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慧倒也没再继续吊大家的胃口,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成。
“娱乐八周刊v:#沐兮安自杀真相#沐兮安自杀的目的很简单,她想取代林野,我的意思是取代林野这个人,成为林野。大家可能不清楚,在林野帮国家台拍摄公益广告时发生了一起意外,她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被找到时晕迷不醒,而后来经过警方证实,那个被找到的并不是林野,而是沐兮安。
不过请大家放心,现在确定林野已经安全,沐兮安也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把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具体的细节章慧不能说,也不方便说。
但就算她的爆料戛然而止,这些信息也足够让网民们大受震惊了。
从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替身,再到成为别人的替身,除了离谱两字之外大家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沐兮安的所作所为了。
“沐兮安是和替身杠上了吗?这是什么鬼才逻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做自己难道不好吗?”
是啊,做自己不好吗?
因为章慧的这番爆料,网上为这件事又热闹了很久,而林家和沐家那边是彻底没法过了,沐兮安那天以那副模样出现就已经把全家吓了个魂飞魄散,在得知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后,他们既心疼又无语。
但事情变成这样,他们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而等待沐兮安的也只有坐牢一个归宿,其实在他们看来,她现在变成这样,坐牢反倒是一件好事。
即使待在外面也只会给她自己和林、沐两家带来不幸。
林疏影受到这等打击,也变得更加沉默颓废了,似乎最后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这厢林野也因为这件事的曝光受到了一些围堵,大众好奇她失踪时到底遭遇了什么,好奇沐兮安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现在最清楚事情始末的就是她。
所以这段时间想要采访她的媒体杂志社多得几乎要打爆了章慧的手机,章慧都有些后悔不该曝光这件事了。
得到林野的首肯后,章慧替她接下了一个权威杂志的采访。
而另一厢,景容与也已经回到了景家。
让他意外的是,迎接他的既不是他亲爹,也不是景轶时,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哥景轶平。
“小弟。”
比起对他抱着深深恶意的景轶之和景轶时两兄弟,景轶平看到他时显得平和真诚许多。
他也不像景轶之兄弟俩那样处处彰显出身为景家人的傲慢与矜贵。
景轶平更像是个居无定所的背包客,或者是浪迹天涯的侠客。
晒得古铜色的皮肤,简单利落的寸头,身材精瘦有力,剑眉星目,笑容阳光,左眼角下的黑痣都好似在散发明朗热烈的气息。
他黑棕色的瞳孔里没有算计与精明,让人下意识想对他露出微笑。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容与略显诧异地看着迎向自己的高大男人,和对景轶之景轶时不同,如果说他们五个兄弟姐妹中,他最信任的是谁,那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不常见面的三哥。
“前几天给爸打电话,知道了大哥遇袭的事,就回来了,也刚到不久,就比你早了一天。”景轶平笑道,豪迈地拍了拍景容与的肩膀,丝毫不显生疏。
“小容与长大了,听说你连媳妇都娶了,这点比你三哥我强。”
景家五兄妹,现在就只剩景轶时和景轶平是单身,景轶时是因为残疾,声称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好女孩。
景轶平则是心不定,他是个战地记者,兼职摄影师,常年辗转在战火连天的地方,要嘛就是在f州拍狮子大象,三年也不一定回得了一趟家。
他是一缕自由的风,没人能束缚住他渴望遨游的灵魂。
面对他的打趣,景容与并没有不自在,他有媳妇儿他骄傲。
“那三哥你准备什么时候也为某个人停下来?你一直往那些危险的地方钻,老爸他虽然从来不说,但其实一直很担心的。”
景容与很少说这样柔软且关心人的话,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可以。
“哈哈哈,我可不危险。”景轶平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爸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我,否则我有几条命都已经玩完了。”
他说着又搂了搂他的肩,没说感激的话,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你也知道自己的命就只有一条。”景容与不意外他会发现这件事,主要是景轶平特别能搞事,在战地都敢扛着摄像机直怼人家炮口去,这些年要不是他和他老爹费心思护着。
景轶平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
“好兄弟,哥就这么点兴趣爱好。”
“你这兴趣爱好开始会要命的,我和爸的人护得再紧也可能有出纰漏的时候,你要是不想爸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赶紧安稳下来吧。”
“哈哈哈,爸他现在哪里是白发人了,他现在看上去比我还年轻,我昨天见到他时以为自己做梦,青天白日里大变活人啊。”
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景容与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见说不动也就不准备再继续了。
景轶平是他三哥,不是他儿子,谁能夺走成年人的自由呢?
转而说回正事。
“景轶之他怎么样了?”
景轶平笑笑,唇角却多了一抹讥讽,“死不了。”
从这简短的一句话和语气中可以看出,景轶平其实并不怎么待见他大哥。
他的性格也确实没办法和擅于勾心斗角、心思比马蜂窝还多的景轶之景轶时相处。
要不是景轶平是他亲大哥,而且老爷子过大寿他都因为有紧急拍摄任务没回来,这件事他一直心中有愧,所以才会趁着这次机会回来看看。
“既然你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他,别让人有机会说你闲话。”景轶平虽然大大咧咧,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只是不喜欢,不代表他不清楚。
景容与也是这个意思。
兄弟俩相携进了屋。
他们四兄弟在主宅都有自己的独立宅院,老大的宅院位于正宅西面。
老大家因为工作的关系,平常是不住这里的,这次不知道是为了更好的养伤,还是另有深意,下飞机后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就回了老宅。
反正家里有专门的医疗团队,闲着也是闲着。
最先注意到景容与和景轶平到来的是景轶之的主治医生,这段时间他和另一名医生24小时轮班守在景轶之身边。
“四爷,三爷,你们来了。”
他连忙恭敬地问候。
听到他这声问候,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景轶之蹙眉睁开了眼,望向联袂而来的两人。
眼里闪过一抹不喜。
“三弟、小四,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他语气嘲讽,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暗中还不忘狠瞪了景轶平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景容与面无表情,景轶平则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
“大哥要是不想我们来,那和我小弟就不打扰了,你有事和医生护士说。”他一点也没有景轶之是病人,他们需要迁就退让他的意思。
他做大哥的不像个大哥,他们做弟弟的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说着就要拉景容与离开。
反正探病的过程他们已经做过了,谁也没理由指责他们俩不顾兄弟死活。
“景轶平,你回来是故意想气死我的吗?”
景轶之差点没被景轶平这态度气得从病床上跳下来,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我才是你嫡亲的哥哥,你和小四要好也不能为了他把你亲哥哥给气死啊!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们妈妈的感受?”
这都抬出他们的母亲来了。
就差直白地要景轶平和景容与划清界限了。
景轶平最不耐烦听他说起他们的母亲。
“妈都死了多少年了,她能有什么感受?就算她没去投胎,在下面估计也早就找好第二春甚至第三春了,甚至可能还给咱们生了一打鬼弟弟妹妹,也就你和二哥大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太自以为是了好吗?咱妈真不需要你们这么替她设想。”
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诮与不耐烦,他本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脾气不算特别暴躁,却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拿自己亲妈开玩笑这种事,从他嘴里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他从小就这样,说是百无禁忌,其实就是没心没肺。
景轶之也不是不了解这个弟弟,但多年未见,又是他受伤的时候,他以为他最起码会设身处地为自己想想。
没想到,依然是这么个狗脾气。
真怀疑他回家就是为了来专门来气他的。
难道他是真的不清楚,他和轶时才是他亲兄弟吗?为什么每回都站在景容与那个野种那边!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挖开自己这个弟弟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就能这么里外不分呢?
“给我滚出去!”
他觉得再和这个弟弟相处下去没被这伤害死,先脑溢血死了。
景轶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对身旁安静的景容与努了努嘴,“人家不待见我们,走,和哥哥出去喝一杯,咱兄弟俩好久没聚了。”
景容与此行也是过来完成任务的,点了点头,又朝气得脸色潮红的景轶之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保重。”
然后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看着点。”
“是,四爷。”
不待景轶之再开口,景容与和景轶平就和来时一样,并肩离开了房间。
留下喘着大气两眼充血抖着胳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景轶之。
好半晌,房间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呵,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走出不远的景轶平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冷不热地说,“他这还才是部长呢,要是再往上升一升,全国上下估计都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了。”
“他升不了。”景容与语气平静。
景轶平挑眉,“他这次受伤,国家为了补偿,按理应该会动一动他的位置。”
他虽然不在国内,更不喜欢掺和这些事,但在景家这样的家族里长大,最起码的敏感度他还是具备的。
“那得建立在他受伤这件事是合理合规的基础上。”
景轶平微诧:“什么意思?难道……”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回头可以问问爸。”
“……草!真的疯了!”景轶平突然想回头去揍景轶之一顿了,“大哥空有野心但却没那么大胆做这种事,恐怕还是二哥那个阴谋家搞的鬼。”
他虽然常年不在家,但他们几兄弟都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却是门清。
大哥野心是有,但却精明不足,说穿了他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下棋人让他走哪里,他就走哪里,脑子是真没有,行动力也是真的足。
但二哥却不同,他那人的心思才是最深沉的,想什么做什么没人看得清,如果不是残疾了,他现在绝不会甘心安静地待在家里。
小弟这个未来继承人还能不能坐稳也不一定。
当然前提是小弟他不争。
“这件事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景容与有预感,景轶之遇袭只是一个开始。
景家这段时间怕是安稳不了。
景轶平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不免越发忐忑,他不想掺和到大哥二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但也不想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就一定要强求不该得的呢?
“别多想,无论如何,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只是他们的弟弟,不是他们的爹妈,就算是爹妈,也没有义务替他们的未来负责。”景容与多少清楚他在想什么,忍住洁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哥哥,是爸爸的儿子。”
景轶平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柔软又熨帖的话,莫名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好小子,结婚后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啊,听说你媳妇我弟妹是个牛逼哄哄的人物,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种,是不是真的啊?”
景轶平常年身处战地,所以有关林野的事还是偶然和老爷子电话听他提起的。
“也不看看是谁媳妇。”提到媳妇,景容与情不自禁露出骄傲的神色,“我家小椰子是最棒的。”
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景轶平也来了兴趣,不顾他的抗拒一把搂过他的肩,“走走,赶紧给哥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