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娥英抱着小李昱,在后面追来,“果果,小睿哥哥回家去办事,你跟着去做什么?那里路远天又冷。”
“我不怕冷,我有厚斗篷。”果果扑到庐陵王妃的怀里,撒娇起来,“奶奶,我要跟睿哥哥一起回家。”
庐陵王妃可舍不得她离开家里,还是去离家四千里远的凉州城。
她将果果抱在怀里哄着,“乖果果,睿哥哥回去办好事后,还会回来的。”
“不要!我就要跟着去!”果果耍起赖来。
“果果!”庐陵王也劝。
果果不听,“要去!”
李兴茂哄着道,“果果,咱们去县城找天朗哥哥玩,好不好?”
“我不要天朗哥哥,我要睿哥哥。”果果将头摇得像波浪鼓。
不管谁劝,果果都要跟着百里睿去凉州城。
这孩子以前常会偷偷跑出去。
家里大人担心不答应她,她骑着她的豹子追去了,可就麻烦了。
豹子的速度,谁能追得上?
家里人商议了一番,只得答应她跟着。
不过,庐陵王妃担心李玉竹和穆元修,照看两个孩子应付不来,她安排家里请的小侍女周招弟跟着他们出行。
去一趟北地,来往要半年。
现在是八月底,越往北走越冷,回来时已是明年的春暖花开时了。
出行的有五个人,行李不少,庐陵王妃又给他们安排了一驾马车,用来专门装行李。
。
次日,李家人起了个大早,一起给李玉竹穆元修他们送行。
柴娥英让李兴盛抱着小宝李昱,她将果果抱在怀里,叮嘱了叮嘱,才依依不舍的放在骡子车里。
懂事的百里睿,没有要大人抱,已经先一步爬进了车里。
他朝柴娥英挥手,“柴姨,我会保护果果,柴姨放心。”
果果也点头,“是呢,睿哥哥会保护我。”
柴娥英本来在难过担心,见这两小屁孩跟大人似的说话,被气笑了。
“两个小鬼头,一路上要听小姑小姑父的话,千万别乱跑,跑丢了可就见不到爹娘了。”柴娥英握了握两个孩子的手。
庐陵王妃和庐陵王也走来叮嘱果果和百里睿。
可两个孩子正在兴奋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一个劲地回答“会听话”。
答应完,又扭头过去一起玩去了。
一家子苦笑不得。
庐陵王妃和柴娥英,只好叮嘱李玉竹和穆元修,又叮嘱周招弟。
千叮咛万嘱咐,总归是要离开。
太阳已经完全升到地平线上了,大家才挥手分别。
一架骡子车由穆元修赶车,另一驾马车,由周招弟赶车。
周招弟是周家姐妹中的老二,小姑娘虽然只有十岁,却是个三岁起就干农活的勤快姑娘。
庐陵王妃见她话少能干,派了她跟着李玉竹他们出行。
拉车的马儿是匹温顺的马儿,车里只装着行李,周招弟赶起车来十分的轻松。
穆元修的骡子车在前头带路,周招弟的马车在后面随行。
果果的大猫猫,那头大花豹,远远地跟在两架车的后面。
离开李家,又有果果的相陪,百里睿的脸上,多了些微笑。
到底是孩子,在果果的带动下,百里睿很快就忘记了烦恼事,一路上都嘻嘻哈哈不断。
路平整时,穆元修连夜赶车。
遇到阴雨天气,他们就停下休息。
果果的那只花豹,一直保持着一里来地的距离,紧紧地跟着。
他们休息的进候,大花豹除了喂饱自己以外,还时常叼回一些猎物给他们。
这一路上,他们就没断过肉。
有时吃不完,穆元修就拿到路过的集市上卖掉换钱。
如此走走停停,他们赶在了腊月底来到了凉州城的地界。
这一天,他们从早上走到下午,也没有看到村舍。
冰天雪地的,四处一片白茫茫。
眼看要天黑了,再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在雪地里过夜,果果和百里睿会受不了。
李玉竹挑着帘子,看着车外,对穆元修道,“元修,这天快黑了,咱们得找个过夜的地方休息才是,找不到村子,就找到避风的山洞吧。”
穆元修也正打量着四周,“我正在寻找。”
寻找避寒风的山洞,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路上,入眼的只有低矮的山丘或荒原。
一直走到天擦黑时,他们的马车才走入一片小山谷。
虽然路旁有数丈高的山坡,但谷底的寒风丝毫不弱,声音咆哮着,像狮吼一样。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穆元修看到了一处小山洞。
这山洞在几丈高的半山腰上,洞很浅,只有十几步深。
尽管这样,还是让李玉竹很高兴。
洞口拿羊毛毯子一挡,洞里生起火堆,就是一个暖烘烘的休息场地了。
穆元修喊着周招弟,两人将骡子车和马车停在山坡下的避风处。
李玉竹和周招弟一个抱一个孩子,进了山洞。
穆元修则去搬运车里的御寒毛毯。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十几匹马儿朝这里冲来。
老远,就听到马上之人高兴地欢呼,“噢噢噢噢噢噢……”
火把光,映出骑马之人粗蛮凶狠的脸,也映出他们手里森寒的刀光。
刚走进山洞的李玉竹和周招弟,马上朝山坡下看去。
“那是山匪!”百里睿朝那里望去,“他们要抢咱们的马车和钱物。”
李玉竹担心穆元修的安危,“元修,你快上来,他们要抢马车就让他们抢去!钱财没了还可以赚来!想想咱们当初可是一无所有!”
但穆元修却摆摆手,从他的骡子车里抽出了柴刀来,迎上了那几十个山匪。
“他居然逞能!”李玉竹气得将果果往地上一放,“果果站好,小姑去帮小姑父!”
她从空间里,拿了一把染了巨量麻药的银针出来。
只要中了她的针,眨三下眼就会倒!
“小姑别怕,果果叫大猫猫来帮小姑父。”果果忽然拉住了李玉竹。
李玉竹一怔,是咯,她怎么忘记了一路暗中相护的豹子?
这一路上,他们在野地里过夜时,那只大花豹就靠近过来,趴在火堆旁睡着。
别说山匪和野兽了,连鸟雀都不敢来骚扰。
果果说完话,马上拿出金哨吹起来。
没一会儿,只在一里远的大花豹,飞快跑了过来。
可这时,穆元修也吹响了哨音。
他将手指放在唇间,那发出的声音远远盖住了果果的金哨音。
大花豹子跑到穆元修的面前停下了。
跑来的劫匪,吓得全傻了眼,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飞快掉转马头往回跑。
“全都给我站住!谁敢跑,我放豹子咬,要不要试试?”穆元修望着那些人,大声冷笑道。
李玉竹惊讶了,穆元修搞什么名堂?
这些人跑了不是更好吗?
他居然要他们回来?
“元修,你要干什么?”李玉竹朝山坡下喊道。
穆元修朝她挥挥手,微微一笑,转身时,又冷眼看向那十几个山匪。
这些人全是骑马。
舍命逃的话,他们十二个人只会有一人被豹子咬,可豹子会咬上谁,谁也不敢保证。
这些人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回去。
这时,穆元修又喊道,“笑铁手!你若不回来,我命豹子咬断你的另一只手!”
打头的一个络腮胡汉子,听到穆元修这么喊他,更是吓着了。
那个陌生少年,怎会知道他叫“笑铁手?”
“箫善!”
就在“笑铁手”在惊讶时,穆元修又喊了一声。
“笑铁手”这回,不得不将马头掉转回来。
这世上,除了那个救他的大和尚,就没人知道他的大名,大和尚大临时前,他讨要了个名字,大和尚说完就死了。
可这个小少年是怎么知道他大名的?
“笑铁手”箫善的手下,也全都疑惑不已,“老大,这小子怎会认得你?他是南方口音的人诶!”
“你们问老子,老子怎会知道?真他娘的邪门了!”萧善愤恨着道。
刚才那少年说放豹子咬,他根本没当回事,他跑得快,豹子会咬上他的手下,他会借机逃掉。
但现在,少年喊上了他的名字,只会放豹子专咬他一人,他不敢不回去了。
箫善看一眼那豹子,拍着马儿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他朝穆元修抱拳,远远地施了一礼,“小兄弟,刚才只是个误会,并非有意冒犯,失礼了。”
穆元修伸手轻轻捋着豹子的毛,望向萧善道,“你是误会,我却是有意找你,箫善,我路过此地没有寻到住处,你给我们安排间暖和的屋子,我便让我的豹子放过你,不追究你吓着我豹子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