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星心说:你可别再派个眼睛盯着我了。
言子卿似笑非笑:“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即便司墨不在,也有人替我好好看着你。”
祝南星暗道不妙,可气势上不能输:“有你这么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夫人的吗?”
言子卿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不是防,是爱。”
等到祝南星和燕蓉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才知道言子卿说的那个负责盯着她的人就是燕蓉。
“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寒沙州的大小姐,怎么就那么甘愿给一个教书先生当跑腿呢,不丢面的吗?”
祝南星啃着瓜抱怨。
燕蓉就坐在她面前的小圆凳上,她什么姿势,燕蓉就什么姿势,一样翻着白眼啃着小香瓜。
“我就是爱给他跑腿儿,你管得着嘛!”
论起怼祝南星,燕蓉要是第二恐怕没人敢做第一。
而这次言子卿的条件就是,在不影响祝南星养伤的情况下,燕蓉可以自由发挥随便怼。
当然他也知道以燕蓉的功力,开足马力恐怕也只有被祝南星欺负的份儿。
“那我睡觉你也看着?”祝南星问。
燕蓉四周看了看,目光定格在里头那张红木床榻上。
“没事,我寒沙州的床铺够大,你什么时候躺下我就什么时候躺下,你什么时候起身,我也什么时候起身!”
祝南星目光呆滞:“言子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给他卖命?”
燕蓉得意扬扬:“你懂什么?这是崇拜的力量!”
祝南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她见对付燕蓉这种骄横大小姐来硬的不行,就笑嘻嘻地凑上来。
“我这个人睡觉有毛病,半夜喜欢梦游,你说你要跟我同床共寝,到时候吵得你没法安睡那多过意不去。”
燕蓉不以为然。
“没关系,大不了我白天再睡。”
祝南星顺势接着说:“我梦游喜欢给人扎针,你也知道我是大夫嘛。”
燕蓉不理这茬:“我还没听说过梦游给人扎针的,很想见识见识。”
祝南星瘪嘴:“你不怕我给你扎残了?”
燕蓉挑着眉毛看她:“大不了给我治呗,你不是神医嘛。”
祝南星一看这绝对是言子卿给提前套过招的,不然这丫头不可能就这么死命地跟自己耗着。
“栀香!”
言子卿他们是傍晚起程的,祝南星看看外面,月亮已经攀上了枝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小姐?”栀香从外边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香炉。
祝南星朝她眨眨眼睛:“点上安眠香,我要睡觉!”
燕蓉自以为头一次胜了祝南星一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大大方方地先在红木床榻上找好了位置躺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祝神医你自便。”
祝南星恨恨想到:等你一会儿睡踏实了,我再自便不迟。
明亮的月夜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的翻涌,反而更加衬出了一种安谧祥和的气息。
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安稳而绵长,祝南星悄悄爬起身来。
“大小姐?燕大小姐?”
她轻轻呼唤了几声,确定燕蓉已经进入了梦乡,不到明天天大亮是不会醒的。
于是蹑手蹑脚翻身下床,栀香已经把夜行衣准备好放在柜橱的里边。
祝南星换上后简装而行,想着加快脚步的话没准可以赶上最后出发的那批人。
传说江湖上有一种请轻功,叫做凤舞九天,能做到所过之处,踏水不起波澜,踩花不伤其根茎,像是凤凰在空中起舞一般飘逸自在,能够日行百里有余。
祝南星就曾经救治过会此绝技的高人,有幸跟着学过一些皮毛。
就是这一点皮毛,已经足够祝南星在追踪和赶路上远超一般人,尤其是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
寒沙州多山道,所以祝南星就借着这点本事疯狂抄小路,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看到了不远处的火把长龙。
最前面打头阵的正好被路障所阻,就见从路障那头出来一个腰挎金刀的汉子,朝着大部队喊道。
“我们首领想请万江城少城主过府一叙!”
打头阵的也不含糊,回怼道:“我家夫人岂是你说请就请的?”
挎刀汉子大笑:“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是请,再晚一点可就不好说了。”
“好大的口气,我看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
燕无名从队伍中催马出来,一记掌风就将那挎金刀的汉子掀翻在地。
“咳咳...噗...”
祝南星看得咂舌,不愧是寒沙州的少盟主,这一掌只用了三分绵力就能打得那汉子毫无还手之力,要是用尽全力,这人还不得毙命当场啊。
挎刀汉子吃了苦头,不敢再口出狂言,闪身退后之间,让出一个人影来。
“燕少盟主,久仰久仰。”
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言子卿派下山去执行任务的蝉衣阁堂主段磊。
燕无名认出了他,挑眉说道。
“果然是你。”
段磊不疑有他,踱步上来寒暄:“怎么听这意思,少盟主好像早就料到会在此偶遇在下。”
燕无名摇头:“不是我料到,是你们阁主。”
“哈哈哈哈,他知道也无妨...”段磊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醉心于儿女情长的乳臭小儿,不配领导我蝉衣阁。”
祝南星支棱着耳朵:这还有意外收获?听起来这位叱咤风云的玉面阎罗,还是个多情种子恋爱脑啊。
燕无名甩甩马鞭:“你既然已经打算明牌,那么我也多说无益,就请劳烦通传上面一声,我燕无名愿替夫人出席,与之见上一面。”
段磊却不为所动。
“少盟主,我们要见的是夫人。”
“哦?”燕无名明显脸色有些不悦:“看来尊驾是不打算给我寒沙州这个面子了。”
段磊呵呵笑着,将武器佩剑拿在手中:“这个面子,还当真给不了。”
眼看双方就要兵戎相见,这时从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贵方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
曲素瑶一身戎装看起来飒爽干练,她催马上前,对于段磊这种倒戈阵营的向来低看三分。
“不过我有个要求,必须由夫君陪我一同前往。”
段磊对她嫌恶的眼神早就见怪不怪。
一拱手:“好说,两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