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被汤汁润泽过的唇,霍远骞喉结滚动,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燥热,是真的想尝尝那汤了。
他一把握住叶婉柔捏着调羹的手腕,开口道:“不必劳烦夫人了。”
而后端起叶婉柔方才喝过的那一碗一饮而尽。
就这一口,险些把霍小将军的牙给酸掉。心中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不见,霍远骞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婉柔,似乎想要通过叶婉柔的脸,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恶意整蛊自己。
看着霍远骞端起自己喝过的汤,她本来还想要阻拦,但看见人喝过之后面色不善的脸,叶婉柔心中打起了鼓,试探性的开口问:“不好喝吗?”
见面前人一脸正经,霍远骞也收起了之前的心思。
也对,婉柔这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会这种场合整蛊自己呢,大抵是她真心觉得这汤好喝,所以才想着让自己也尝一尝的。
霍远骞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颚,那股浓烈的酸味仍旧在自己的口腔中经久不散,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好喝,就是险些让我的牙都酸掉。”
叶婉柔闻言面色一变,瞬间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言语。
霍远骞将这心虚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脑子里却忽然开窍似的反应过来,叶婉柔现在怀了身子,所以才吃的这般酸,如此倒是有了可以解释的方向,也难怪也婉柔会心虚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同自己坦白这件事。
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做酸儿辣女,也就是说妇人在怀孕的时候喜欢吃酸的,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多半是男孩,若是喜欢吃辣的,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多半是女孩。
霍远骞倒是不在乎他们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是在得知叶婉柔怀孕的时候,有刻意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想着以后月份大了,自己肯定不放心让府中的丫鬟婆子伺候,那些小丫鬟毛手毛脚的,哪有自己亲自来更加妥帖啊。
所以霍将军虽然明面上冷落着叶婉柔,背地里确实将孕期妇人的生活习惯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心中还是期待着好生照顾叶婉柔的。
只是现在叶婉柔还没有告诉霍远骞,让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发愁起来。叶婉柔一日不告诉自己,自己就得多生一日闷气,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照顾她。之后若是月份大了,肚子显怀,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霍远骞心中叹了一口气,目光不自觉的定在叶婉柔小腹上。
叶婉柔注意到这个现象,不做痕迹的扯扯衣襟,将肚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似乎打定主意了不让旁边这个男人发现。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霍远骞被她暗戳戳的小举动逗笑,心说,一孕傻三年,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刚刚有了身子,就开始犯傻了。
此时叶潇潇一曲舞罢。
四周皆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七嘴八舌的几句话。
“不愧是当初京城第一才女的妹妹,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人开口道:“是啊!虽然在容貌上比她姐姐稍微逊色几分,但刚刚那几眼,当真是当得上媚眼如丝,只那么一眼就将我的魂快要勾走了。”
旁边的人调笑道:“瞧瞧你那点出息。”
叶婉柔正值坐立难安之际,忽然听见场上爆发出一阵掌声,于是迷茫的将视线移到那领舞身上。这人长得倒是熟悉的很,看见自己看过去甚至还笑了笑,叶婉柔心中一滞,惊讶开口:“这不是潇潇吗?”
叶婉柔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霍远骞捕捉到了。
看向中间站着的人,挑挑眉头,正愁没有机会将讨来的名分送到叶潇潇手上呢,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替他省了不少麻烦。
“这领舞跳的真是不错,竟能将舞曲了解的如此透彻。”
叶潇潇为了避嫌,面上覆盖了一个面纱,不过她长得和姐姐如此相似,姐夫又怎会认不出来自己,更何况方才姐姐那眼神明显就是将自己认出来了,他二人就比肩坐着,霍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蹙眉看向霍远骞的方向,但也没没了他的夸赞,开口道:“霍将军谬赞。”
两人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叶潇潇也确实没有见过霍远骞几面,但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只是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和行事作风,就比如现在,这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皇帝似笑非笑的在两人身上流转,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手中正拿着调羹的傅成书闻言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心说这场宴会倒是给叶潇潇做了嫁衣了,也不枉她去教坊司中练了那么久的舞。
将手中汤匙放下,傅成书朗声道:“霍小将军真是糊涂了,连自家妹妹都认识了,你再仔细看看。”
霍远骞恍然大悟道:“原是家妻姊妹,霍某常年居住在边疆,一时间竟真的没有认出来,原来妹妹都长这么大了。还请妹妹谅解。”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叶潇潇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说得都是什么啊,扯嘴皮子也不知道找一个好些的借口。
他霍三与长姐一共才成亲多久,自己的面容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过,怎么就长这么大了。但为了配合他们二人,叶潇潇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妹妹怎敢怪罪姐夫。”
只是为叶潇潇铺路而已,众人看在眼里也都心知肚明,至于扯出什么话题来,霍远骞也不在乎,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达到自己的预期就行。
太后见状也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心中一喜,连忙开口道:“既然如此——”
顿了顿,又觉得这话让自己来说不太合适,于是轻咳一声,给皇帝递了个眼色。
皇帝连忙道:“叶家女容貌迤逦,才德双全,今日能亲自来宴会上领舞实属意外,理应该赏。”
还没等皇帝问叶潇潇想要什么赏赐。
太后便接过了话头:“陛下说的对,不如就赏赐一个县主之位如何?”
皇帝闻言心中有些犹豫,只是跳一支舞就能得到县主的位置未免也太多牵强了,这几乎把走后门都写在脸上了。更何况今日朝中的许多大臣都在看着,这位置若是真的赏赐出去了,以后他在朝中的威严又该如何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