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开口第一句,秦言就感觉情况不太对。
唱的太好了。
跟初赛比起来,无论是气息的稳定程度,还是节奏,几乎都没什么瑕疵。
好家伙,不会真进化了吧?
玩笑归玩笑,认真分析,秦言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两兄弟是平常唱这首歌唱的比较多,所谓熟能生巧,一首歌唱个上百次,演唱效果跟只唱过一次差别还是很大的。
其次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赛前突击训练,并且有人指点。
两兄弟越唱越嗨,吉他弹的飞起,现场的观众很给面子,主动摇起手臂,跟着旋律慢慢晃动。
有些观众还主动用身边能发光的东西打灯,例如手机的手电筒,荧光棒之类的。
从舞台上看,场面很壮观,挥舞的手臂和光线连成一片热情的海洋。
可能是过于激动的原因,高潮时两兄弟中的一个没压住嗓子,有点破音,但氛围到了,这点瑕疵反而变成点缀。
末尾,失控的音浪收束,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沉寂。
舞台后的临时拉起的荧幕闪过一丝白光,风卷起树叶,粉红色的帽子飘向天际。
列车载着被选召的孩子冲向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太阳。
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挥舞的手臂纷纷停在空中。
不知道从谁开始,渐渐的有了啜泣声。
秦言也不禁觉得嗓子有点堵。
气氛组就是气氛组,搞气氛真的是有一套,这波回忆杀确实有点扎心。
他们这一代人,多多少少都看过数码宝贝,情感共鸣拉满。
刺啦的电流声划过,后方荧幕上闪过神圣计划,白光冲天而起,两兄弟用吉他弹响最后一段经典的进化专属bgm。
十指飞舞。
酣畅淋漓。
“好!”
短暂的沉寂后,一声突兀的叫好声响彻广场,随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两兄弟鞠躬离场,主持上台。
评委开始打分。
秦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在题板上写下93。
他其实有点想打更高的分数,但想到万一后边出场的都很优秀,总不能全部满分吧?
这样一点区分度都没有,所以压了分。
和初赛不一样,评委的分数不会当即公布,而是收起来,给专门的人统计,等到选手全部登场后,再按照名次公布。
说简单点,就跟电视选秀节目那一套差不多,把悬念留在最后。
打分板收走,两个主持人串词刚好到末尾。
“有请初赛第三名,政法的学院月影组合。”
女主持提裙下场,一帮黑衣人拎着凳子上台,排出两排座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两排座位是有弧度的,头尾拼接在一起,宛若一个月牙。
一群抱着二胡的人埋头走上舞台,依次落座。
这可能是四强里人数最多的一组,前排5个女生,后排4个男生,总共9人。
舞台前方的灯全部熄灭,后方的灯光倾洒下来,在舞台上映照出一轮月影。
临时拉起的荧幕换成明月背景,与舞台上的月影遥相呼应。
嘶...
这群人好用心啊。秦言没想到他们还可以想出这种骚操作,这么简陋的舞台居然还能玩出花来。
不得不给他们点个赞。
秦言对这个组合印象还挺深的,在第一轮的时候他们表现出了极强的基本功和纪律性。
秦言还是蛮期待他们这一轮的表现。
稍显低沉的拉弦声响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慢慢飘散,进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青花瓷...”八壹中文網
秦言低语道。
用二胡弹奏周董的青花瓷,别有一般风味,比正常般的多了一份深沉,仿佛穿越千年,回到古代的市井小巷,看沉闷的天空飘起细密的雨。
刚刚感受到几分古韵,二胡的声音突然激昂起来。
秦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总觉得曲调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还是孟祥伟的声音提醒了他。
“林骏杰的曹操。”
歌曲串烧,不过是二胡版的。秦言明白过来。
有点意思。
月影组合的动作整齐划一,不但给人以听觉上的享受,在视觉上也是一种享受。
“东汉末年分三国。”
“烽火连天不休。”
受到台上二胡声的影响,台下出现了零零散散的跟唱声,只是这些兄弟们唱的实在有点离谱,没几个在调上的,不过他们自己倒挺嗨。
很有精神,很自信。
没给兄弟们太多发挥的时间,台上曲调再变。
弥漫在空气中的二胡声仿佛构建了清月残桥,闭上眼,一叶扁舟在湖面上轻轻飘来。
一男一女坐在船板上,眼中皆有留念,女子手指沉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浅流。
“许松的如果当时。”
本就颇为感伤的曲调用二胡演绎出来,更是催人心伤。
月影组合的选曲很用心,充分发挥出了二胡的优势。
连续几首知名的中国风歌曲串烧之后,台上众人的动作忽然停止,位于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高马尾女生手如抽畜般狂舞起来。
急促密集的乐符像是不要钱一样冲进人们的耳朵里,秦言感到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生弹奏的乐曲秦言很熟。
《野蜂飞舞》
极其考验手速,难度封顶。
秦言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听到二胡版的。
这是校园级别的比赛?
秦言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好好的比赛,怎么突然冒出国家队的猛人啊?这怎么玩?
是我给的奖品太丰厚了?她就图我这几千块钱?
不光是秦言,整个广场的人都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这手速...是人吗?得单身多少年才能练出来?
身旁的江影拉了拉秦言的衣袖,小声道:“她的手不累吗?我看着都麻了,有点抽筋的感觉。”
“你要知道,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秦言情不自禁的吐出这句话。
“啊?”江影有点疑惑,“什么意思?”
“就比如说你的某个地方很大,但是其他女生通常比较小,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秦言压低嗓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江影面前比划了两下。
“去死!”
江影脸微微泛红,双指在秦言的腰部旋拧,力气拉满。
那一瞬间,秦言差点去世,为了不发出痛呼,差点咬破自己的嘴唇。
与此同时,台上狂风骤雨般的二胡声进入尾声,高马尾女生潇洒拉弦,一滴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溅在了琴弦上。
啪。
啪啪。
掌声逐渐密集起来,满堂喝彩。
甚至评委席后边的领导都主动站起来鼓掌,旁边新闻部的人拿着相机,连按快门,快速记录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