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月姿暗中吩咐着阿青和阿蓝,往偏殿耳房点火的时候,月明殿忽然来了一人。
李兴盛以手托腮,坐在院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侍女忙前忙后。
他轻轻笑了笑,没有去打搅她们。
想着今晚有好戏看,他也没有去吵凌月姿,而是一直藏身在暗处,看着凌月姿收拾身边的“小人”。
直到后来起火,凌月姿装着惊吓的样子,跑出来向小皇帝诉苦,他才趁着皇宫混乱,离开了。
-
月明殿起火,虽然没有烧着凌月姿,只是耳房中起了些火,烧了点窗帘和帷幔,将宫女们的床烧了一块,但烟腾起得特别大。
当晚,凌月姿被烟气熏得“病倒了”。
太医诊断后,给出的结论是,“她的肺部受到了烟气灼伤,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这一切,全是摄政王派去的人造成的。
次日早朝,凌月姿没有上早朝,在自己的寝宫中养病。
凌星云不等大臣们上奏别的事情,当先说起了月明殿起火的事。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得知了昨晚宫中的事。
大家惊愕之后,已经猜到今日的早朝会说什么。
皇帝虽然年纪小,但并不糊涂,而且,十分喜欢自己的阿姐月公主。
月公主差点被烧死,皇帝一定会大发雷霆。
哪怕摄政王权势再大,也不敢公然不管月公主的死活。
“摄政王用人不当,差点害死月公主,该反省了!”凌星云,头一次朝摄政王发火。
被凌月姿拿捏着把柄的几个重臣,比如吕丞相,乌太傅,落中尉,区御使他们,在有力证据下,也替凌月姿说起话来,纷纷谴责摄政王派去的人。
“老臣认为,这等玩忽职守之人,就该受到重罚并撵出月明殿!”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这几个老臣们站出来说话,一些职位略低的臣子们,平时不满摄政王专权的人,也跟着谴责。
法不责众,如此能明显浑水摸鱼表功的机会,他们不想放弃。
满朝的谴责声,将摄政王气得牙痒痒。
因为,他无法反驳。
凌星云又道,“既然众爱卿都是如此想法,摄政王,你的意思呢?这些人难道还要留着,继续祸害月公主?”
证据确凿,行为恶劣。
摄政王不想将人撤走,也不行了。
他只好说道,“臣一定重罚他们,给月公主一个交代。”
“摄政王公事繁忙,还要安排比武的事情,清查宫女和内侍纵火的事,就交与乌太傅和桂内侍郎两位爱卿去办吧。”凌星云又道。
乌太傅虽然在摄政王的淫威之下,站队到摄政王那边,但他毕竟是看着凌星云长大的,作为凌星云的帝师,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爱护凌星云。
这一点,凌月姿早看出来了。
她提醒凌星云,若朝中有什么事,尽量让乌太傅去做,事情做多了,时间久了,会削弱摄政王的威望,增大乌太傅的权威。
乌太傅听到凌星云宣旨,心中十分欣慰,马上行礼说道,“老臣领旨。”八壹中文網
另一个内侍郎,虽然也是摄政王的人,但因为他曾得罪了摄政王,而被摄政王降为二统领,大统领却是他的师弟。
为这件事,他心中对摄政王耿耿于怀。
让他去办月明殿的事情,也不会替摄政王说话。
-
至此,摄政王安排到月明殿中的十个宫女和内侍们,全被撵走关进了慎刑局。
因为摄政王安排的人玩忽职守,差点烧死凌月姿,给月明殿中重新安排宫女和内侍的事,凌星云决定亲自来安排。
原计划今天是比赛的日子,但凌月姿“受到了惊吓,并被烟火熏坏了肺部”,需卧床养病。
比武的日子,只得往后延期五日。
凌星云命人写了告示,说明了延期一事。
告示满城张贴。
校场的门口,和各大集市的门口,随处可见。
比武日子忽然延期,总得有个理由,人们心中好奇,便问起贴告示的兵差。
兵差得了乌太傅的暗中命令,要实话实说。
于是,不到一日,摄政王的人玩忽职守,烛台倒在香油桶上,烧着屋子的事情,传来传去传成了摄政王意图烧死月公主。
与此同时,京中又有一股谣言传来。
传说当年先皇的死,并非暴毙,而是被摄政王的人所杀,摄政王想当皇帝。
但因为他是异姓王,并非皇室嫡系血统,被大祭司们反对,他才不得不拥立先皇之子登基。
而他虽然只是摄政王,却拥有着皇帝的权利,还曾想逼婚月公主,目的是和月公主生下子嗣,他靠外戚之力再当上皇帝。
这一谣言起初在一座客栈里传开,最后,又传入青楼,青楼传入赌坊,赌坊传入各商铺,再由各商贩将谣言传遍全城。
人们听到这件事情,大为震惊。
再结合凌月姿差点被烧死的事,人们恍然大悟。
敢情,是摄政王逼婚不成,恼怒之下派人想烧死月公主啊!
这是害怕月公主查出他犯下的恶事吧?
谣言传到摄政王的耳中,气得他踹飞了桌子,“一派胡言!查,查到散播谣言者,给我马上抓来,本王要将他剁碎了喂狗!”
.
“本公子就坐在这里等着他前来,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敢将本公子抓去喂狗!”李兴盛坐在月明殿中凌月姿的卧房里,悠哉地吃着茶。
摄政王派来监视的宫女和内侍们,被凌月姿撵走后,李兴盛就光明正大地在月明殿中行走了。
这里的人,都是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凌月姿拜过堂,还同过房。
阿青和阿蓝送上茶水点心后,还热心地放了一盆水在屋里,忍着笑,带着其他人离卧房远远的。
凌月姿坐在床上捶着老腰,怒目瞪着他。
刚才她被李兴盛拉到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差点起不来床!
“外头那些谣言,是你散出去的?”凌月姿惊讶道。
李兴盛点头,扬唇微笑,“也不算谣言,这本来就是事实,我让娄承业帮了个小忙,没想到,他挺能干的,不到半天全城都知道了。”
凌月姿感激地看着他,“多谢了。”
将摄政王的恶行公之于众,让他活在人们的监督之中,看他还敢不敢谋权篡位。
李兴盛抬眸望向凌月姿,“咱们是两口子,谢什么谢的,他敢欺负我娘子,我就对他不客气!”
凌月姿沉下脸来,“你回吧,有什么事,我会让阿青找你,你……还是少来宫里。”
“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李兴盛放下茶杯,一瞬不瞬看着凌月姿。
凌月姿暗暗叹了口气,“盛郎,这话题,咱们先不说好么?”
“什么时候说合适?”李兴盛朝凌月姿走来。
凌月姿紧张地站起来。
李兴盛走到她的面前,揽着她的腰,开始抽她的腰带,“老夫老妻的,你紧张什么?”
凌月姿怒,能不紧张吗?
床上再滚几回,孩子就滚出来了。
“别闹了,再闹……怀上怎么办?”凌月姿气得用力去推,没推动。
她当初怎么就眼瞎了,觉得他是好欺负的弱书生?
李兴盛将她拖到了床上,“给孩子一个名分,不就得了?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李……”
混蛋!
凌月姿心里骂了一句,又来了!
没完没了,这是!
-
离比武的日子还有五天。
凌月姿要“养病”,不能出门。
李兴盛闲着无事,干脆住进了月明殿。
凌月姿在自己的宫中闲逛,她去哪儿,李兴盛就跟到哪儿。
阿青和阿蓝一众侍女们,见到他们俩如连体婴儿一般,见怪不怪了,阿青阿蓝还打趣地喊着李兴盛为驸马爷。
喜得李兴盛教了她们一套剑术。
凌月姿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明上,李兴盛和凌月姿挤一床睡。
凌月姿怒得只能捶床,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