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除了云珩外,都震惊无比。
丹烟更是觉得祝南星是胡说八道。
“哼,反正没人知道,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祝南星无视了丹烟的嘲讽,走到锦盒的面前,伸手拿过其中一件玉细研究了一阵,而后突然就将那凤首当着众人的面摘了下来。
掌司和药倌儿皆惊,心说姑奶奶您可留点心,好好的一对玉细一个已经破损,要是另一个再出现什么问题,他们有几个脑袋也没法跟上边交代啊。
祝南星却毫不在意对丹烟说。
“丹烟姑姑您看好了,是不是这样的圆形玉石。”
说着将玉细头上脚下颠倒过来,不出片刻,一颗颗好像珍珠一样的小球从中滚落了出来。
丹烟脱口而出:“对!就是这样的玉石!跟当时的一模一样!”
祝南星眼睛微眯,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哦~”只听她尾音上翘:“当时。”
而丹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捂着嘴就退开了几步,却被云珩拦住了去路。
“想必之前另一件玉细当中的‘玉石’,就是这么不见的吧。”祝南星意有所指。
云珩见掌司和药倌儿都听得云里雾里,就当先对祝南星说。
“本院对这件事还真是挺好奇的,姑娘不防详细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祝南星先是把玉细重新正面朝上盖好,才悠悠道来。
“其实这雁足凤首的琉璃玉细还有另一个名字,名为人体冰瓶。”
冰瓶原是早年间人们为了测量温度而制成的一种器皿,在瓶子中放入清水,然后观察水的变化,即从水到冰为寒,从冰到水为暖。
慢慢的这种方式被西朝的人学了去,以汞换清水,放在琉璃制成长且窄的玉细当中,封好盖子可以测量人体的温度。
例如头风、畏寒、伤风等病症都伴有人体温度升高的症状,有了它便可以根据体温来判断究竟是何病症。
只是由于由于制作工艺较为复杂,寻常医馆药坊都用不起,更别提普通的人家了。
这一对雁足凤首琉璃玉细更是被做成了工艺品,进献皇族。
“只是这汞为剧毒,而且在常温状态下容易挥发,想必定是被人不小心打翻在地,又没时间清理,才造成的之前那次药监局人员集体生病事件。”
一听说有毒,在场之人立刻从那灰色的小球边上远离,生怕自己中招。
祝南星却并不害怕,她拿了一根细长的签子,对着那小圆球戳来戳去。
说来也奇怪,看似固体形态的小球竟然是软的,被祝南星用签子直接戳了个对穿,而后拿起签子时又恢复了小球的模样。
这一次祝南星从桌案上拿下两张纸,一左一右分手而拿,轻易就将那小球从地上滚在了纸张的中心。
“汞中毒者,轻则发热、头晕、震颤,重则晕厥、癫痫危及生命,不过由于这玉细中的汞含量极少,所以对人体构不成生命威胁,顶多就是头晕头痛,容易以普通伤风论治。”
“既然有毒,还请姑娘速速将其处置了才是。”
掌司捂着口鼻离得老远说道。
“这东西很好收敛...”祝南星不急不忙问云珩:“敢问院士,可否借硫磺粉一用?”
众人奇怪,硫磺粉不是驱蛇的嘛,她要来做什么。
云珩却越听越有意思,挥手叫人拿了一大包硫磺粉。
“姑娘尽管用~”
祝南星也不客气,将硫磺粉捏了少许,放在那灰色的小珠子上研磨,不一会儿小珠子消失,黄色的硫磺粉也变成了朱砂般赤红。
她举起手里的朱砂粉末。
“如此一来,这东西就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了。”
说罢她就在屋中转悠起来,在一块桌角旁椅子下,找到一块较周围地板颜色略深之处,继续用硫磺粉研磨,慢慢也有一小部分硫磺变成了如刚才一样的朱砂色。
“这里应当就是玉细打翻的地方吧。”
祝南星说着话站起身来:“姑姑说我是偷窃之人,试问月前我可还没进宫里来,怎么可能与这琉璃玉细中汞的失窃,有关系呢?”
云珩眼中尽是赞许之色:“妙啊,一番难题叫姑娘一说有理有据,而且证据充分,丹烟姑姑...”
云珩转而面向丹烟,嘴角虽然是在笑,可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危险的味道。
“您在宫里服侍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
他似乎已经同祝南星站在了一边,话里话外都在内涵丹烟贼喊捉贼。
丹烟此时无论作何解释都显得尤为苍白无力。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觉得锦盒里这对琉璃玉细精致好看,就想看一眼,谁料娘娘催得急,我一个手滑没拿住就...”
说着说着她低声哀求起来。
“云院士求求你,别把我送到宫司,娘娘会要了我的命的。”
“去跟太后娘娘求情,看她会不会原谅你咯。”
祝南星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尤其还是这块总给自己找麻烦的老玉。
云珩也不知道是真的可怜丹烟,还是别的什么,竟然问祝南星道。
“纵使是丹烟打翻了这玉细有错在先,过了这么久药监局都没有发现,也是有收纳不慎之罪的,这可是太后娘娘珍视之物,到时可能连我这个院士都要受罚...”
说着他一双桃花眼儿盯着祝南星。
“姑娘聪明绝顶,不知能否对这一对琉璃玉细进行一番补救呢?”
祝南星见在场之人无论掌司还是药倌儿,都期待地望着自己。
她略微沉思片刻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制作工具倒是还算常见,就是过程可能要费些功夫。”
云珩眼睛一亮:“太医院上下全听姑娘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