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人顿时将目光转向秋娘。
口中嘀嘀咕咕,目含鄙夷的看先秋娘。秋娘匆忙摆手,朝周围人解释:“不是我,不是!”
叶潇潇泪眼涟涟,将她一张惨白的小脸更衬的楚楚可怜起来:“秋娘,我自幼便与你相识,今日本想与你小小叙旧,你缘何要这般对我!”
语气中盛满了委屈。
这下四周的空气几乎炸开,鄙夷的声音几乎充斥了整个学庭。
无论秋娘如何皆是,这些人就是闭不上那些满是污言秽语的嘴,正当她百口莫辩之时,外面忽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此处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闹。”
这话音几乎完全掩盖了庭中的喧闹声,大家立即闭上嘴巴,将目光齐齐移到门口。
只见于门口的纱帘中迈出一个绣有暗纹绣花的鞋履,接着是墨绿色的宫服,来人目光凌厉的朝四周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聚焦在倒地的叶潇潇身上。
这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婆婆,面容不威自怒,一双老眼中闪着锐利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光芒。
此庭中若是有见识的人便能认出,这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刘嬷嬷。若是没认出来的,此时也被威压压得不敢吱声,只垂着头,默默看向桌案上的书卷。
学庭中唯一立着的人秋娘,见到这个场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好稍稍弯了弯膝,道了声:“嬷嬷。”
却不成想那嬷嬷连半分眼神都没分与她,盯着倒地的叶潇潇,眸中盛满了不可置信。
“这……”她快走两步上前,托着叶潇潇的胳膊将她扶起,问道,“潇潇姑娘,这是发生了何事?”
叶潇潇眼泪未断,从袖中摸出手帕,似有若无的将视线在秋娘身上扫过,但口上却偏生说着:“我无大碍,刘嬷嬷,您来此处是为了何事?”
刘嬷嬷离叶潇潇极近,自然也将叶潇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她在秋娘和叶潇潇身上来回转着视线,回到:“潇潇姑娘已经许久未曾看过太后了,这不,她老人家一只你进宫就派老身来寻你。”
刘嬷嬷的视线在叶潇潇已经被地面蹭的污脏的裙摆上顿了顿,叹息道:“只是没成想竟发生了这档子事……”
这话看似平常,其实却将叶潇潇和太后之间的特殊关系,不显山不露水的展示了一番。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跳,似乎没有想到这位新来的同堂来头居然这么大。
叶潇潇也垂首看着自己的衣摆,哭哭啼啼的语气更甚:“嬷嬷不必担心,潇潇回去换身衣裳就好了。”
此话一出,庭中一些有意想要攀上太后这棵高枝的人坐不住了,主动站出来,朝嬷嬷行礼。
“潇潇何必如此袒护这个贱人。”那位突然站出来的宫女指着秋娘的鼻子开口,“我们大家之前分明看见,就是秋娘将你推倒的,大家说是不是。”
她倒是机谨,自己出头还要带上全厅堂的人,倒时候就算出了什么岔子也有这么多人一起陪她,也算是不亏。
要知道对面可是太后的人。
太后!
就连皇帝见到都要规规矩矩坐下喝茶的人,这皇宫之中恐怕没人敢惹得起。
于是不管是看见是,还是没看见,都齐齐应了一声:“是。”
就算其中夹杂着几个愿意为秋娘说话的,也中众人的声音浪潮所淹没过去。
秋娘听到这个可就不愿意了,这事本就不是自己的错,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是叶潇潇自己倒下去的,关她何事?
秋娘抬手,指着那宫女的鼻子骂道:“你是那只眼睛看到我推了她?!你若是有眼疾,就早日去太医院诊治,莫要等到瞎了眼才后悔莫及!”
宫女也有些心虚。
她先前听到动静转头时,叶潇潇已然倒地,确实没有看到秋娘主动推叶潇潇,但此时怂了便都是自己的罪名了。
于是她挺了挺胸脯:“我就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该去太医院的该是你吧!这嘴不好闻的,隔三里远都能闻见味道。”
秋娘怒了:“你这人可真不识好歹,人家好心劝你,你就比那村西头的倔驴还要倔,偏生不听!”
“你!”宫女词穷,你了半天,最后只哼骂了句:“村妇!”
两人一来一回间,刘嬷嬷也听明白了大致的故事缘由,不怒反笑:“我说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摔倒,原来是你推了我们潇潇姑娘。”
没想到就连太后身边的老人也这般不明事理,秋娘冷声开口:“只凭她们的一面之词你就定下了我的罪名?!没想到太后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
刘嬷嬷道:“你可知你推的是谁?潇潇姑娘可是太后的亲外甥女,与你同堂已是抬举!”
难道有身份的人就可以在皇宫之中为所欲为吗?她秋娘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等级官制,她对刘嬷嬷的话表示嗤之以鼻,刚欲开口,便被刘嬷嬷打断。
“想必宫中也不需要你这样伶牙俐齿之徒,回头老身叫人只会一声,取消了你的女官考核资格,请这个姑娘还是早早离开学庭吧,莫要在此处浪费时间。”
秋娘瞪大眸子,没想到考女官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凭什么取消我的考试资格?”
这时,沉寂了半天的叶潇潇才终于缓过来似的开口:“凭姑娘这样的人品,留在宫中想必也没有太大的用途,难道以后你也这般顶撞主子吗?”
李掌珍与我说完此事之后,也没有多留,于是便先后回了学庭。
我刚要迈入学庭中便听见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的,亦没明白这是在干嘛。
直到一个声音精准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我才看见被气的面色都红了的秋娘。
而叫我的人正是在秋娘对面立着的新来的同堂,名字好像叫做叶潇潇。
我不明所以,于是走到秋娘身侧,对叶潇潇说:“叶姑娘唤我,所谓何事?”
秋娘恍然大悟的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语气中满是警惕:“我警告你叶潇潇,此事与祈声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莫要拉祈声下水,她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