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辽国,一个附庸金斗帝国,只有千万人口的小国,在这片大陆上,多如星辰,数不胜数。
八仙镇,人口尚不足两万,东是不见边际的暗夜森林,西则是垂直千丈名为鬼见愁的悬崖峭壁,南北环水,唯有一条幽幽古径与外界相连,说是世外桃源也不足为过,而这一夜,却迎来了九位不速之客。
“都打探清楚了?”距离八仙镇百里外的丛林中,传出一句充满威严不容置疑的问话,虽不见其人正面,但是从其身边的八名随从的表情来看,此人不是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便是实力通天且杀伐果断的嗜血之人。
“回禀少主,圣女天兰正在八仙镇中,于子时,子时......”一个身材偏瘦,眼神犀利的如同一把开封的利刃,此时正站在银袍少主的身后,正是擎天殿以身法著称的项天翔,不过他的眼神扑朔,显然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考虑要不要对身前人讲。
“子时怎么了?说下去!”
项天翔眼神不断变幻,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少主,我觉得天兰圣女她虽然有过,但也......”
“哼!小小领主。也敢忤逆我?”
银袍青年双眉轻蹙,脚下微微一踏,也不见他有何其他动作,身后那禀报之人立刻如同沙包一般,重重飞射而出,沿途撞断四五颗足足有半尺粗的苍天古树才堪堪停下。
这一幕可是着实把其余的七位随从吓的不轻。
“这是?”
“能仅靠脚下余威便可震退绝境七重天的项天翔,这已是化境的实力了。”
“啊?化境实力!”
“是啊!万万没想到秦天已经突破绝境十二重天,实力晋升化境!他的年纪还不满三十岁,未来突破命境,甚至主境也未尝可知啊!”
“主境?那可是只有太上长老才有的实力!若是秦天也晋升主境,以其心狠手辣的性子......”
“廖大宽,慎言!今后我们八方领主当以秦天马首是瞻了!”
“可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再不做决定,恐怕脑袋不保,你们以为秦天不知我等八人是二少爷的暗线吗?可他为何还会单单带领我们出来执行此事?以他的性子加上化境的实力若是敲山震虎不成,恐怕就要人头落地啊!”
几人暗地里这么一商量,额间不禁渗出不少冷汗,脸上的神色也不知不觉变得恭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天豁然转身,刀锋剑眉,不怒自威,只是白皙的脸颊与双眸间的杀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项天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项天翔万万没想到后者的实力已经恐怖至此,在后者的强大威严下瑟瑟发抖,他可是很清楚眼前人的性子,若是之前仗着自身的实力和其余七位领主上下一气的行事风格还能忤逆一二,如今恐怕在他化境的实力面前,杀死八人就如同捏死八只蚂蚁那般简单。
想到此处,项天翔心中骇然,急忙擦拭掉嘴角边上的血迹,神色恭谨的单膝跪在秦天面前。
“少主,小人知错了,今后肯定以少主马首是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很好,那现在可以说了吗?”秦天似是很享受被人俯首称臣的感觉,掰动着手指关节,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阴恻恻的问道。
“回禀少主,小人不敢隐瞒,天兰圣女将在今晚子时,临......临盆!”
“什么?临盆,她竟然有了别人的孩子。真是罪不可恕啊!”
这个消息让本就嗜血的秦天双目煞红,突然一股无形的杀气自秦天周身席卷开来,转瞬间方圆十里血红一片。宛若一只上古凶魔降临人间。
“好你个昊天兰,不光偷走了宗门至宝天刹古杖,竟然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到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有如此本事,不过这都没关系,因为他就要死了,我还要整个八仙镇为你的愚蠢陪葬!”
秦天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眼神依旧冷冽的可怕,轻轻一吸,周遭十里血气尽入其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生灵的味道,果然美味。”
“啊?少主这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恐怕此时十里内已然没有任何活物了吧!”
“仅仅外泄的余威,就让我等这般难堪,还在不断消耗体内真气,应该不是正道功法。”
“那是......”
就在几人窃窃私语之际,一道几乎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自每个人耳畔响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私下里胆敢再揣测本主,定要你等尸骨无存!”
“什么?他竟能听到我等传音,难道,难道他的实力不止化境一重天?”这一发现就像柄重锤同时响彻在八人心间,众人骇然,哪还敢再次传音,急忙齐齐单膝跪地,俯首作揖。
“少主恕罪,八方领主为少主命是从。”
“哼”秦天冷哼一声后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凭空消散在夜色之中,紧随其后一段阴恻恻的命令忽远忽近般传来:“提起精神,子时动手!天刹古杖在那个贱人手里,势必实力大增!等她临盆时绝不是我的对手!夺回古杖,血洗八仙镇!”
“是!少主!”八方领主哪还有半分忤逆行径,甚至脑袋都不敢抬一下,无不异口同声答道,再无半点之前的桀骜不驯。
八仙镇,镇东!一座算不得多么奢华的庭院,此时此刻却聚满了人,手忙脚乱地屋里屋外进进出出,于他们而言还不知将于今晚会迎来一场残酷的杀戮与图戳。
庭院角落,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身着湛蓝衣衫,出尘不染,不时低声咳嗽几下,显得有些病恹恹的,此时正眼神忧郁目视着镇东百里外的丛林,瞳孔收缩间双拳紧攥在一起,喃喃自语道:“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吗,真会选时机,我重创未愈,兰儿临盆在即,不对,那股气息是......唉,看来今晚是注定在劫难逃了,兰儿你可一定要顺利生产啊!”
“快去取水,快去取水,夫人难产,快去啊!”
“什么?难产?怎么会呢?”儒生沉思被打断,转身看着眼前的正房,本就忧思重重的双目再填新忧:“我明明已经讲天蚕血线融入进兰儿的血脉,不可能压制不住天刹古杖的威力啊,难道,难道是......一定是,一定是他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