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春堂重新开业,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贺氏看着祝兰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己也心烦。
“芝儿你能不能不要再转了,让为娘看了也闹心。”
祝兰芝想起来在回春堂看见祝南星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就恨不得把她那张脸抓烂。
“娘,是你说的言子卿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翻不起什么风浪,如今呢?人家连铺子都给那野种重新置办上了,足足扩大了近三倍的店面呢!”
贺氏板起脸:“怎么跟娘说话呢?”
祝兰芝手里的绢帕都揉成了一团:“女儿这不是着急吗...”
贺氏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看走了眼,可又不愿意承认。
“现在着急当初干什么去了,我早就觉得这个姓言的既然能当太子的老师,那一定是有点手段的,可你呢?眼里只有那些个纨绔子弟,要是听我的早点下手,轮得到祝南星那个野种?”
祝兰芝也悔不当初:“他表面装得穷酸,谁知道实际还挺阔绰的...”
“是啊。”贺氏也频频摇头:“那时候书院安排先生家访,他别家不去偏偏到咱们家来,摆明了是对你有意思,可你呢,有机会没把握,现在想起跟为娘抱怨来了?”
祝兰芝听贺氏的意思,像是话里有话。
“娘,你是说?”
贺氏在堂前端坐下来:“既然他之前对你有那么点意思,那就趁着火苗还没完全泯灭,把人重新给抢过来。”
祝兰芝有些迟疑:“能行吗?可是娘,他就算家底还算殷实,但无官无名,我可是要嫁给达官显贵的!”
“你懂什么?”贺氏早就打好了小算盘:“现如今有钱什么事办不了,到时候让你小姨舒贵妃给圣上吹吹耳边风,给他个一官半职。”
祝兰芝明白了贺氏的意思:“娘,您这是培养潜力股啊~”
贺氏一脸得意:“那些纨绔子弟就算你嫁过去,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贴补上娘家,这言子卿要是依靠着咱们升迁,以后还不对咱们娘俩唯命是从?”
祝兰芝心里乐开了花:“还是娘有办法。”
“至于那个野种...”贺氏看了看眼前放着的一枚发簪:“她别想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开张营业。”
朗朗读书声传出,言子卿背着手正在学堂中踱步。
突然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钻入耳朵,男人睁开眼,就看见司墨正跟一个人在门口罗里巴嗦地掰扯不清。
下课钟声适时响起,言子卿有条不紊地布置完课堂作业后遣散了学生。
一手就将司墨从屏风后面拎了出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课堂上搅扰。”
司墨不服气还扯出来梅闹。
“先生是他像个牛皮糖,赶也赶不走。”
梅闹也不甘示弱:“我是来找阁主报告情况的,是你非要添乱。”
言子卿返回书案前坐好,干脆闭上眼睛,等这两个活宝吵完。八壹中文網
司墨到底是跟着言子卿时间长,机灵一些,立马闭上嘴巴,只是瞪了一眼梅闹,就乖巧地站在了一旁。
梅闹也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阁主,你不知道这臭小子越来越过分了,没少使唤我,天天就是熬药送药,我都快成药铺的伙计了。”
言子卿睁眼挑眉看着司墨。
司墨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这不是最近夫人店里忙嘛。”
“忙也尽量让别人去,夫人见过他们,要是碰见了不好交代。”
司墨低下头:“是,那我先去回春堂了。”
言子卿点点头算是默认。
梅闹得意地朝司墨做了鬼脸,等人走了,才正色跟言子卿汇报。
“阁主,上次那女人有些手段,接走老令公后我们一路跟随,还是在进城前跟丢了。”
言子卿放下手里的折扇,若有所思。
“官府那边是谁要截人,查清了吗?”
梅闹将一份整理好的信笺递给言子卿。
“是押解官动的手脚没跑了,他原来不在军中供职,反而曾经以较高的武考名次留京,后来自请调命,才去了戍边。”
言子卿暗暗思褚:武考前几名大多是宫中侍卫和暗卫的备选,如果志在沙场,去参军不是更直接一点?
“再查查看同期有没有同这个人交好的京中官吏。”
梅闹猜测:“阁主认为他可能是被当成棋子,用完就丢了?”
言子卿不置可否:“有人想要踩着别人上位,那他的脚下不一定全是尸体,兴许能找到两个喘气的,对权利富贵仍然不死心。”
梅闹点头:“明白,属下这就去。”
“慢着。”言子卿拦住他。
“阁主还有什么吩咐?”梅闹完全没想到即将有祸临头。
“你是不是...”言子卿看他:“问我夫人拿过银子?”
“哎?”
梅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恍然大悟:“那,那个阁主,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他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门外已经跑远了的司墨又折返了回来。
“先生,您快去看看吧,回春堂有人闹事,都快打起来了。”
祝南星真是没想到,世界之大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店中地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人,那叫一个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就一个,白拿药不给钱。
按说一次两次,祝南星原本是不在意的,可架不住这人天天来。
而且你抓一副两副药,也没人真跟你计较,这人可倒好,第一次拿走了十来副,扭头就去市集倒手卖了。
第二天第三天接茬来,今天更是过分,张口就问回春堂要一筐车前草,不给坐地就开始哭喊,任谁来说都不行。
祝南星实在忍不住了:“我这里是药铺,您老就算把我当财神爷好歹也拜拜吧,再这么没皮没脸地硬要,我就要报官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妇人抱着祝南星的大腿就开始嚎。
“快来人看看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呀,要报官抓她亲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