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影隐匿在水面下模糊不清,巨大的身量闪过之时,是难以言喻的威压感。钱林的脸色兀地白了:“刚才游过去的是个什么东西??”
柳墨眯了眯眼眸,它方才就在水中,红影掠过之时,一股寒凉的气息自四方涌入身体,可它却无法捕捉到那东西的具体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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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遭的雾气越来越浓,自水下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窸窣声,像是鱼群争相追逐发出的碰撞声,又像是有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真切。
几个村民被吓白了脸,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快划回去!”
村们如梦初醒,慌忙拿起竹篙放到水中,可是刚划动了一下,竹篙竟兀地折断,一阵狂风刮过,夹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湍急的水流兀地改变了方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拖住了竹筏的尾端,用力将众人朝水库正中心推去。剧烈地摇晃让众人难以保持平衡,阴冷的风吹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余年神色一变,在竹筏四角各贴上了一张符纸,敏捷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粗绳,先是在自己的竹筏一侧绑了一个样式奇特的结,随后又将绳子甩给其他两排竹筏,声音冷肃:“要是不想被卷到水里,就将这三排竹筏紧紧绑在一起。”
几人此刻虽吓得六神无主,但见余年的语气坚定,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种敬意,连忙听从了余年的话,学着她的样子将竹筏绑在了一起。
河水逆流越来越快,无数鱼儿跃出水面,每条都是呈肚皮向上状,溃烂的程度各有不同,唯一共同之处就是,这些死鱼都没有眼睛。
“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带着来自远古时期的神秘与空灵,在寂静的夜空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封承远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了点点迷茫,他的脚步顿了顿,心中兀地生出了一个念头:跳下去。
其他人亦是如此,目光呆滞地就要跳下竹筏。
现场唯一清醒的就只有钱林,或许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五帝铜钱起了作用,他方才短暂地木讷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清醒,只是看着眼前如同下饺子一样接连跳水的众人,他无计可施,急地眼泪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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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保得了自己却保不住众人,要是此刻能有像他师父一样厉害地高人在现场就好了!
就在封承远悄无声息移到竹筏边缘时,清淡的檀香将他渐渐包围,轻柔的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余年的声音出现在他耳畔,她轻叹了一声,声音中竟有些哄劝的意味:“不要看,也不要听。”
封承远脚步顿了顿,方才狂跳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将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眼神清明之后,只觉得方才好像做了一个苦涩又悲怆的梦。
余年敏捷地跳到了另一排竹筏上,低唤一声:“柳墨。”
巨蛇点了点头,下一刻,一人一蛇极为默契地腾空而起,余年手指沾取朱砂,在每个人额心上重重一点,众人都渐渐恢复了神智,看到自己身处在湍急的水流之中,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柳墨长尾一卷,将几个扑腾的人牢牢地围合了起来。
钱林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惊讶于余年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望向她的眼神愈发复杂。
众人虽都害怕柳墨,但见这大蛇并未恶意,也就讪讪地闭上了嘴。
唯有冯群,如同一只疯狗一般,疯狂挣扎着试图逃跑,嘴里还骂骂咧咧:“放开老子,我回去就告诉我爸,把你们全都乱棍打死!”
柳墨被他吵地不耐烦了,抬起尾巴就重重地拍了冯群一下,冯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挣扎的幅度顿时小了许多,余年的目光冷冷扫来:“想活命,就别再出声。”
余年凝眸看着混乱不堪的水面,回想起了李亮说过的话:死鱼正口,河水逆流.....最后,就会看见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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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东西,会是神女吗?可若真如同村民所说,神女行善圆满后羽化登又为何会有这么浓重的怨气?
村民们在遮掩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到了夜晚就足不出户,为什么对外来者有这么大的敌意?
突然之间,余年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深黑色的物体,她面色一凛,左手掐诀,一道金光快速地打了过去,那黑色的物体竟直直地朝余年飞了过来,她伸出手将其稳稳接住,方才看清那是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壮的铁链,在河水的侵袭下早已布满锈痕和青苔,一端在她手里,另一端直直地延伸到水底深处,仿佛牵引著什么东西。
封承远凑近查看,却见铁链上刻有一道又一道复杂的图腾,密密麻麻,透露著阴冷的气息。
余年的面色兀地凝重了起来;“这是镇灵符。”
钱林猛地瞪大了双眼:“什么??怎么可能?这么损阴德的术法还有人用?得是多大的仇与怨啊!”
何志平有些疑惑;“符咒不都是驱邪用的吗?怎么还和损阴德扯上关系了?”
余年摇了摇头:“并非所有的妖邪都是坏的,自古以来,收妖除鬼的目的就是不让它们祸乱人间,规劝为主,降服为辅。而镇灵符是一种阴毒决绝的邪门秘法,根本不给鬼魂任何转生的机会,将它们永远困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可超度,直至灰飞烟灭。”
余年的话音刚落,左侧的口袋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她怔了怔,将纸人路遥拿了出来。
一道黑色雾气闪过,路遥呆愣地跌坐在了竹筏上,飞溅的河水落在路遥身上,他却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地重复呢喃著:“不可超度,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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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路遥怔忡的模样,余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手中的铁链兀地剧烈颤动起来,仿佛在铁链的另一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与她较劲,用力想讲她拖进水底。
封承远见状连忙握住了铁链,对周围人道:“快来帮忙!”
众人如梦初醒,匆忙来到余年身侧拽住了铁链。
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一起奋力拉拽,却仍感到吃力。
余年冷声道:“抓稳了,千万不要被拉扯进水里。”
冯群在队伍的末尾,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猛地扎入了水中,狞笑道:“傻子才和你们一起作死!老子这就游回去,你就等著埋骨河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