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云湄不为所动,景帝提起一口气,唤了彩苹进来,“你,回去告诉太医,用最好的药医治萱妃,朕明日再去看她。”
“皇上?”彩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这可是景帝头一回这样下一个妃嫔的面子。要知道如今还只是晨间,若是现在挪不开身,还有大把的时间能往昭纯宫走一趟。
见彩苹还愣愣的杵在那儿,谢云湄的火气“咻”地一下就起来了,也不管现在身体不适,直接怒道:“白烛,将人打出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在本宫的地盘撒野。”
话音刚落,白烛便带着小誊子小厦子上前,将人嘴捂住拖了出去。
“你可满意了?”景帝无奈扶额,对谢云湄这无法无天的行为竟也选择了纵容,“可要请太医?”
谢云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此刻又突然从阴转晴,笑得眉眼弯弯,献殷勤似的朝着景帝凑去,风情万种道:“小咳了两下,不碍事的。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自当......努力奉还。”
不出所料,景帝言出必行,离开华清宫后便回了崇政殿,午后在崇政殿召见了重臣,批阅了奏折,晚上又来了华清宫。而那昭纯宫则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了。
次日,坤宁宫。
谢云湄一改往日的招摇,只著了一袭浅蓝色宫装,袖口裙边都围上了上好的灰兔兔绒,也算是别具一格,“臣妾给皇后请安。”
“免。”皇后端著温厚的笑。
谢云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便见萱妃的位置还空着,连一向晚点的檀贵妃都早早来了。
“昭仪的衣饰很是少见,可是咸阳那边的特色。”高位妃嫔中只有德妃还算得上和煦之人,谢云湄也乐得和她说上几句话。
“德妃娘娘广博多识,咸阳地处三峡一脉,崇山峻岭繁多,这兔儿虎儿的也就多了,女子爱美却又畏寒,这才渐渐流行了这样的服饰。”谢云湄不耍性子、就这样坐着安静谈天时,倒真的有几分如洛神下凡的壁画现世。
德妃了然颔首,“兔绒虎绒在咸阳不稀奇,可到了汴京便价格高昂了许多。”
“德妃娘娘若是喜欢,臣妾宫中还有许多,娘娘尽管派人来取。”
“昭仪娘娘可别只顾著德妃娘娘,众姐妹都想瞧瞧正宗的兔绒虎绒是什么模样呢。”
“正是这么说呢。”
见谢云湄现下心情好,众人也敢放开胆子与她说几句玩笑了,否则如前几日似的,一有人接她的话茬便给她回怼的体无完肤,谁敢触她的霉头。
正当谢云湄打算应下时,便听得一句通传,原是萱妃到了。
谢云湄瞬间收敛了神色不再含笑,只唇畔微微泛起一丝弧度,众妃嫔见她变脸如此之快,一时间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萱妃与珍昭仪,梁子结的可大咯。“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
福。”
萱妃今日看起来并非身体抱恙的模样,那几步路走的还是脚下生风,或许是心情不美,总显得没那么有精神气。
“哟,萱妃今日怎的也这般早。”
这宫里头和萱妃结怨的可不止谢云湄,要论谁是与她不合的第一人,那非羽婕妤莫属。
“哼。”萱妃知道她这回落了下乘,也不欲争口舌之快。
羽婕妤幸灾乐祸地笑着,她可不想放过这个奚落她的绝佳机会,“听闻昨日萱妃娘娘身子不爽快?”
“竟不知羽婕妤的临华殿消息这般灵通。”
萱妃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尤其是面对羽婕妤这个数年来的死对头。“羽婕妤。”
皇后淡淡出声警告。
毕竟低位妃嫔窥视高位可是大罪,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不过,羽婕妤才不怕,用她的话来说,这后宫之中,谁又是真的干净呢。
“这也怨不得臣妾,只是昨日华清宫那儿这样大的动静......”
羽婕妤说著,便忽然以帕掩面,笑的前仰后合,那柔媚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极其刺耳,“珍昭仪也是,萱妃娘娘身子不爽快,怎么还留着皇上不放人呢。”
谢云湄作壁上观,比起萱妃这愣头青,羽婕妤这绵里藏针的作态更令她生厌。
故而她也不给羽婕妤留脸面,当即回击道:“腿长在皇上身上,本宫可管的著?”
羽婕妤被她一噎,迫于皇后的压力也不再回话,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圆场。这个请安,众人不欢而散。
昭纯宫。
萱妃刚坐下,边抄起手边的茶盏往前头一摔,瓷器落得七零八碎,只见她原本娇憨的面容上写满了愤懑之色,“羽婕妤这个贱蹄子,本宫给她几分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
昭纯宫中伺候的宫女们都躲得远远的,每回萱妃在旁的妃嫔那里受了气,总是要回宫发泄一番的,好在她护短,不会伤自己人泄愤。
“娘娘,现下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不能再让珍昭仪独宠下去了。”
说话的是凝美人叶氏,家世平平,但是颇得萱妃信任,算是萱妃的左膀右臂。
叶灵长著一张我见犹怜的楚楚容颜,只轻轻一蹙眉便极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只不过她入宫便投靠了萱妃,故而一直没什么恩宠。
“是了。”萱妃沉思良久,“往日本宫与羽婕妤还算得上是平分秋色,自谢云湄入宫后,本宫都不知道多久未见过皇上了。”
凝美人闻言垂眸,斜长的睫毛遮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出情绪。
“昭仪手段高明,可比羽婕妤难对付多了。”
凝美人的火上浇油,无疑让萱妃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任她多高明,本宫定要从她身上撕个口子下来,方能解气。”
殿中静了一瞬,萱妃蹙眉,不虞地看向侍立在一侧双目放空的凝美人,语气不善:“你愣著做什么,可有什么主意?”
她一贯眼高于顶,即便凝美人是她麾下之人,她也不曾刻意拉拢,依旧随着性子我行我素,难怪宫中人都道萱妃没甚狠毒心思,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美人罢了。
好在,如今的凝美人还算忠心耿耿。
“娘娘可还记得,靖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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