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天气越来越热,很多人脱下了厚重的外套,换上了单薄的衬衫。
严从富下班回来,手上拎着一个纸袋。
他兴冲冲的在后院找到杨妈妈,把纸袋里的蓝色小格子衬衫打开给她看,“妮儿,你看,我给你买的新衣裳,百货商场今天刚到的货,今年流行款。”
杨妈妈捉了一下午的虫子,蹲的脚都麻了,刚想回屋歇会儿,就被他堵了道,心情自然是不美。
她阴测测的瞪眼衣服,脸上并没有惊喜,“你不是说,你的私房钱都上交了吗,这衣裳哪来的钱买的?”
“啊,这……”严从富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妮儿,你别生气,我上交之前,还留了点给你买衣服的钱。”
“你留了多少?”
“愕,一百……不,是二百,我听人说京市的衣服贵,我想给你从头到脚买两身,一百块钱肯定不够,我……我就多留了一百,妮儿,你看,这新流行的衣裳就是漂亮,这小格子多好看,多新鲜,你穿在身上一定很美。”
“嗯,衣服是好看,花多少钱买的?”杨妈妈暗暗揉了揉麻木的脚,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没收他兜里的钱?
她可不差新衣裳穿。
打从来京市后,儿子和儿媳妇给她买了十好几套,冬天春天夏天的都有,儿媳妇还给了她一大堆的布料,她不缺衣裳穿。
她从东北带来的旧衣裳,她年前就全给了大嫂干活穿。
她现在穿的,件件都是新衣裳。
“十八块钱,虽然贵了点,但好看呀,妮儿,你去洗洗手,赶紧换上看看。”
严从富把衣裳放回纸袋里,拽着杨妈妈就要往井边走。
杨妈妈腿一软,阿哟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吓得严从富纸袋一扔,双手把她抱满怀。
“怎么了,崴脚了?”
严从富也顾不上闻香暖玉,投怀送抱的美事,他一心担心前媳妇的脚有没有受伤。
杨妈妈老脸羞红,十多年未和男人亲近过,她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热爆炸了似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低声道,“我没事。”
然后,用力推开他,“你赶紧去劈柴,我要做饭了没柴烧。”
再不给这男人安排点活干,她怕他会继续纠纏下去。
她可不想再丢脸。
杨妈妈跑进了屋子,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才觉得脸上的热气下去了不少。
严奶奶和齐晓晓早在严从富出现时,就默不作声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继续在菜地忙着,一边听戏,一边捉虫。
见两人都走了,齐晓晓才嘿嘿一笑,兴奋的道,“奶奶,看来,咱们家又要办喜事了。”
“嗯,这场喜事,奶奶盼的脖子都快断了,总算让奶奶盼到了。”严奶奶眼眶有些湿润。
蠢儿子能浪子回头,赢回儿媳妇的心,她是最开心的一个。
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蠢儿子老了,身边会没人照顾。
她也不用担心蠢儿子老了,会孤苦伶仃一个人生活。
以后有妮儿陪着,蠢儿子的老年生活一定很幸福。
严奶奶开心的想喜极而泣,但孙媳妇在,她又把喜泪逼回去,道,“小小,别捉了,走,咱们去做饭,把烤鸭切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鬼虫子,盐水竟然去不掉,害的婆媳三代人蹲在菜地里一下午,才捉干净了一小块菜地。
明天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