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靠海,秋日的太阳温暖和熙,从海平面升起时的霞光滑过平静的海面,星星点点的像是天上落下的星辉。
除了潮涨潮落的声音,周围很安静,房间的窗开了一个缝隙,从外头吹进的风拂过她脸侧的头发,有一缕发丝不听话的滑过她的面颊,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拨开,温柔的声音响起:“晓晓,醒了吗?”
顾淮的声音让她的脸变红,知晓立刻把头埋进枕头里,紧紧闭起双眼。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淮极温柔把她抱入怀,轻声问:“还疼吗?”
昨天几乎一整天都在床上,从早到晚,顾淮精力极其旺盛,到了晚上才舍得让她睡下,知晓累了许久,倒头便睡到现在。
醒了自然不舒服,折腾了一天,她浑身疲软,双腿间的酸痛更是难以忍受,顾淮见她没太多精神,懊恼自己有些过份了:“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知晓面颊更红,轻声嘟囔:“我好累。”
“是我的错,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怀里的姑娘没穿衣服,软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就这么乖巧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知晓耳垂泛着红,顾淮轻柔的摩挲一下,她立刻埋进他怀里:“别看了,把我的衣服拿来。”
顾淮笑着吻她:“不用躲,我喜欢看。”
他当然乐于见到她害羞的模样,像一颗糖果,怎么看都泛着甜腻的香甜。
知晓等了一会儿,顾淮将一件衬衫套在她身上:“昨天有些急,把你的睡衣扯坏了,先穿我的。”
将宽大的手袖套入她的胳膊,顾淮认真的给她系纽扣,深沉的目光掠过她纤细的双腿,腿间的肌肤有些泛红,是昨天留下的痕迹。
往上是平坦的小腹和腰,顾淮的手在她的腰际停留着,温热的指腹轻轻揉着:“腰酸不酸?”
知晓胡乱的点头,他的目光逐渐热切,继续往上系纽扣,直至胸前,顾淮凑近过来:“这里疼不疼?”
“不…不疼。”
知晓慌得抬起手把扣子系上,纯白的衬衫十分的宽大,衬得她十分娇小,胸前的果实若隐若现,顾淮一瞬不瞬盯着她,轻笑着贴近她耳朵:“可是我记得,昨天咬了很多次,怎么会不疼?”
一句话将昨天的画面都勾了出来,那种感觉太强烈,知晓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但是她仍旧不打算承认:“我…我记不清了,好饿,吃饭了。”
她缓缓下了床,腿间的酸软让她站不稳,顾淮连忙抱住她:“今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做好不好?”
他已经把早餐做好摆在桌上,像是花费了许多心思,她看着,总有一种两人已经生活了很久了错觉,顾淮慢慢放下她:“看看合不合胃口,附近的超市隔得远,能买到的东西不多,对了。”
他转身进屋,没一会儿捧着一束花出来:“回来的时候遇见卖花的阿姨,她说这是生长在附近的野花,有好的寓意。”
鲜艳漂亮的小花骨朵虽然比不上名贵的花,总是乡间的特色,且还是顾淮特意送的,这份心意最重要,知晓接过花抿唇一笑:“我很喜欢,有什么寓意?”
顾淮担忧她腰酸,轻轻抱住她:“寓意是长久的爱。”
知晓笑了笑:“这你也信。”
“怎么不信?”顾淮的神色认真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顾淮。”知晓握紧他的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是。”他轻笑着点头,却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等到了这一天,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
兴许是太爱她,也太怕失去她,以至于如今的每分每秒都觉得如梦似幻,所以他只能在能抱她的时候用力抱紧,能拥有她的时候拼命守护。
吃过了早饭,海上的居民就要出海打鱼了,顾淮陪知晓坐在阳台晒太阳,邻居路过喊他:“小伙子,跟我们一起去吗?”
邻居阿姨看了一眼知晓有些苍白的脸,笑着说:“鱼汤可补身体嘞,给你老婆打一条回来嘞。”
顾淮轻笑着应好,正准备把知晓抱紧屋,她拉了拉他的手袖:“我想看着你去。”
“风大,会吹着你。”
“没事的,我不怕。”
顾淮无奈,蹲在她面前:“那乖乖等我,我很快回来的。”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走,邻居阿姨笑着打趣:“还舍不得嘞,一看就是新婚夫妻,快去吧小伙,晚了打不到好吃的鱼嘞。”
知晓见他满眼的期盼,红着脸亲他一口,邻居阿姨立刻笑弯了腰。
“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顾淮心满意足离去,知晓看着他和渔民一起上了船,船渐渐驶入海中央,顾淮的身影越来越小,知晓盯着他远去的方向发呆,耳边又响起阿姨的声音:“还看嘞,人都不见嘞,哎?”
她指了指放在阳台的野花:“这个花…”
知晓请她过来坐下:“怎么了?”
“这个花叫做并蒂,但是又跟并蒂莲不一样,就是个山中野花儿,是咱们这一带最有名的花嘞,象征着天长地久的爱情,可就是长在深山老林,很少有人去采嘞,许久不见到嘞。”
知晓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卖花的去采吗?”
“看你这姑娘说的,谁去那深山老林,哎?你们进山了?”
她没回话,双手却是紧紧握在了一起,阿姨看着远处的海静静说:“你老公第一次来看房子那天还送了我们两口子几瓶酒,说以后会带着老婆过来住,让我们多照应照应。”
知晓笑了一下:“他竟然也会让人照应,倒是让我意外。”
“你可说错嘞。”阿姨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看她:“他说让我们多照应你。”
知晓怔愣之时,阿姨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现在这个社会,找个真心爱你的不容易,姑娘嘞,你多珍惜。”
闲聊了好一会儿阿姨才离开,知晓扭头看了看那花束,伸手拿在手中,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包花束的方法有些笨拙,虽然极力掩藏着不好的地方,但知晓怎么也是个姑娘,总比顾淮细腻很多,多看几眼就发现了,这就是他包的花束。
她的心徒然有些闷堵,没猜错的话,他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出门采的花,还怕她担心,撒谎骗她是买的。
一个小时后顾总算随出海的渔船回来,远远看见知晓就站在风口等他,他蹙了蹙眉,心里着急起来,渔民见此,加快船桨靠岸。
顾淮把鱼丢在甲板上跑过来抱住她:“怎么跑出来了?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能吹冷风?”
明明是责怪的话,说出来却是无尽的心疼和自责,知晓忙说:“我不要紧,我就想过来等你。”
她想起那束花,轻声问:“顾淮,那花在哪个卖花的阿姨那里买的?”
顾淮摸着她冰凉的脸,目光沉了沉,接过渔民递过来的鱼,拥着她快步离去:“你喜欢,明天我再给你买好不好?”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为了我什么都去做,不喜欢你为了我什么苦都愿意吃,不喜欢你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顾淮脚步顿住,想了想就猜到了缘由,知晓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他忙俯下身轻声安慰:“你不要自责,我喜欢,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回家吧,风好大,你会感冒的。”
知晓拿过他手里的鱼走在前头,顾淮连忙追上来:“晓晓,你慢点,腿酸不酸?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她红着脸去拉他的手:“回家,我给你煲汤。”
“不用,你不舒服,今天什么都不能做。”
“我偏不!”
她只是觉得顾淮对她太好太好了,她只能力所能及的对他好,哪怕是笨拙的,蛮横的。
但最后,这汤还是顾淮煲的。
*
法院的传票送到顾宁手里之后,她已经摔坏了好几个贵重的花瓶,顾儒生和秦海兰在花园里喝茶,佣人实在劝不住嚣张跋扈的小姐,跑到秦海兰耳边了几句。
她面色未变,波澜不惊的喝完一杯茶才说话:“儒生,我去看看宁儿。”
顾儒生放下茶杯起身:“一起去吧。”
顾宁被佣人三催四请到客厅时,顾儒生和秦海兰并坐在沙发上,母亲脸上暗带寒气,而这个精明的中年男人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他看了她一眼,不带感情的声调淡淡说道:“坐下。”
顾宁乖巧坐下,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爸爸,顾淮不肯放过我。”
顾儒生不理她,对秘书说:“把那个传票拿给我看看。”
看完了,他将传票轻轻放在桌上:“这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出面让顾淮撤诉。”
秦海兰淡笑着点头,顾宁却有些不相信:“爸爸,顾淮会答应吗?你是没见过他爱护那个贱人的模样,都快把我生吞活剥了!”
“顾宁!”秦海兰厉声斥责,她一向悉心教导顾宁,让她懂得名流礼仪,也的确获得过顾儒生的夸赞,入上流社会的宴会时也能从容应对。
可是现在,她立刻就暴露了她粗鄙的性格,如果惹得顾儒生厌烦,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好了。”顾儒生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几分不耐烦,却也没有怪罪,淡淡说着:“好好看着顾宁,不要让她出去闯祸了。”
秦海兰忙应声:“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
顾淮的厨艺十分了得,知晓喝完了汤舔舔嘴:“好喝。”
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说好了她要煲汤,结果却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顾淮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唯恐她伤了自己,最后索性把她扛回床上。
离开时,她有些不舍:“我喜欢这里,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顾淮给她系好安全带,捏住她的下巴咬了一口鲜红的唇瓣:“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