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一条波平浪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间,听着房间人儿的悄悄话。
“嘶~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别动,等一下习惯了就好。”
“那里...不行,太大了,放不进去的。”
“我会轻一点的...”
房中人的话语声让月亮听了,都躲在了云层后面。
栀香原本端了热水来,可是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脸都憋红了就是没好意思敲门。
不过下一秒,房门竟然从里面打开,祝南星一手捂着耳朵迎头见是栀香,连忙让开了身位。
“怎么才烧好热水,快进来!”
栀香低着头进门,看见言子卿手中还拿着药品,祝南星从新在他身前坐好,提醒道。
“小心点,再弄疼我的耳朵跟你拼命啊。”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屋内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场面,是言子卿在帮祝南星清理翻车时不小心划伤了的耳道。
栀香连忙放下水盆,红着脸跑了出去。
祝南星奇怪:“这丫头怎么了?”
言子卿嫌弃她东张西望,用手将脑袋扶正埋怨道:“你乖一点,别乱动。”
祝南星撇嘴:“怎么感觉跟哄孩子似的。”
言子卿笑道:“你不是孩子么?赶个马车还能让它翻沟里,幸亏碎石只是划伤了耳道,要是再小一点掉进耳朵里,那就危险了。”
“知道了知道了...”感叹言子卿越来越像老妈子一样絮叨,祝南星打断他的话。
“我就是大夫,能不知道什么东西安全什么东西危险嘛。”
言子卿像是故意惩罚她,手劲儿加重了一些,惹得祝南星一个劲儿的闪躲。
“不是大夫么?手起刀落还这么怕疼。”
祝南星觉得委屈:“手起刀落那切的都是别人,疼得又不是我...”
祝南星摸摸耳朵,作为二把刀来说,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其实蛮利索的。
等到完成了清理工作,言子卿张开手看着她。
祝南星问:“干嘛?”
言子卿示意冒着热气的木桶:“该你履行承诺了。”
他说着将衣衫慢慢褪下来,整个人泡进木桶之中,看着在远处愣神儿的祝南星调笑她道。
“你站那么远要怎么洗,过来。”
祝南星拿着绢帕沾沾水,绕到言子卿身后,放在男人的肩颈处打湿脊背。
男人宽阔的脊背上,横七竖八地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已经很久远,有的还很新,应该就是这两年新添上去的。
她从不大点时就跟着祝庆环行医,如今这个年纪已经当了十来年的大夫了,本以为男人女人的身体在她眼中都是一个样子,谁知到了言子卿这里,成了例外。
不知怎么的,祝南星觉得鼻子有些酸,手下动作一顿一顿的。
言子卿以为她是害羞:“怎么了祝神医,又不是没见过。”
祝南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疼,故作轻松道:“没在点灯的时候见过...”
言子卿突然抓住祝南星的手,一个用力将人直接拉进了怀抱中。
温热的汤泉水在两人之间流荡,氤氲出一片暧昧的气氛。
祝南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着头没有说话。
言子卿揽着她的盈盈腰身,调侃道:“怎么,生气了?”
祝南星摇摇头,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时,眼中好似被温水打湿了。
“每个读书人,背上都会有那么多伤么?”
言子卿一愣,他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之前练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得。”
祝南星正色道:“我是大夫。”
言外之意你这种蹩脚的谎话,根本说不过去。
言子卿怎么会不明白这种说法蒙不过祝南星,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祝南星感受到腰间的手松动了些,神情落寞,不过转而她环上了男人的脖子。
“算了,我又不是痰盂,不给你没事就倒苦水,想说时再告诉我也不迟。”
这次换到言子卿怔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稳稳地捕捉到如糖的蜜唇,辗转渐深。
直到祝南星喘不过气来,推着他的胸膛拒绝,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看着面前人儿脸颊因为自己的吻红了大半,嘴角不由上扬,声音都带了一丝喑哑的性感。
“那你是什么?”
祝南星歪着开头认真想,随即仰着头笑道:“你拿我当糖,我自然是蜜罐啊~”
看着她目光的那一刻言子卿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人眼里藏着会发光的星辰。
...
不停地颠簸和外面的吵嚷,让祝南星将头从毯子里探出来。
“栀香,什么时辰了?”
栀香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给祝南星。
“小姐,都日上三竿啦!是姑爷说不让叫醒你,抱你上车时,还睡得正香呢~”
祝南星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心中暗骂。
要不是又被他折腾了半宿,自己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我们这是到哪了?”祝南星问。
栀香撩开车帘指指热闹的市集。
“喏,这里就是万江城,我们到了!”
祝南星一听到了,连忙让栀香放下车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这就到了,坏了坏了...”
栀香不明所以:“怎么就坏了,小姐你找什么?”
祝南星翻出自己的脂粉包扔给栀香:“快,快!给我梳妆,要是一会儿碰见言子卿的朋友,我这副样子怎么行!”
车里的动静传入马上人的耳朵里,言子卿紧催胯下俊马几步,将一支新买的白玉簪子递进车窗。
“不要弄得太漂亮了,小心准新娘嫉妒。”
祝南星低头莞尔,这人有学问也不错,总能变着法的夸自己。
笔直的入城大道,一路从城门口通向城镇中心,即便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江湖帮派造起来的市镇,依然不停地有行商或者叫卖的游货商人与马车交错而过而过,这万江城的热闹与繁荣,由此可见一斑。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支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为了一点半点的好处,红着脸在跟客人讨价还价。
在一众的叫卖声中,车马停在了一处阁楼飞檐的酒楼客栈门前。
言子卿还没下马,就听见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卿哥哥!蓉儿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