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凌墨和季衍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之际,秦北冥倏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冷着一张脸,沉沉开了口:
“凌同学,可否借一步谈话?”
一开始,他只打算在f班教室外默默地看她一眼。
意外瞥见季衍这货竟对她上了手,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直接从教室后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秦北冥已经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季衍对凌墨存了这样的心思,昨晚就不该救他。
现在倒好,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整出了一个情敌,平白地影响心情。
“怎么了?”
凌墨仰起头,见秦北冥眼圈乌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颓气,顺势起身,轻声问道:“小秦医助,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不大舒服,胸口闷。”
秦北冥抿了抿唇,似暗夜般强大而薄冷的气场却在凌墨的眼神中,一点点柔化。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凌墨深怕秦北冥再度发病,同他一道走出教室后,冰凉的手便稳稳地扣住了他的脉搏。
“你...”
秦北冥错愕地盯着凌墨搭在他手腕上的纤纤玉手,清凉似水的触感使得他浑身一震,周身的低气压均被一扫而空,只在他心底里留下粼粼荡漾着的波纹。
他深深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羽睫微颤的凌墨,突然生出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三爷,你的脉搏怎么跳得这么快?莫不是服用了某些促使精神亢奋的药物?”
凌墨专注地替秦北冥把着脉,抬眸间意外注意到秦北冥眼放狼光,好似随时随地都要将她吃了一般,忙松了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秦北冥极为享受被凌墨抓着手腕的感觉,见她松了手,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难受的紧。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突起的性感喉结略略滚动着,就连喉头里发出的声音都变得魅惑撩人:
“既主动牵了我的手,为何又无缘无故地撒开?”
“三爷,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替你把脉,绝对没有撩拨你的意思。”凌墨仰面看着眸光深邃的秦北冥,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
听了凌墨的解释,秦北冥的一腔热血好似被极寒之地的冰水冻住了一般,只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置一词。
他原以为这小朋友终于按捺不住性子,打算主动追求他来着。
想不到,她居然只是在替他诊脉!
“胸口还闷不闷?”凌墨看出了秦北冥此刻的尴尬,主动打破了僵局,缓声问道。
“更闷了。”
秦北冥眸色沉沉,显得愈发的郁闷。
他倏然抬手,轻解着领口上的扣子,闷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快了两三倍。”
“两三倍?三爷,你该不会有心脏病史吧?”
凌墨扫了眼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直接上手,贴了上去。
“你...你的手往哪儿摸呢?”
秦北冥悄然红了脸,明明十分享受被凌墨这样对待,面上却表现得好似被占了便宜一般,让人看了保护欲瞬间爆棚。
凌墨好笑地看着秦北冥,不疾不徐地收回了手:
“三爷,你该不会从未去过医院体检吧?我不过是探探你的心跳,你忸怩什么?”
秦北冥原打算告诉她,他从未被女生这么对待过。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和女生亲密接触过,似乎有些丢人。
思虑再三,他终是转了话锋,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我...我有洁癖。”
“毛病还真不少。”
凌墨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心下暗忖着,往后需得同秦北冥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
不然,她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身体,惹得他恶心作呕,那就尴尬了。
秦北冥察觉到凌墨下意识地后仰着身体,刻意地同他拉出了一小段距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
为此,他头疼不已,忙出声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因为洁癖的缘故,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和其他女生有过肢体接触。所以,当你的手触碰到我的身体时,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我知道了。”
凌墨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秦北冥着急上头的样子挺萌的。
许是由于语速过快,又或许是因为面上的表情略有变化,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竟挤出了一丢丢的奶膘,看上去奶呼呼的,贼可爱。
秦北冥被凌墨犀锐的桃花眼盯得愈发紧张,特特挪开了视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方才,阿霆来电,说宋小姐十分想你。这周六,你可有时间陪宋小姐散散心?”
“这周六不是约好了见你奶奶?”
“奶奶临时有约,须得到周六晚上,才有空。”
“既是如此,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近几日,凌墨给宋星晚发视频通话,宋星晚都没有接,她心底里本就觉得不大对劲。秦北冥主动提出周六让她陪宋星晚散散心,正巧合了她的心意。
“周六早上八点,我在你家院外等你。”
秦北冥没想到这次邀约这么顺利,脸上骤然显出了一抹难以克制的笑意。
“好。”
凌墨应得爽快,正打算转身折返回教室,突然接到医院方让她下午去做医学鉴定的电话。
秦北冥并未听清电话的那一头究竟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让凌墨去医院体检。
等她挂了电话,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忙焦声问道: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去医院?”
“梁非凡三番五次地出言污蔑我,四处造谣我在乡下曾多次流产的不实信息。为了彻底堵住他的嘴,我觉得还是十分有必要去医院做一次医学鉴定,再凭着医学鉴定书,将他亲自送入牢狱之中。律法上清楚地写着,诽谤污蔑他人者,视情节严重程度,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活着剥夺政治权利。”
凌墨如是说着,狭长的桃花眼中骤然放出道道光芒。
起初,为了挡去梁非凡这朵烂桃花,她并不打算亲自辟谣有关她的不实谣言。
无奈事情越闹越大,她也知若是没能及时地下场辟谣,到时候苏毓,凌甜等人指不准又会抓着她的作风问题大做文章。
深思熟虑之后,她终是下定决心,欲凭着自身的医学鉴定书,彻底平息下外界的流言蜚语,并将侮辱诽谤的罪名扣在梁非凡头上。
眼下毕竟是法治社会,她纵想复仇,也须得在律法的框架下小心行事。
如今,林鲍已经在监狱里蹲好,吴欣怡和熊初陌两人也得到了她们应得的教训。
等梁非凡落入法网之后,她就可以全力地应对苏毓,凌甜二人。
虽然没法亲手将她们送入无间地狱,但亲手将她们送进铁窗里还是能够做到的。
另外,她远在乡下的表哥时弈,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据重生前的记忆推断,时弈在一个多月后,就会前来投靠凌家。到时候,她倒要看看,他和凌甜二人还能耍出怎样的阴狠招数。
“医学鉴定都需要做哪些项目?”秦北冥对于这一方面知之甚少,略显好奇地问。
“具体要做哪些项目,我也不清楚。应当就是鉴定一下有没有流过产的痕迹。”
“不如,别去做了。你若是肯相信我,我可以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将梁非凡送入监狱之中。”
秦北冥的手里早就掌握了梁氏集团非法融资的一些黑料,若真想要将梁非凡送入监狱,梁非凡绝对无力招架。
凌墨摇了摇头,笃定地道:
“我的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再有就是,我虽赶着去做医学鉴定,单单是想着提前留一手。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暂时还不打算动他。”
“那...下午我陪你去一趟医院?”
“不方便吧?不知道的人要是以为你是陪我去流产的,到时候即便是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凌墨直接婉拒了他的提议。
“……”
秦北冥心下腹诽着,这辈子他都不可能陪她去医院做人流。
首先,他不会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再有就是,如果她真的怀了身孕,他又不是养不起,何必要打掉?
秦北冥越想越是离谱。
脑海中骤然间浮现出了凌墨挺着个大肚子,轻挽着他的胳膊,有说有笑的温馨画面。
凌墨纳罕地看着兀自发笑的秦北冥,倏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秦三爷,你究竟犯了多少种病啊?我怎么感觉,你每时每刻,都像是处于病发的边缘线...”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趣事。”
秦北冥回过神,报以骄矜的浅笑,转瞬就恢复了平素里高傲冷峻的模样。
“胸口不闷了?”
“嗯。”
秦北冥下意识地垂头看了眼自己大敞的领口,索性一口气将余下的四粒扣子全给解了,“老毛病,透透气就好。”
凌墨狂抽着嘴角,头一回听闻有人因为胸口闷堵而将衬衫的扣子给尽数全解了。
内里又没有穿着不合身的内衣,解扣子解个什么劲儿?
“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上课了。”
话音一落,凌墨赶紧移开了视线,急匆匆地往f班教室后门的方向跑去。
虽说,她对什么男色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经受得住秦北冥这么猛烈的攻势。
胸肌,腹肌外加上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真是要了她的小命!
秦北冥意识到这回她是真的害羞了,这才满意地系上了衣扣。
会害羞,便足以证明她心里头还有男女异性之别。
如此一来,他只要再加把劲儿,也许就能够彻底抓牢她的心。
……
下午,凌墨准时出现在医院问诊室的时候,得见接诊的是个男医生,原本舒展的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虽说,医生面前并无男女之分。
问题是,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就算是重活一世,她也没法在陌生男人面前做那什么私密的医学鉴定。
“瞎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坐。”
问诊室里,傅云阙朝着站在门口处的凌墨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他的笑容很暖,在窗外斜照进来的烫金色阳光的映衬下,整个人好似沐浴在柔光中,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和秦北冥的冷冽霸气不同,傅云阙更像是亲和的邻家哥哥,眼神干净,气质温和,好看却不具丝毫的攻击性。
“凌小姐是吧?怎么还不进来?”
傅云阙翻看着凌墨的问诊资料,柔声询问道。
闻言,凌墨忙收敛了眸中的欣赏之色,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傅云阙的对面。
“来做医学鉴定?”
“嗯。”
“可有人陪同?”
“我一个人来的。”
“好。”傅云阙点了点头,又看着她资料上的年纪,略显疑惑地问:
“凌小姐,你当真年满20了?看你的样子,似乎还在读高中吧?”
“医生,你问的未免太多了吧?”
凌墨淡淡地扫了眼傅云阙白大褂上的胸牌,略显不耐地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稍安勿躁。刘医生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马上就回来。”
“所以,你并不是这个科室的医生?”
凌墨一想到自己差点儿被这个假医生给骗了,尾音微扬,脸上骤然现出了一抹愠色。
傅云阙歉笑,缓声解释道:
“刘医生有事,刚巧撞见我,便让我在这里接待一下她的病人。”
“……”
凌墨见他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瞬间也没了脾气,兀自低头玩着手机,静心等待着刘医生的归来。
约摸过了五分钟之后,一位打扮质朴的中年女医生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问诊室的门。
她一边笑着向傅云阙道谢,一边接过了凌墨的问诊单,随口询问着凌墨:
“想要鉴定有无流过产是吧?”
“嗯。”
“有没有流过产,你自己不清楚吗?”刘医生困惑地问了一句。
“我自己自然是清楚的。之所以前来做医学鉴定,不过是检方取证所需。”
“这样啊。”
刘医生拉开了凳子,刚一坐稳,就细细地打量起了穿着高中校服的凌墨,轻问:
“可有过两性之间的生活?”
“没有。”
“既然没有,还来做什么流产鉴定?直接去做个处女鉴定就可以了。”刘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耐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