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老板娘还看着朱雄英说了一句:
“老哥,您这孙子长得可真俊,简直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哈哈哈”朱元璋眉开眼笑:
“你很有眼力嘛!”
“不是咱吹,咱当年也就是家里穷,要不就凭咱的模样戳个儿,说媒的能把咱家的门槛子踢秃喽!”
“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咱老朱家有个俊后生?”
......
坐在车上,朱雄英忍不住了:
“皇爷爷,咱们去哪?”
朱元璋沉吟一二:
“去京郊看看,走到哪算哪,天黑前回来就成”
接着略带指导的对朱雄英说道:
“这人呐,就不能老在宫里圈着,得出门儿闻闻烟火气”
“要不然总是下边人说啥就是啥,万一碰上个黑心的,被框的满头包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呐...”
接下来半天的功夫,出了应天府,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树上没有叶子,地里没有庄稼,平白多了几分萧条。
朱元璋的车里有炭炉软垫,环境十分舒适,朱雄英也没有看景儿的兴致,躺在车里昏昏欲睡。
不过朱元璋兴致颇高,看见村子就要扯着朱雄英下去寒暄一番,问长问短的。
这回在村头还碰上一个老农,蹭了人家一根萝卜,直接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上头的浮土。
“咔擦”掰成两瓣儿,递给朱雄英一节:“大孙,尝尝,冬吃萝卜夏吃姜,这脆萝卜不糠,过了秋就埋到了土里,水灵儿着哩”
说着,自己啃的咔哧咔哧响。
正啃的香甜,突然听到前方闹腾的厉害,一阵鞭子抽动的声音还有叫骂求饶声传过来。
朱元璋皱着眉,扭头问雷大虎:
“前头是...在打仗?”
雷大虎嘬了嘬腮帮子:
“咱瞅着不像,咱们...看看去?”
“看看去!”朱元璋一马当先,萝卜也不啃了。
等朱元璋一行人围了上去,看见一个面黄的汉子拿着鞭子在叫骂:
“你个小娘皮!种了咱们家的地,就该给咱们租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这事闹到皇帝爷那,也是咱们有理!”
跪在地上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
“儿病了,粮食都治了病,求大老爷宽限些时候,明年...明年一定把粮食还上”
黄脸汉子狰狞的一笑:
“今年说明年,明年说后年...”
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
朱雄英皱了皱眉,大声叫道:
“住手!”
“哪来管闲事儿的小畜牲...”黄脸汉子骂了一声扭过头看去,一看朱雄英身上的打扮,轻视之心顿去:
应天府这个公侯遍地走,二品不如狗的地界,随便一个就不一定能牵扯到什么大人物,看这小孩身上的打扮,怕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汉子拱了拱手:
“这位小少爷,不知道有什么贵干?咱家的主子是临川侯的女婿”
朱雄英哑然:
临川侯胡美,最早是陈友谅的部下,朱元璋攻下江州后投降的。
他的女婿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自己旁边站着的老爷子,想到这朱雄英就想笑,胡美跟老爷子一边儿大,还把大闺女送给老爷子当了妃子...
就是后宫朱柏的亲娘,胡顺妃。
二女婿就不大清楚了,听朱柏说是应天府的大户,姓曹...至于胡美为啥找了个不穿官衣的人当女婿,那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朱雄英摇摇头:
“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女婿,也没有打人的权利,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嘶...小少爷,您是?”黄脸汉子赔着笑:
“您不知道,这一家是咱曹家的佃户,可种了咱们家的地,却不给咱们家交粮,这才是没有王法吧?”
朱雄英握着拳头,指了指地上的女人:
“她欠你们多少粮食?我给”
说着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丢了过去:
“够不?”
黄脸汉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着眉头问道:
“小少爷您到底是?”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就说够不够!”朱雄英冷笑一声:
“要是账头清了,就老实的趴在那让我抽几鞭子,哪有光有你抽人家的份?”
黄脸汉子终于挂不住了:
“小少爷,我一直对你以礼相待,你却...”
“废他娘什么话!”话还没说完,就被雷大虎直接按到了地上,正正反反的几个耳光: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们少爷?”
几个耳光下去,黄脸汉子直接被抽的懵了,踉跄的往前爬了几步,靠在沿石上清醒了会儿。
两户人家的田地挨在一起,为了区分两家的地盘界限,通常会放一块石头,这块做标记的石头就是沿石。
“娘的...”黄脸汉子趴在沿石上发了狠,扭头对身后的家丁吆喝道:
“弟兄们揍他,天塌下来有临川侯替我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