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津死死地盯着余年的脸:“你简直一派胡言!”
下一刻,弹幕却突然刷起屏来。
【快去看吴越的微博,有反转!】王平津大脑空白了一瞬,慌乱地点开了吴越的热搜微博,却发现他居然也在直播。
画面中,吴越一改之前的懦弱与胆怯,扬声道:“我是从公司成立起就跟随着王平津的私人秘书,我在此证明,这一切都是王平津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暴力狂!”
此话一出,弹幕瞬间疯狂起来。【有证据吗你?不会是余婊请来做假证的吧?】
吴越面无表情地播放了一段王平津对他拳打脚踢的视频,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瘦削的前胸和腰腹上布满了骇人的淤青。
原本站队王平津的弹幕渐渐慢了下来。
“王平津不仅抽逃出资,还偷税漏税,早就构成了违法行为!这是公司的财务报告,这是王平津多次将我打伤的验伤报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双眼!”
弹幕顿时精彩了起来,一种吃瓜网友纷纷倒戈,真情实感地骂起了王平津。
【这特么不是贼喊捉贼吗?】
【王平津家暴男,去死吧!】
【我靠,王平津好贱啊,自导自演,渣男!】
【观主果然没有让我们灵异粉失望!牛逼!】
看着直播间内面色惨白的王平津,余年明媚一笑:“再见了王总。你剩下的话,就留给警察蜀黍说吧。”
夕阳下,封承远抱着阿肆,与余年并肩而行。“舅舅,什么叫转世啊?”
封承远的脚步顿了顿,轻轻地拍了拍阿肆细软的发顶:“就是忘记你所有的烦恼,重新做回小宝宝。”
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年弯了弯眉眼:“阿肆可是害怕?
小奶娃娃摇摇头,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阿肆不怕,阿肆只是不想忘记妈妈......姐姐,阿肆还能再见一次妈妈吗?我会很乖,不给姐姐添麻烦。”
余年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又懂事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他却已经历过了一次离别之苦。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面前的阿肆兀地笑成了一朵花,他伸出细弱的胳膊,缓缓环住了余年的脖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谢谢你。不过......阿肆更想让你当我的舅妈~”
说罢,不待余年反应,阿肆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逃也似逃溜到了一边。独留茫然的封承远和怔愣的余年面面相觑。
封承远挑了挑眉:“你们说了什么?”余年看着远处小小的身影,轻笑一声:“秘密。”
凌晨四点,天色未亮,金色的沙滩旁,高茜擦拭著阿肆的遗像,目光柔和,眼底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阿肆,妈妈来带你看海了。下辈子,要健健康康的长大,要长命百岁啊。”
人们总说时间是无情的流水,会将过往所有的记忆消磨,但其实不然,那些难忘的,痛苦的以及快乐的回忆早已融入了我们的骨髓血液中,成为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历久铭心。
“妈妈。”
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传来,高茜的身形一怔,缓慢转身。
她日思夜想的阿肆安静地站在身后,穿着体面干净的衣服,笑眼弯弯。
“阿肆......是你吗?”
眼泪瞬间涌出,高茜的声音几度哽咽:“余年姐姐不是把你送去转世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阿肆却并没有回答她,小小的身影扑到了高茜的怀里,恰如他们曾经相伴的每一个日夜。
高茜颤抖著伸出手,抚向了阿肆柔软的发梢,母子二人紧紧相拥。
时间分秒流逝著,直至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将整个海面照成了暖洋洋的金红色。
阿肆才缓缓起身,他擦拭去了高茜脸庞的泪珠,在她脸颊上落下了轻轻一吻,然后转身朝金色的阳光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高茜早已泪流满面,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怕自己的哭声会影响了阿肆轮回的路,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高茜才敢轻声告别。
“宝贝,谢谢你,在生命的最后,陪我看了一场日出。”
余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海风和煦,余年缓缓抬起右手,透过指缝眯着眼看向阳光。
余年在看阳光的同时,封承远在安静地看着她。
他忍不住在想,像这样的生离死别,余年究竟经历了多少次呢?
封承远的眼睫颤了颤,缓步上前,轻轻拉住了余年垂下的左手。
余年怔了怔,扭头望向封承远。
他清冷的墨色眼眸淡淡凝望着她,看不出情绪。只是在二人视线交错的瞬间,细微的气氛在沉默之中蔓延开来,余年轻笑了一下,没有将手抽离。
此时此刻,并肩而行胜过了暖昧,他们更像两个小朋友,我拉着你,怕你孤独。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观内,静谧非常。
余年早早地就起了床,坐在斋堂内安静地擦拭著像石头一般漆黑的蛋。
她将这枚蛋从狐妖肚子里拿出来之后,就将它安放在了观中。
说来也是奇怪,这枚蛋自那日后就彻底沉寂了下来,若不是余年能够感受到蛋壳后方细微的灵力跳动,她几乎以为这是一枚死蛋。
为了避免胎死蛋中,余年只得定期给蛋内输送些许灵气。
这些事做完,余年看了眼时间,悠哉地倚靠在了座椅上。
明明中走至斋堂,睡眼朦胧地问了声好:“怎么起这么早?”
“等人。”
“哦......啊?谁会大早上五点来道观啊?”
话音刚落,道观外的大门被人叩响,那响声断断续续,带着些许的小心谨慎。
明明中愣了愣,忙跑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约莫四五十岁,带着金丝框眼镜,个子不高,相貌平和,只是眉宇间有着解不开的忧愁无奈。
另一个年纪稍小些,与明明中岁数相仿,看样子是第一次来道观,好奇又克制地打量著四周。
那中年男子在看到明明中的一瞬间立刻恭敬起来,礼貌道:“请问余年大师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