了点,我就知道今天要出事,安排了不少人在那等着。”
“果不其然,这不就抓出这些浑水摸鱼的了!”
李子安摸了摸下巴,很是得意的说道。
“行了,咱们走吧,这洪涝的事情解决了,也该开始干活了!”
李子安背着手,姿态潇洒的上了马车,剩下李剑站在风中凌乱。八壹中文網
刘玉京这一去京城,到时候必然将李子安给供出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包庇他了。
到了那个时候,命都保不住了,还有什么活可干啊!
半个月后。
刘玉京被关在牢房里,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磋磨,因为上面传来了旨意,明天要他亲自在朝堂上受审问话。
皇上要亲自审问,大理寺也不敢慢待,还特意收拾出了一间牢房,让刘玉京在牢房里洗漱干净,换了衣服。
而在这难得的片刻清净,无人监视的情况下。
刘玉京趁着自己换衣服的空挡,将手里的香囊给打开了。
香囊里没有长篇大论,一共只有一张纸条。
刘玉京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
片刻后,他将纸团塞进了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第二天,皇城内。
朱元璋脸色沉沉的坐在皇位上,俯瞰着丹陛下的众多文武大臣。
“把人带上来。”朱元璋开口道。
很快,被绳索捆缚着的刘玉京就被带了上来,在所有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刘玉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参见圣上!”
“江南之事,就算是在京城也被闹得满城风雨。不少折子都在参你无能,任凭有人在扬州城掀起腥风血雨。”
“朕听说,有好几个村子都被大水淹没,百姓流离失所,此事是真是假?”朱元璋直接问道。
“此事……”
“是真!”沉默了片刻,刘玉京还是咬牙承认了。
胡惟庸嘴角顿时掠过一丝冷笑,都说李子安有本事,看来也不过如此。
生死面前,这位刘知府可没打算为李子安遮掩。
胡惟庸顿时向前一步,“此事实在骇人听闻,刘大人这些年在扬州勤勤恳恳,并无差错。”
“我听说,是有人假借山神之说,唆使百姓离开自己的村子。然后从中作梗,炸了他们的祖地。”
“此人心怀不轨,罪大恶极,刘大人想必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不知,可有此事啊?”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对视了一眼。
胡丞相,这是想要保下这个人?
胡惟庸如今在朝廷里越发举足轻重了,随着李善长因为身体不好,接二连三的病退,如今都已经快大半个月没上朝了。
李善长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几乎全都归了胡惟庸。
再加上胡惟庸自己本身长袖善舞,如今又做到了丞相,自然风光无比。
这扬州城的小小一个知府,竟然攀上了胡惟庸?
大殿之中,多的是有眼力见的臣子,此刻连忙快步站了出来,“若事情当真,这背后搅乱之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刘知府,说不定是冤枉的!”
“不错,还望陛下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寒了忠臣之心啊!”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冷艳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走出来,为刘玉京说情。
就在不久之前,诸多大臣还坚持要处理刘玉京,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全都改口了?
朱元璋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了胡惟庸身上,如今的朝堂,也不知道是谁的朝堂!
不过朱元璋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处置胡惟庸的时候。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刘玉京,“胡丞相都已经为你说了这么多了,你自己,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无话可说。”但出人意料的,却是刘玉京的反应。
他并没有顺着胡惟庸的话继续说下去,反而还摇了摇头,磕了个头。
“那就是要认罪了?”朱元璋这才有了兴致,继续问道。
真要说起来,这个刘玉京还真是个变数。
对方并不是朱元璋的人,跟李子安更是不熟。
朱元璋很是肯定,此人必然会出卖李子安。但是朱元璋也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会暗中保住李子安。
正好通过这次机会,给李子安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这大明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一想起李子安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朱元璋就觉得一阵恼火。
但没想到,刘玉京还是摇头。
“陛下,丞相所说,背后有人煽风点火这件事,臣并不认同。”
“这件事,那是臣一力主张所为,并没有外人参与。”
听见这句话,胡惟庸的脸色顿时一冷。
“你的意思是,江南民怨沸腾一事,全都是你所为?!”
“你一个人认罪?”
“刘知府,你可要想清楚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诛你三族都算是轻的!”
胡惟庸当然暴怒,他本来以为刘玉京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把所有的事都甩给李子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算皇帝想要庇护也没办法了。
把人给扯出来,江南的士族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拔掉了朱元璋埋下的暗棋,说不得湖州府也会落在自己人手中。
怎么这会儿。刘玉京却一口气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没想到刘玉京也跟变了个似的,直接说道:“胡丞相,是要越过皇上,直接给我定罪么?”
这话说得太重了,胡惟庸顿时咬牙。
他回转身,深深一拜,“臣,绝无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