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临都城的南宫家和平凉郡的平家,也收到了大越大军压境的消息。
大玄内乱归内乱,可国土不可少一寸。
很快,南宫家与平家取得共识,邀越君玹至西和州,会晤。
九月二十一日,越君玹归来。
付七七在城门口迎上越大哥,“如何?”
越君玹解下披风,套在付七七后背,两人携手并肩。
“因幽州在离原,是我越家世代镇守之地。三方势力协谈,内乱暂停,各方出兵三万,率军前往幽州。
此战,我为主帅,南宫家和平家各一人为副帅。”
前线战况激烈,离原军节节败退,幽州已连失两城。
付七七沉眸,虽说早就知道要出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份力她南荒认了。
“何时出发?”
越君玹握着七七的右手紧了紧,“集结粮草兵力,三日后即刻出发。”
付七七点头,“好!我与项慈去备粮草,你去点兵调度。”
越君玹拉过付七七,眼眸柔色沉溺,浸透到七七骨子里:“婚事又得推后……”
付七七踮起脚步,在他薄唇上嘬了一口,“今年不行,咱们就明年三月成亲!”
越君玹揽入怀中,悠长绵密的亲吻盖了过来。
落日的清辉拉长相拥的身影,如倦鸟归巢,鸾凤和鸣。
后面两人脸一红,两位主子这暧昧说搞就搞……南辕急得拉着月色跑了。
跑出两百米远,月色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回避,还用你拽。”
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南辕瞬间如凉风吹夏夜,一丝丝,一缕缕,划过他的心尖,波动得他心湖澎湃。
南辕一张圆脸往来睿智,这会儿笑得有点傻里傻气:
“三日后,我跟着我家主子出征。听说你前些日子去玉佛寺,求了几串平安念珠,你能否送我一串?”
月色俏脸红的更深了,一跺脚,人跑远了,随着秋风飘来一个“嗯”。
付七七与越君玹分开后,来到了大仓库,刚好见着温伯父押货到了燕子城,正与项慈对账。
谁能想到,大玄三大商号,温平松,如今沦为龙门港的第一大账房先生。
这还得从温家“破产”说起,连番的丢失粮食、布匹,直至最后那点银两都丢了,温老爷像霜打的茄子,着实萎靡一阵。
看着付七七隔三岔五送粮食、药材、肉虾,还按月送银子,让夫人给下人们发放月银。
温平松实在抹不开脸,自动请缨,说能否帮点小忙。
这下可落入付七七手上,商界天才,物尽其用,直接将龙门港丢给他。
美名其曰,“漕运总督”。
“温伯父,来了,忙完后回府上用膳。”付七七打着招呼。
温平松朝她身后探了探头,“诗筠没来?我这次过来,准备待上三五日在回去。”
“行,院子一直派人收拾着。”
付七七贼笑,温伯爷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里是问的诗筠,就是想瞧温姨。
原本她十月成婚,温姨七月就来了燕子城帮她操持嫁娶之物。
付七七接过账本翻了翻,今年又收了一万兵,他们合计有九万多兵力,缺御寒之物。
“项慈姐,三日后,越大哥带军东征,准备好三万兵军的粮草。
马上进入冬季,幽州寒冷,棉衣、鸭羽衣先紧着他们。
粮食那里,多准备熟干肉粒、熟干菜、熟干豆皮、杂粮米饼、碎面条,若是战事吃紧,抓了雪,烧开水后,丢进去一泡就能吃。”
项慈待七七说一笔,她记一笔,说到棉衣,有点愁人。
“今年新制了棉衣两万多件,还缺五六千件,我从旧棉衣中调过来。”
付七七从棉衣库里拿出一件,在手里踮了踮,略显轻薄,是按照燕子城的气候缝制的。
“从旧棉衣里,尽量挑好的,幽州比我们燕子城冷。
月色,你另外帮我记一下,明年安排各县各城,留出一部分良田,种植棉花。
去年百姓家里有不宽敞的,一家五六口人,只有一件棉衣,只能轮流的出门干活。”
月色拿出一本小册子,用炭笔记下要事。
她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城主会有事安排,城主还戏说,她是专业的秘书长。
九月二十六日,天阴的浓稠。
越君玹挥别七七,带着三万大军往东而行,逶迤绵延,如一条凛冽的巨龙,煞气逼人!
付七七一行人站在城门上,静默目送。八壹中文網
哒哒哒……诸晨矜喘着大气姗姗来迟,踮起脚尖望着眼前乌鸦鸦一片,半天没瞧见她想见的人。
上手就抢过七七手时的望远镜,终于看到了,高大威猛的身影。
冷不丁的。
她冲着远行的战士高喊一句,“张卫!你给老娘活着回来!老娘就嫁你!”
一下子,冷肃的军队,犹如油锅沸腾,炸开了锅。
“将军!嫂子在叫你!”
“嫂子跟你求婚!”
“哈哈哈——”
张卫喜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嘴都咧开耳后根,还逞强笑骂道:
“那娘们,就是离不开老子。”
可惜,战场风云变幻。
远在离原府城,秦阳王府
太妃栾氏倚靠在贵妃榻上,十指修长如玉,正从莲蓬剥下一颗莲子,去皮,露出莲子果。
莲芯未摘,也不嫌苦,直接轻咬入口。
直至吃了五颗莲子,才压下她内心癫疯的躁动,“那畜生出发了?”
“是的。”一旁站着一名黑衣暗卫。
太妃栾氏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窗边逗弄鹦鹉,“传信至幽州,待那畜生到了后,直接放权,就称将士疲惫,退守幽州雁门镇。待时机成熟,择机相助!”
"相助"二字,意味深长。
黑衣暗卫领令,从后门出去了。
这时全嬷嬷走了进来,“太妃,他来了。”
指中书令越山伯,也是越君玹的叔父。
太妃栾氏眼里的鄙视毫无遮掩,“他不会真以为钱儿残了,他那好儿越凡仲就能继承了秦阳王府!难道康平就不是他的种?”
“让他回去,就说我昨夜着凉了,现在身子不舒坦。”
全嬷嬷叹一声,出去了。
没有劝走越山伯,他见都是太妃栾氏贴身侍候的,径直走了进来。
“怎么就着凉了?可有安排大夫过来瞧瞧?”越山伯踏着马靴走了进来。
太妃栾氏眼里闪过厌恶,见人影已掀起珠帘一角,她顷刻扬起柔弱的笑容,歪在贵妃榻上。
“哎,一个个讨债的。如今钱儿身子好了些,那金氏一直无所出,我在想给钱儿纳一名侧妃。”
天天喊打喊杀像个凶兽,何时好过!
越山伯眼眸闪了闪,坐在她身侧,帮轻揉额侧,“我观那麦家老二嫡次女,风华正貌,倒是极配钱儿。”
“麦氏愿意?”太妃栾氏倒是意外,谁不知道麦氏早就有意替越凡仲求娶娘家侄女麦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