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就好了!”凌珞大声回道。
“真没事吗?”外面,李兴安又拍了拍门。
“没……没事,你不必管我,我……我就好了。”凌珞看着浴盆,叹了口气。
算了,凑合着随便洗洗,再拿块布垫着吧。
李兴安道,“哦,那你快点,天气冷,别洗太久,会冻着凉的。”
“知道,知道。”凌珞又道。
李兴安离开了。
凌珞胡乱洗了一把,将自己的中衣绞了一大块,叠了叠,垫了起来。
看着寒酸的东西,凌珞直叹气。
收拾好自己,凌珞走出洗浴室。
这东西得随时更换,她撕了一块中衣,过会儿再撕什么?
李兴安见她走路扭扭捏捏的样子,笑着道,“你这腿怎么回事?”
凌珞吱唔着,“没事呀?今天走路走累了。”
李兴安伸着懒腰,“这样啊?那咱们明天不爬山了,在屋子里休息好了。”
凌珞含糊应道,“嗯呢。”
两人和往常一样,各自睡下。
凌珞来了葵水,不敢睡得太死,一直翻来翻去的。
次日一早,凌珞醒来时,腰酸背痛。
伸手一摸身下,湿了一片。
凌珞要哭了。
好在李兴安还在睡,凌珞摸索走下床,拿长袍子罩着,将那床单卷了卷,抱进了洗浴室里。
那里随时预备着洗浴水。
凌珞将床单泡在水里,没一会儿,泡出血水来。
她飞快揉了几把,将血水揉掉,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换的东西,凌珞将半件中衣脱下来,卷了卷用上了,那块用过的,也用水冲掉了血渍。
这都是什么事?
凌珞在心里叫苦。
凌珞走出洗浴室,李兴安才起床,不知她忙了一早上。
“骆生啊,你起得真早啊。”李兴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凌珞讪讪着道,“啊,昨晚睡昨早,才醒得早。”
李兴安发现她榻上的被单不见了。
“你这被单呢?”李兴安走到小榻边,摸了摸。
凌珞头皮疼,“不小心……将茶水泼上去了,我拿去洗了。”
李兴安惊讶了,“你洗?不是有小厮吗?让小厮洗吧。”
凌珞无语,这能让人洗的?
平时她的衣物,也是自己在洗。
她讪讪着道,“反正也先事,我就自己洗了。”
李兴安笑着道,“你可真勤劳,啊,将来你娘子嫁你可就享福了。”
凌珞干干笑道,“哈哈哈,说笑了。”
吃过早饭,凌珞找了个借口,溜出李兴安的府邸,单独一人去了街上。
她的兜里装着几十两的银子,是李兴安送给她的。
这几天凌珞跟着李兴安进进出出,那些巡逻的人,已经认得了凌珞,现在她即便是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盘查。
凌珞现在的计划是,如何摆脱李兴安,逃出京城去。
但眼下最关键的是,解决葵水问题。
她向路人打听到了布行,走进了铺子。
掌柜娘子见来了个俊俏的后生,马上笑脸相迎,“小公子,要买点什么?”
“给我来点……,素色的粗棉布,好洗的那种,再来点棉花。”凌珞窘着脸道。
掌柜娘子看着她,眨了眨眼,“要多少?做棉衣吗?”
凌珞啊啊两声,“是啊是啊。小孩子的棉衣,不会太多。”
买得太多,拿回去怕是得引起李兴安的盘问。
掌柜娘娘子笑道,“好嘞,你要多少。”
“五尺布吧,一斤棉花。”凌珞道,“我还有一些针线。”
“行,我给你拿来啊。”掌柜娘子热情地忙去了。
买好东西,凌珞付了钱,转身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有人走进了铺子里。
这是凌月姿身边的紫英。
她出宫来淘选丝线,路过这家铺子,想进来看看有没有新货布料。
这时,她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堆东西从她的身边走过去。
紫英眉头微蹙,跟了过去。
那人是步行,紫英也跟着步行。
绕过两处坊市,最后,那个墨衫少年走进了一座奢华的大宅子。
庐陵王府?
如今住在庐陵王府的,是三殿下李兴安,太子的弟弟!
前面那人住在这府里?
紫英进不去府里,她轻轻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也没有再铺子买东西,而是回了东宫。
宫中,凌月姿正和几个管事娘子们,吩咐事情。
凌月姿管过几百人的大寨子,如今管着一百来人的东宫,丝毫不费力气。
她每天早上将事情吩咐下去后,傍晚时分听取汇报。
如果有紧急事情,可随时找她。
打发走两个管事娘子,凌月姿又和一旁的两个奶娘说起话来。
紫英走过去,小声对凌月姿说了几句。
凌月姿一愣,惊讶道,“她在庐陵王府里?可有看错?”
紫英道,“婢子跟她相处了几个月,记熟了她的身影,虽然她穿着男装,但走路的样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声音也没有太大变化。”
“这丫头……,怎么跑老三家里去了?”凌月姿眸光微缩,站起身来,“我看看去。”
凌月姿命紫英在家看好两个孩子,她带着另外两个侍女,坐着马车往庐陵王府的老宅而来。
凌月姿如今是太子妃,马车的式样是宫里内务司专门订做的,只比皇后的等级略低一些。
但比其他王公大臣们的都要华美,双人拉的高大马车停在庐陵王府老宅前,将守门的两个小厮惊得发愣。
赶车的人道,“太子妃驾到!”
守门的小厮这才回过神来,有人跑进府里传话去了。
其他人全都出门来相迎。
凌月姿扶着侍女的手,走下马车。
看一眼王府大门,走了进去。
今日,凌珞身子不舒服,买了东西后,悄悄藏起来做了向个葵水包,收拾好自己,就在榻上睡下了。
李兴安见她怏怏的,自己提了弓箭,带着一个小厮,去了花园里练习射箭去了。
当守门的小厮,向他汇报,说凌月姿造访时,李兴安愣了愣,“太子妃?大嫂?找我有事?”
“不清楚,三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表情如何?带了什么人前来?”李兴安对这位二嫂,有些敬畏,没办法,气场太强,长公主身份,还不能让他害怕,他怕是凌月姿大将军的身份,而且,武艺高强,和李兴盛比不相上下,那么说,是他打不过的那种。
“微微笑着走来,只带了两个侍女。”守门人道。
李兴安歪着头想了想,想不出凌月姿为何而来。
他收了弓箭,“看看去吧。”
李兴安将短打衣裳换了,穿着长衫,去了前院正堂。
凌月姿已在客座上坐下了,正在喝茶。
李兴安是小辈,不敢上座,再说,姿月姿还是太子妃,李兴安走到她的面前行了礼,“二嫂。”只敢在她的对面坐下。
凌月姿微微笑了笑,“听说,三弟的府上,有位客居的少年。”
李兴安没有疑心其他,点头道,“是啊,二嫂怎么知道了?”
“我身边的侍女看到了,侍女说,那位少年像我们在镇安府认识的一个熟人,我想见见他,看是不是那位熟人。”凌月姿微笑。
李兴安想起骆生说过的身份,也是镇安府的人。
凌月姿这么问,会不会揭发朋友的身份?
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将骆生的事情说出来。
凌月姿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怎么啦,三弟?有什么问题吗?”
李兴安不呢李兴盛,实在是哥俩一起长大的,在镇安府的时候,天天还睡一屋,太熟了,一点都不怕,但他却怕凌月姿。
凌月姿朝他望来,他马上胆怯起来,“他在屋里休息,我去看看,他可醒了。”
“好,你去请她来。”凌月姿微笑。
李兴盛去了后宅,他的卧房里,凌珞并没有睡着,眯着眼,正在养神。
李兴盛告诉她,他二嫂太子妃来了府里,要见她时,凌珞吓得直接呆住了。
李兴安看着她的脸,“怎么啦?你认得她?她说可能认得你,说你可能是她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凌珞心里叹气。
还是找来了,这下好了,跑不掉了。
她只得说道,“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认得的,但这是太子妃,她要点名见我,我不能不去见她。”
李兴安见她有些胆怯,安慰她,“太子妃是我二嫂,虽然严肃,但人很好。”
凌珞心说,凌月姿是何等脾气的人,她可比李兴安清楚。
她讪讪笑道,“只是去见见而已,我不怕。三殿下请到屋外稍候,我这里整一下衣冠就出去。”
“好,我等你。”李兴安走到外面去了。
凌珞硬着头皮,起床穿戴好。
到了外面,见李兴安又朝她看来。
她只好强露了个笑脸。
凌珞跟着李兴安,来到前院正堂。
正堂中,凌月姿正慢悠悠地吃着茶水。
一身凤冠太子服,衬得她雍容华贵。
话又说回来,凌月姿是南越长公主,以前的打扮,也同样的富丽华美。
凌珞暗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走上前,“见过太子妃娘娘。”
她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让凌月姿自己说吧。
凌月姿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
又一想,事情都过去了,凌珞不跑,也和不成亲。
“还真是你啊。”凌月姿放下茶盏,微微笑了笑,“跟我回去吧!”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李兴安走过来,“二嫂,他真是你认得的人?”
“你不信,你问她啊?”凌月姿看一眼李兴安,又看向凌珞,但没一会儿,又看向李兴安。
她发现,李兴安看向凌珞的表情,很是紧张。
凌月姿皱了下眉头。
凌珞朝李兴安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认得的。”
李兴安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朝凌月姿拱手行礼,“二嫂,既然这样,那三弟便放心了。”
凌月姿笑了笑,“三弟,你尽管放心。”她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朝跟着来的李兴安道,“你想见她,就来东宫。”
李兴安高兴道,“多谢二嫂。”
凌珞看一眼李兴安,咬了咬唇,跟着凌月姿往外走。
李兴安想到一件事,喊着凌珞,“骆生,你等会儿,你的行李还没有拿呢,我给你拿来。”
他朝凌珞挥挥手,飞快往后宅跑去。
凌珞窘着脸,她能有什么行李?
无非是两套女子衣衫,和块葵水布。
凌月姿道,“那便等着吧。”
凌珞只好等着。
没一会儿,李兴安抱着一个卷着的包裹走来,塞到凌珞的怀里,“拿着。”
凌珞看她一眼,低着头,往外走。
凌月姿笑道,“三弟留步,我们走了。”
李兴安将她们送出府门,送上马车,才回到府里。
府里明明只少了一人,但李兴安却觉得,少了一百人似的,空落落的。
他叹了口气,背着手,一个人闲逛去了。
凌珞坐上马车后,凌月姿看着她一身男子的打扮,一句话没说,只冷冷一哼。
凌珞低着头,朝凌月姿行礼,“对不起,长公主。”
“回去说话!”凌月姿淡淡瞥她一眼,再没看她。
凌珞心里直叹气,一直低着头,拿手绞着衣摆。
两个侍女都是南越带来的,知根知底,没说话。只皱了下眉头。
马车到了东宫门前。
凌月姿先下了马车,凌珞像只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跟着凌月姿往府里走。
她们到了后宅,恰好遇到从宫里回来休息的李兴盛。
李兴盛看到凌珞,疑惑道,“咦,这不是……老三刚认得的朋友吗?月姿,你怎么将他带来了?”
“盛郎,你仔细看看她的脸。”凌月姿回头,看一眼凌珞,没好气道。
李兴盛走到凌珞的面前,“你抬起头来。”
凌珞只得抬起头来,看一眼李兴盛后,又吓得低下头去。
李兴盛微愣,“你是……平昌公主?”
凌月姿揉了下额头,“盛郎,我带她下去说些事情,你先避一避。”
李兴盛微笑道,“你们姐妹俩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我看孩子去。”
他背着手,离开了。
凌月姿看一眼凌珞,冷着脸道,“跟我来。”
凌珞低着头,快步跟上。
凌月姿带着凌珞,去了一处小院。
她让两个侍女守在门外,只带着凌珞进了屋里。
“这里没有人,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凌月姿走到上首,坐下来,一脸肃然朝凌珞望去。
凌珞不敢撒谎了,只得老实交待。
“你胆子不小,若是在南越,你会被关进慎刑阁受处罚!”凌月姿冷喝。
凌珞跪下来,“长公主,我……我不想和皇上和亲,说好的,我和年轻的皇帝和亲,可是,如今的赵国,却是一位年长的皇帝继位,我才十六岁,不想嫁给一个比我父亲还年长的男人!”
凌月姿看着她,沉声道,“身为皇室公主,一切以家国为重,哪能只想着自身感受,儿女私情?你和你的家人,既然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就得为此牺牲掉自由和个人感情。”
凌珞哭起来,“凌珞宁可死,也不想嫁皇上,长公主处死我吧!”
凌月姿沉着脸,“谁让你嫁皇上了?”
凌骆一怔,抬起头来,“那你……,先皇去世,和亲文书尚在,不是……要我和赵国的皇上和亲吗?”
凌月姿笑了声,“赵国除了皇上,就没皇子吗?再说了,赵国皇室还有不少适龄的未婚男子,同样是和亲对象。”
凌珞看一眼凌月姿,暗暗松了口气,“那……长公主要凌珞,嫁给哪位……年轻的皇子?”
她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凌月姿笑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也不吓你了,我选你为和亲公主,让你远嫁到此,已经让你很受委屈了,不会太为难你的。三皇子还未婚,我去请示皇上,让皇上给你们赐婚。”
凌珞抬头,惊愕地看着她,“长……长公主?”
凌月姿看着她,“你不同意?你到他府上住了这么久,就不怕他人认出你来,将来说你们的闲话?”
凌珞低下头去,“是,但凭长公主安排。”
“放心,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堂妹,我不会让你名声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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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姿命人将凌珞安排在东宫的客房住下,又拨了两个从南越带来的侍女服侍她。
在等待准备洗浴水的时间,凌珞打开李兴安给她整理的包裹。
里头,除了她原先带来的两身女裳和一双女鞋,以及一套没有当掉的首饰以外,还多了三张百两的银票,和一包兑换好的碎银子。
凌珞看着这贴心的打点,眼眶渐渐的红了。
她愿意嫁给李兴安,只是,不知李兴安愿不愿意。
凌珞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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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凌珞,凌月姿来找李兴盛。
李兴盛正逗着两个娃子玩呢。
凌月姿让两个奶娘下去休息,她和李兴盛说起了凌珞。
“这个老三!他不知道和他住一屋的是个女子?”李兴盛一脸鄙视。
凌月姿睇了他一眼,“一会儿和我进宫面圣吧,三弟将人姑娘藏在家里住了半月,这传出去,凌珞还怎么嫁人?”八壹中文網
李兴盛挑着眉尖,“叫他负责!我去跟皇上说!”
凌月姿搂着李兴盛的腰,“多谢相公。”
李兴盛睇着她,“天天一个被窝里睡觉的人,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
凌月姿红着脸,“这还有孩子呢!说话得注意!”
李兴盛马上端正脸色,“是是,娘子提醒的是。”
但还是忍不住,背着四个月大的儿子和女儿,狠亲了一口凌月姿。
凌月姿无语地捶着他的背,“我去更衣,一会儿一起进宫。”
“一起更衣。”
凌月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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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姿和李兴盛每回进宫,都会带孩子们前去,因为宫里的两老喜欢孩子。
这次也不例外。
让两老和孩子们玩了会儿,将心情调整好了,李兴盛才屏退不相干的内侍和宫女,说起了李兴安和凌珞的事情。
南越送来和李参和亲的公主,跑得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李伯暄和韦氏,也早就听说了。
当两人听说,那位和亲的平昌公主,被李兴安带进府里藏了大半个月,震惊得一起呆住。
“不像话!老三想干什么?皮痒痒了?”李伯暄拍着龙椅站起身来,“老二,叫人将老三传进宫来!”
“父皇,传三弟进宫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李兴盛看一眼凌月姿,又问。
李伯暄顺着他的目光,也朝凌月姿望了一眼。
凌月姿没说话,只贤惠地站在一旁,表情平静。
表情平静,内心怕是不会平静。
平昌公主前来和亲,代表的是南越国,损害平昌公主的名声,那是损害南越的形象。
韦氏悄悄拉了下李伯暄的袖子,小声提醒他,注意两国关系。
李伯暄怎会没想到?他朝凌月姿说道,“太子妃的意思呢?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凌月姿也等着李伯暄的话,她俯身行礼后回答,“但凭父皇作主,挽留堂妹的名声。”
李伯暄道,“朕将公主赐与老三,你看如何?老三比平昌公主长五岁,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府上也没有别的女人,平昌嫁过去,不会辱没她的名声。”
韦氏也道,“有本宫和你父皇监督三郎,定不会委屈了平昌公主。”
见皇上皇后都发话了,凌月姿道,“多谢皇上赐婚。”
李伯暄松了口气,朝李兴盛道,“马上传话宣老三进宫。”
韦氏道,“也请平昌公主进宫吧。”
凌月姿应了一声,吩咐人传话去了。
.
李兴安被传到宫里,听说要赐婚平昌公主给他,他当即跳脚起来,“我不要!”
李伯暄冷喝道,“你将人家姑娘带回家里藏了大半个月,你不娶,你让她将来还如何嫁人?”
李兴安听得一头雾水,“父皇,儿子何时带人回家了?”
韦氏沉着脸,“那个叫骆生的便是!”
李兴安瞪大双眼,“什……什么?他,她……不是男儿吗?”
韦氏气得黑着脸,“你是不是还想娶个男人?本宫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难怪会将男装的平昌公主带回家去,藏了大半月,难道三儿子真喜欢男人?
韦氏气得心口疼。
李伯暄咬牙冷笑,“你敢娶男人,朕打断你的腿!”
说着,还拿了根扫桌子灰的鸡毛撞子,要朝李兴安的腿扫去。
凌月姿和李兴盛站在一旁,忍着笑意。
李兴安吓得往凌月姿的身后藏,“二嫂,救我!”
李兴盛反而让开道,好让他爹抽到李兴安。
凌月姿拦着李伯暄,“父皇,儿媳相信三弟的审美,他是喜欢姑娘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心宜的姑娘而已。”
“对对对,没找到。”李兴安赶紧点头。
李伯暄瞪一眼三儿子,回到龙位上坐下,“老二,传平昌公主。”
李兴盛走到大殿的门口,朝外面说道,“皇上宣平昌公主。”
殿中全是李家自己人,没有一个侍从。
凌珞的侍女,不能跟进来,她忐忑不安着,走进大殿内。
殿外的人,随手将门关了。
李兴盛引着她,走到李伯暄的面前来,“父皇,人带来了。”
李兴安在看到女装的凌珞走来时,眼睛就已发直。
不等凌珞走近,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凌珞从下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你……你是女人?”
凌珞红着脸,“是,三殿下。”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差点……”差点拉着凌珞一起洗浴,凌珞睡觉时,他还悄悄摸过她的脸,当时,他只是好奇一个男人的脸为什么这么滑而已。
要是知道凌珞是女人,打死他,他也不敢摸。
不过今后……
今后可以摸了吧?
为什么她的脸那么滑,他可以真接问了。
想着今后可以正大光明摸凌珞的脸,李兴安的脸红了,悄悄看她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
凌珞被他瞧得更加不好意思,向李伯暄和韦氏,还有凌月姿李兴盛行礼问安后,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低着头,一脸羞赧。
李兴安的脸,比她的脸更红。
韦氏在看儿子,唇角渐渐扬起。很好,儿子脸红了,耳朵根也红了,审美正常。
李伯暄吐了口气,儿子总算正常了,在不会嚷着要娶男人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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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商议后,都没有意见,次日,李伯暄当朝宣布,将平昌公主许与李兴安。
文武百官们三呼万岁,一起贺喜。
南越国的官员们,更是高兴,跑失的公主,原来被李兴安救了,如此,倒成全了两人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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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伯暄给凌珞和李兴安在宫里办了盛大的婚宴。
婚宴后,李兴安亲自驾车,带着凌珞回王府旧宅。
婚房依旧是李兴安的卧房。
当然了,已经布置一新了,满屋的喜色。
凌珞看着曾经住过的地方,一时百感交集。
李兴安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他心里忐忑着问安,“珞……”
凌珞忍着笑,“别叫我骆生,我叫凌珞。”
“珞……珞儿,我……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床上?一起睡,一起聊天……”
凌珞害羞地低下头去,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是你娘子,咱们从今往后,可以天天睡一床了。”
李兴安欢喜地拍手,“太好了,来来来,咱们到床上来一起睡。”
凌珞的脸,更加腾起一片红云。
李兴安匆匆脱去自己的外裳,摘去凌珞的凤冠,脱了她的外衫,拉着凌珞上了床。
“睡睡睡。”李兴安抖开被子,将凌珞拉进被子里,侧着身子看着凌珞,“快快,接着说上回没有讲完的故事,那个到河边垂钓的小童,最后钓起了什么?”
凌珞,“……”盖上被子后,讲故事?
不该是……那啥啥啥吗?
“相公,今晚……咱们睡床上合,要做什么?”凌珞红着脸,咬了咬唇。
李兴安眨了眨眼,一拍脑门,“差点忘记了,我娘交给我一本册子,你等会儿。”
他坐起身来,在床里侧的小阁里翻找起来,“珞儿,接着说那个故事啊?”
凌珞气得黑着脸,“忘记了!”
李兴安找到了册子,他兴冲冲扔给凌珞,“来来来,一起来看。”
凌珞没看,李兴安翻开了第一页。
他顿时已愣住了。
“珞……”
凌珞已经缩进了被子里。
李兴安的脸,红得如虾。
难怪当初凌珞不肯睡床上来,原来……
他丢开册子,也往被子里钻去。
过了许久,被子里传来凌珞压着声音的笑声,“相公,你到底会不会?要不要再看看册子?”
“不需要!老子天生聪明!珞儿,咱们争取一胎生四个!”他怎能比老二差?
绝不能!
.
半年后,才传来凌珞有孕的声音。
李玉竹查了她的身子,笑着对李兴安道,“恭喜三哥,三嫂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李兴安兴冲冲问道,“怀了几个?是两个还是三个?”
凌珞惊喜过后,忍着笑。
李玉竹无语,黑着脸道,“单胎!双胎和三胎的几率很低!”
李兴安失望了,还是输给了李兴盛。
他明明每晚都很努力,为啥不能让珞儿怀上双胎?
李玉竹明白,他和李兴盛争面子争输了,心里不痛快呢。
因为凌月姿又怀了,又是双胎。
她给李兴安科普,“双胎和多胎虽是家里的福气,但对女人身体很不好,只能顺应不能强求,你想想啊,女人的肚子只有那么大,却装着两个或多个胎儿,多了几份重量,女人还要挺着肚子走路十个月,换作你,你吃得消吗?”
李兴安看着凌珞比凌月姿还要矮一些的个子,摇摇头,“不希望,我喜欢顺其自然,珞儿不管怀几个,我都欢喜。”
李玉竹笑道,“这才对嘛。”
……
七个多月后,凌珞生了个男孩。
又过了一个月,凌月姿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可把李兴盛乐坏了。
当然了,生孩子辛苦的凌月姿,在生时差点没将李兴盛的头发薅光。
本来呢,太子是不能进产房的,但凌月姿生第一胎时李兴盛没有相陪,他心中愧疚,这一胎时,不管旁人如何相劝,他坚持在床旁陪着凌月姿。
当阵痛来临时,凌月姿死劲薅李兴盛的头发,薅一把,骂一句李兴盛,李兴盛不敢回嘴,还要笑脸哄着。
第二胎生得比较长,孩子顺利生下来后,李兴盛的头发少了一半。
李兴安没嫉妒,反而大声嘲笑李兴盛,最近变秃了不少。
李兴盛无话反驳,不得不戴帽子。
在哥俩的孩子出生前几月,李玉恩也生了,是女儿,李玉玟生的是男孩。
兄妹几个,时常带着自家孩子们去皇宫。
宫中,时不时传来七个孩子的哭声和笑声,热闹得很。
韦氏拉着李玉竹,小声说道,“你都快十八了,你的哥哥姐姐们都有了孩子,你们也准备着圆房要孩子吧。”
李玉竹忍着笑,“我们在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