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与颔首:“确实有。”
当年初次探索地下城的势力有几家已经没落式微,只剩下少数几家还岿然不动。
而其中就有赫尔曼.法勒所在的法勒家族,如果陆南真的和他一样是创生族和人类的混血,那极有可能法勒家族当年也曾像景家一样带出过一名创生族。
当然这件事暂时只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
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是不是那个赫尔曼.法勒身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但后面因为陆南你又放弃了,是什么?”
不愧是她老公,她还什么都没说,就已经猜到了她今天真正的目的。
林野凑近他耳边,低声将以前发生的事和他徐徐道来,从而让他明白她在赫尔曼.法勒身上到底发现了什么。
而随着她柔雅的声音缓缓散开,景容与的脸越发紧绷,眸底晕染出浓浓的怜惜与心疼。
“……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林野知道他最见不得自己受苦,与他十指相扣,紧紧交缠。
感受着她纤细又柔软的手指,还有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景容与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
林野接着说:“当年我破解三千通天柱后,那个东西就从最后一根通天柱中出现,它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傻子都知道是一件宝物,好在它出现时没什么声势,而且小巧玲珑,并不起眼。”
“我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在那些监视我的人察觉之前将它藏了起来。”
“你应该也知道,当时地下城那位是个老奸巨猾且疑心病十分重的人,就算什么都没察觉到,依然在怀疑我破解通天柱过程中拿到了他们所不知的好处。”
林野颇为讽刺地勾了勾唇,通天柱确实带给了她世人不可想象的好处,那就是那些如海洋般庞大的知识。
只不过就算她想把那些知识交出去,也没人能看得懂。
至于最后那根通天柱里蹦出来的东西,虽然事后证明它确实很珍贵,但比起那如海如渊的知识,到底还是相形见绌了。
“在我离开地下城前那段时间,他数次派人潜入我居住的地方搜查确认,还曾借体检之名搜过我的身,还好我早有提防,将那东西锁进了只有我才能开启的通天柱里。”
被带去地下城时她还是个软妹子,青葱的十七岁,地下城当时的掌权者虽然要依靠她让地下城脱离危机,但又因为她的年少,并没有太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即便那人有所怀疑,但在数次搜查无果后,就打消了疑云。
也幸亏她当时留的这一手,否则她恐怕早就已经不存于世了。
“其实当年我离开地下城时没有拿走它,一边建设冥界一边进入mia锻炼自己,直到确定那老头派来监视我的人都清扫完毕之后,才又偷偷溜回了地下城,因为破解通天柱的缘故,地下城的防卫与我而言已经形同虚设,所以我进去时谁都没有发现,取走那件东西后我就离开了。”
说起当年发生过的事时,林野脸上少见的多了一分少年人的盛气,眼里的星光璀璨,令人着迷。
景容与无限宠溺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她,只觉爱得不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他们能永远彼此依存,永不分离。
“拿到东西后我又在冥界待了一段时间,主要就是想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景容与难得好奇追问:“那你确定它是什么了吗?”
林野遗憾又有些惭愧地摇头:“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就算是创生族留下的知识传承里也没有任何相关记载,但根据研究,它应该是一种在深部高压、高温等类似的特殊条件下形成的单元素组成的晶体。”
“你是说像钻石那样?”
“对,但它不是碳元素,而是一种超元物质,它的硬度和密度都十分恐怖,硬度是金刚石的3000倍,密度是金刚石平均密度的240倍,蓝星上目前没有任何东西能毁灭它。”
因为硬度太高,林野当时提取物质时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简直比通关格里姆空间还要困难。
“会不会是创生族创造出来的?”作为混血创生族,景容与多少已经知道创生族的天赋能力。
顾名思义,就是创造生命,就像格里姆空间的特钡种,应该都是创生族所创造出来的物种。
“不知道。”
景容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原来我家大聪明也有不知道的事。”
林.大聪明.野被他这个‘爱称’土得差点炸毛,翻了个大白眼,“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唇再次被眼前的男人含住,衔接处传来暖热暧昧的温度,让人欲罢不能……
“……严肃……点,说正事呢。”
景容与挂着惑人的笑,“夫妻之间,相爱才是正事。”
林野:……
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不过该弄明白搞清楚的事情还是得继续的,“咱们待会再做夫妻之间的正事,现在还是继续聊……不正经的事。”
景容与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好,先聊不正经的事。”
“咳,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林野小脸微红。
景容与提醒:“说到你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林野:“……我给那东西取名为月羌笛,好不好听。”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月羌笛,是不是它的外形很像笛子,颜色还是玉色的?”
老公太聪明,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什么都猜到了,特别没有成就感。
林野突然体谅了以前她身边那些小伙伴们的无奈,大概自己给他们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吧?
“是的。”
景容与揉了揉她耷拉下来的呆毛,问:“那你能确定赫尔曼.法勒身上的那件东西和月羌笛是一样的吗?”
林野想了想,点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外形十分相似,因为那玉色很特别,在月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但我并不能确定是同一种东西,还是得弄到手才能知道。”
在看到赫尔曼脖子上挂的那个物件时,她下意识觉得和自己的月羌笛属于同源,一则是出于第六感,一则则是因为赫尔曼所在的家族。
法勒家族当年也参与过探索地下城一事她有所耳闻。
景容与凝眉深思,突然问:“小野,有没有一种可能,月羌笛其实并不完整,它只是某个物体的组成部分?”
闻言,林野脑中一阵电光石火,星海般深幽的眸里闪动着跳跃浮动的星子,“我明白了!”
她明白之前觉得古怪的地方是哪里了。
“有人想借赫尔曼.法勒之手让我自己暴露,就是想确定我身上是否有月羌笛!”
月羌笛肯定掩藏着更深的秘密,所以才会有人处心积虑用赫尔曼.法勒试探她。
会是陆南吗?
“你觉得是陆南吗?”
景容与显然和她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两人彼此对视。
“即便不是他,也肯定和他有关。”林野说。
看来他们接下来真的有的忙了。
——
第二天,就是《圣战4》的试镜会。
试镜会在赫克托电影工作名下的西博大楼举行,因为克里.奥金莱克对自己电影的严格和他的龟毛性格,所以试镜会的消息并没有向媒体公布。
能受邀参加试镜的当然不止林野,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女演员。
林野带着赵暖阳和魏筝抵达西博大楼。
赫克托电影是好莱坞最大的造梦工厂之一,西博大楼也因此成为了当地的地标建筑。
走进大楼内,灯光将厅堂照得亮堂。
“你好,请问奥金莱克导演《圣战4》的试镜点在哪一层?我们是来试镜的。”赵暖阳走到前台前。
看到这么个英俊美少年,前台的棕发美女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帅的男人!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赵暖阳并不是帅哥,而是个女人。
瞬间失望。
态度就不免冷淡了许多。
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赵暖阳身后的林野和魏筝,在发现三人都是黑发黑眸时,语调淡淡问:“来试镜的啊?哪个国家的?”
赵暖阳好脾气地笑着,“华国。”
“呵。”棕发美女用鼻尖发出一道气音,又打量了林野三人一眼,“来试镜的是哪一位?总不能你们三位都是吧。”
那语气怎么说呢。
就……习惯了,她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狗眼看人低兼有色歧视的人遇到的实在太多了。
就好像除了他们白色人种之外,其他的都是臭虫。
种族自信是好事,但你自信,别人就必须被你们碾压看不起吗?
没这个道理,大家都是从四肢着地的四脚兽成长起来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林野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上前两步说道:“是我,我是林野。”
那前台冷冰冰的‘哦’了一声,好奇问:“林野?一点也没听过,你真是个演员?”
“你自己孤陋寡闻怪谁?”赵暖阳翻着白眼低喃。
好在那前台美女并没有听到,林野当然也不会为此责怪她。
“我是不是演员相信奥金莱克导演会确认,如果你实在好奇,待会见到奥金莱克导演以后,我会让他来向你汇报。”林野的语气也很冷淡,她是来试镜的,不是来看人脸色的。
前台的脸色乍然大变,林野这话警告的意思太浓,作为赫克托的员工,她当然知道奥金莱克导演是谁。
如果被奥金莱克导演知道她为难他邀请的试镜演员,她这份工作很有可能保不住!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算心存不满,前台也知道这事绝对不能闹到奥金莱克导演面前去,只能跟眼前这个女人低头。
她刚准备道歉,一个女人昂首阔步走了过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林小姐,你怎么连前台小姐都欺负啊?”
柔腻甜软的声音,别扭的语调,不用猜,正是大和美姬小泽千绘小姐。
同样是演员,所以林野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她,很显然小泽千绘也接到了《圣战4》的试镜邀请,而且她们极有可能试镜的是同一个角色。
林野偏头,眯眼端详小泽千绘的脸,半晌惊奇说道:“我很好奇小泽小姐你用的是什么疗伤圣品?昨天还是个猪头呢,今天就恢复得这么好,真了不起。”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小泽千绘脸上甜美的笑容终于还是挂不住了。
昨天被眼前这个女人甩巴掌的感觉再次涌上来,那声声入耳的‘啪啪’声犹如回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不散。
再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赫尔曼.法勒,堂堂法勒家族的少爷,多高贵多了不起的一个男人,但他却在林野手里一败涂地,脸面扫地不说,还进了局子。
而且这女人不仅是寰宇集团的董事长,而且还成了那个琉璃宫的老板。
这一切让她深切的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林野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她刚才一冲动居然又上去针对她!
小泽千绘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她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刚才一看到林野居然也出现在赫克托,她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小林二郎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呵呵,是法勒少爷送给我一管药膏,消肿去淤特别好用,听说是用了很稀罕的药材,林小、不,那个林董,那管药膏我这里还剩下不少,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送你。”
想清楚自己绝不是林野的对手,小泽千绘当即就怂了。
“药膏就不用了。”林野含笑拒绝,对她前后态度的变化剧烈接受得十分良好,小泽千绘是个虚荣的女人,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但到底还是大小脑健全的正常人类。
在亲眼见证昨天的一系列变故后,就算她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但表面上却绝对不敢再得罪她。
刚才一上来就开怼,大概是还没清醒,这不,一提醒她,立刻就想明白了,乖乖化身为低眉顺眼的小媳妇。
“……哈哈,我傻了,林董怎么会看上一管用过的药膏呢?……那个,您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