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到昊氏第四个上场之人是昊天时起,周节用和赵敦义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两人虽然没有交谈,但心中都有类似的疑问,昊天怎么会提前出场?难道昊氏小辈中还有比昊天更强之人?此时看到陈朗在苦战百招之后终究败下阵来,周节用脸色变得刷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输了,输了,毫无悬念的输了,不但得不到昊氏至宝避水珠,还损失了十斤黄金,回去之后如何交代?如何能保住长老之位?赵敦义虽然没有像周节用一样无法交代的后顾之忧,但想到十斤黄金就此易主,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郁闷之极,阴沉着一张老脸,心都在滴血。周节用看到陈朗走了回来,心头的无助和彷徨立刻化作了无边怒火,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寒光,盯着陈朗,嘶哑着声音说道:“看来你没有能兑现承诺,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父母和妹妹的命了,很好!”
陈朗脸上满满的悲哀,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已经尽力了。”
周节用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尽力了,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等死吧。”
陈朗噗嗤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我可以把性命交给你,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拿去,只求你放过我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他们是无辜的。”
周节用冷笑道:“你的命,你的一条贱命能值十斤黄金吗?你必须得死,你的父母和妹妹也一样要死,而且我会让族里的所有男人都问候一番你的母亲和妹妹,然后再将她们剥光衣服,吊在野外,供过往行商参观,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陈朗早就知道周氏内部的混乱和不堪,明白再哀求也无用,缓慢起身,盯着周节用咬牙切齿的说道:“周节用,你就是个畜生,你一定不得好死!”
周节用暴怒,挥手扇了陈朗一记耳光,说道:“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天,我劝你不要再激怒我,否则我不介意现在送你上西天。”
陈朗知道,周节用绝对不是说起玩的,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恨恨的瞪了周节用一眼,转身向后走去,他不怕死,但是现在还不能死,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为了父母和妹妹,他必须要试一试。赵敦义说道:“周节用,你不是说昊天是昊氏小辈的第一高手吗,绝对会是最后一个出场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白的损失十斤黄金,赵敦义恨不得把周节用生吞活剥了,原先装出来的那点客气都免了,自然不会再称呼周节用为周兄。周节用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赵金突然说道:“也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赵敦义说道:“说来听听!”
赵金说道:“他们是在以中对下,以上对中,以下对上,昊天绝对是昊氏小辈的第一人,而最后一个上场的绝对是他们最弱的一个。”
周节用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回去,是啊,以中对下,以上对中,以下对上,这样一来,周闯这个武功最强之人直接变得毫无用武之地,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可现在已经输了,知道了又还有什么用?赵敦义眉头一皱,说道:“赵金,你为何不早说?”
赵金苦笑道:“大长老,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否则怎么会不说呢?”
周节用怒道:“我去找昊中原理论!”
赵敦义看到周节用像疯狗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番鄙视,心想昊氏已经赢了三场,按照约定,就是赢了比武,你去找昊中原理论,他会让你反悔才怪,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不过老子才不会阻止你,你想丢脸,让你去丢就是了,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昊天回到阵营,自然受到众人的热烈欢迎,昊尚奎问道:“天儿,有好几次你都有机会击败对手,为何又要故意放手,拖到百招之后才结束战斗?”
昊天笑道:“此人另有隐情,我不想过快的击败他,让他回去难以交代,而且我不想过分暴露实力。”
昊中原问道:“哦,有何隐情?”
昊天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周氏的嫡系子弟,似乎是受到某种胁迫才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约了他今晚见面,到时候就知道了。”
昊尚奎问道:“他答应了?”
昊天说道:“他没有正面回应,但我相信他会来的。”
此时,昊中归突然说道:“周节用过来了。”
昊尚奎问道:“他过来干什么?难道是过来祝贺我们的?”
昊中归看了一眼周节用,低声笑道:“太长老,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恐怕不是为祝贺而来,恐怕是发现了我们以中对下、以上对中、以下对上的策略,觉得不公平,过来理论的吧。”
“中归分析得很有些道理,应该是这样!”
昊中原向着周节用一抱拳,遥遥说道:“比武尚未结束,周兄有何贵干?”
周节用冷笑道:“昊兄真是好算计!”
昊中原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问道:“周兄何出此言?昊某人什么时候算计周兄了?”
周节用说道:“以中对下,以上对中,以下对上,昊兄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不是故意的?”
昊中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周兄原来是为此而来,可是这没有违法我们双方的约定啊。”
周节用说道:“可是这不公平。”
昊天突然说道:“周老前辈,关于你说的公不公平,小天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可以不?”
周节用怒道:“你有什么问题?”
昊天说道:“我们双方只是约定了五局三胜,对人员出场的顺序并无约定,既然如此,你们如何出场,那是你们自家之事,我们如何出场,那就是我们自家之事,有何不妥?”
周节用冷冷说道:“我先前已经说了,这不公平,你没听见?”
昊天笑道:“周老前辈开口公平,闭口公平,那我们就来说说公平吧。”
“你们是谋划多时,有备而来,而我们是毫不知情,仓促应战,说白了,你们就是在以有心算无心,这公平不公平?”
“你们周氏、赵氏都是雄踞大草原百年之久的大家族,而我昊氏却是新来乍到,实力微薄,你们两家联合起来战我昊氏一家,这又公平还是不公平?”
“我们事先有约定,上场比武之人,必须是各家的嫡系子弟,而刚才与我比武之人根本就不是你周氏的嫡系子弟,甚至根本不是你周氏的人,这又公平还是不公平?”
“你们周氏、赵氏联袂来访,我昊氏上下竭尽所能尽地主之谊,你们未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觊觎我昊氏的至宝,这又是公平不公平?”
“周老前辈大才,能否为小天解释一下?”
“这......”,周节用瞠目结舌,作声不得。昊天又说道:“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周老前辈作为周氏的长老,就这么一点心胸和气度?”
“你......”,周节用指着昊天,甚至手指都在隐隐发抖,有被一个小辈当场诘问的怒气,更多是因为无言以对的尴尬,他凭着一股子怨气过来找昊中原理论,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此时经昊天一说,这才发现自己是乌鸦站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昊中原心头乐开了花,你个老匹夫,自己三观不正,还赖别人不公,如今被一个小辈怼得哑口无言,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嘴上却说道:“天儿,不可对前辈无礼。”
“是!”
昊天点了点头,说道:“周老前辈,小天失礼,请你多担待。”
“哼!”
周节用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他现在开始冷静下来,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决计讨不到任何便宜,有的只能是更多的尴尬和屈辱。周节用走了几步,昊中原突然问道:“那周兄,第五场比武是否照常进行?”
按照双方的约定,五局三胜算赢,昊氏已经胜了三场,已经赢了比武,第五场比武直接变成了鸡肋,无论输赢如何都不会改变结局,但是双方约定的是比五场,昊中原照例要询问下对方的意见。周节用闻言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过了片刻,他眼中陡然闪过一缕摄人的阴寒,头也不回的说道:“比,如何不必?”
昊中原说道:“好,就如周兄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