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铺里又沉寂了下来,只有陈雪茹时不时的刮擦茶杯的细微声音,显然它的主人内心并不平静。
“结婚好呀……有人疼你……你们有孩子了吗?”
陈雪茹抿了抿嘴唇,仍旧是露出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我说姐姐你开玩笑呢,我才多大呀,这么快就要孩子,以后还过不过了。”
王平安连连摆手,虽然有个孩子传宗接代也是好事儿,但是到底麻烦的紧,不出意料,自己的寿命会很长。
早早就有个孩子,到时候可就没有自由空间了,想浪也浪不起来,毕竟无论如何有了后代。
那就得正儿八经的负起责任来了,父亲这个词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背负起来的。
“哦,听你的意思,你不着急要孩子?家里人不催吗?”
陈雪茹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稍微放了下来。
“雪茹姐,我还年轻呢,这要了孩子,我可没空带啊。”
王平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陈雪茹扯着淡,反正他今天也不去上班,有个大美人坐在旁边陪自己聊聊天也挺舒服的。
“哈哈,看来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嫌带孩子麻烦呀。”
陈雪茹捂着嘴偷笑,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平安,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嘿嘿,还是雪茹姐懂我,要说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可爱,想抱起来的时候就抱起来,累了就还给人家。”
王平安信口胡说,反正两人也不熟,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就当解闷逗乐子。
“这样啊……”
陈雪茹美眸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被自己按捺了下去。
“雪茹姐怎么忽然问到孩子的事情了?”
王平安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这会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用话头引陈雪茹。
“这倒是巧了,我倒是想跟你认个干亲,到时候有了孩子认我做干娘,我帮你们带。”
陈雪茹被王平安的话勾动了心思,小心翼翼的用话进一步试探,她要观察一下王平安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嘿呀,雪茹姐那感情好啊!我的孩子有您这么一位貌美如花,又品格高尚的干娘,那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王平安自然顺理成章的接过这波试探,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愿意与陈雪茹更进一步。
陈雪茹心里有了主意,看来这王平安也不是铁板一块,木头疙瘩。
愿意跟自己亲近就好,她可不相信,凭自己的魅力还拿不下这么个小男人,既然已经确定了心中想法,那么自然要再多打听一下。
“弟弟在哪儿高就啊,看你这身儿行头,家里非富即贵啊。”
陈雪茹的眼睛多尖啊,别看王平安穿的好像很朴素,但常年跟布料打交道的陈雪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都是上等的布料,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哪里的话,在轧钢厂宣传科做个管事儿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王平安也不藏着掖着,明显妹子开始打探自己的身家了,那还不赶紧把东西炫出来,这会儿要是头铁,玩什么扮猪吃老虎,那就真的是傻x了。
“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王科长啊。”
陈雪茹满意极了,尽管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促成这次事情,但要是对方才貌双绝那就更好了。
“怎么这会儿姐姐反倒扭捏上了,叫什么科长啊?真见外,你这是逼着我叫你陈掌柜咯!”
王平安故作不悦,语气也稍稍变得冷淡了一些,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不满和委屈。
陈雪茹哪里受得了这个?王平安本来就是顶级的颜值,已经让她无法自拔了,现在还耍赖,将声音调到最磁性且最容易引起别人保护欲的状态。
“哎呀,都是姐姐的错,弟弟可别往心里去。”
陈雪茹简直心疼坏了,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听着那动听的嗓音,心里仿佛猫爪挠似的,痒痒个不停,恨不得一把将王平安搂进怀里,好好的疼爱。
陈雪茹悄悄的晃了晃脑袋,把一些杂念通通晃出,同时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我怎么会怪姐姐呢,我只会心疼姐姐。”
王平安的声音越发的温柔,时刻观察着陈雪茹的他,不断根据对方的微表情,调整着自己的语调。
“这……这是……”
陈雪茹有些坐不住,脸色微变,这该死的小冤家,说起话来,越来越让自己心动。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很中意对方,但是自己的反应也太大了吧,从来都没有过的。
陈雪茹忽然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颇有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意思。
好在旗袍的颜色够深,只是铁定是不能起身了,椅子可是浅色。
“雪茹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平安看着陈雪茹的状态,眼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随即又消失不见,抬起头,双眼变得清澈而又澄静,好似不谙世事的小鹿。
“没有,弟弟你多想了,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陈雪茹就算个性再外向大方,这会儿也是挨不住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就算嘴上再大大咧咧,心里还是害羞的紧。
“那不成,我看姐姐你好像有些发烧啊,脸都通红。”
王平安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和心疼,起身来到陈雪茹的面前。
“真没什么,弟弟你还是坐在那儿好好的喝茶吧,别靠我那么近。”
陈雪茹看着眼前半蹲下来的王平安,呼吸间全部都是对方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按字辈名恐怕又要坐直身体了。
陈雪茹把头埋在了自己的城堡里,不想让王平安看见自己的脸色,但是已经红的发烫的耳垂,早就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天啊,自己以后没法做人了,怎么能……怎么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而且还是两次,实在是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