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角穿的服装还没有正式定稿,即使正式定稿后,设计师也会综合考虑到演员的身材和气质,对服装进行多次改动,不到正式开拍,演员也不知道自己的戏服究竟是什么样。
仇平让宋砚拿回家的这套军装是临时从剧团借过来的衣服,因是剧服,所以设计比较偏舞台,要侧重聚光灯下带给观众绝佳的视觉体验,美观和好看是第一设计要义。
深『色』挺拔的军装,缝线笔直的衣襟与袖口,闪着精光的纽扣颗颗严丝合缝地系到最上方靠近喉结的地方,肩还别着金属制的银『色』流穗,腰线之下的一双腿又长又直,隐隐还看出布料下包裹着的结实肌肉。
比上次综艺里穿的那套军装还要再华丽一些。
温荔没想到她一句无心之言,宋砚就真的把军装换上了。
剑眉星目,气质朗朗的男人非常适合穿军装,她敢保证,如果当时试镜的时候宋砚穿的就是这身,她保证更入戏,演更好。
太有觉了。
宋砚偏,直面她直勾勾的神,叫了声她剧本里的名字:“婠婠?”
温荔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也难怪亭枫和婠婠即使是那个战火纷扰的年,各自肩负职责和组织任务,却还是不自觉对方吸引,极度压抑黑暗的环境下,每一步都要走极小心,两个人从一开始的陌生,到不不学着信任、依赖对方,朝夕相处之下,是战友,也是朋友,是彼此唯一的慰藉和微光,更是互有好的年轻人。
如果是和平年,或许他们早就将爱意明明说了出口。
“来来来,我们对戏。”温荔双放光。
剧本里,婠婠对外是浪『荡』放纵的娼|『妓』,亭枫是不问政事、一心只爱美人膝的纨绔子弟,两个人有大量调情『露』骨的台词,不过都只是营造个氛围,毕竟年轻男女了任务凑一块儿假结婚,这事儿就经挺难,上当然不会要求他们真牺牲什么,够掩人耳目就足够。
也就是这一场场的假戏中,情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酵。
婠婠是苏沪人士,温山软水般的江南女子,『操』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嗓音里带着钩子,弹着琵琶给男人唱『淫』词艳曲时,波流转的惺惺媚态与之相益彰,恨不勾人魂魄尽失。
温荔虽然相貌贴婠婠,但她是土生土长的燕城人,有时候口音没压好,天生的燕京腔儿就『露』了出来,了贴近这个人设,她准备试镜的这些日子,没少找老师练口音,试镜的时候仇导没考这个,正好宋砚面前唱,让他也听听效果。
“解我鸳鸯扣,汗湿酥|胸,把我温存,灯下看的十分真——
冤家甚风流,与奴真相称,
搂定奴身,低声不住叫亲亲,
您只叫一声,我就麻一阵——”
这是蒲松龄大师的叙事诗组之一,谱上了曲,曲调婉转暧昧,听着也就更有那个味道了。
温荔知道词的意思,唱着唱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虽然学过声乐,但之前攻的是流行歌,歌词都是现人写的,哪有古人会玩。
好歹唱完了,因口音问题,她难有些不自信,有些腼腆地问:“......还可以吗?”
温荔是真心把宋砚当老师,她和宋砚的事业侧重不同,拍综艺她是宋砚的领路人,拍电影自然是宋砚教她,所以演完一段就喜欢问他怎么样,可不可以。
宋砚也从不骗她,好就是好,不好再来一遍就是了。
“可以。”宋砚点,“听骨都要酥了。”
温荔点附和:“你演的这角『色』其实内心就是个根正苗红的新思想革命者,受不了这种歌也很正常。”
宋砚笑了,又说更明了些:“我是说我。”
老周剧本里明明写着“亭枫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的都是落落大方的小姐闺秀,这样的女子他看来,是烟草、也是毒|『药』,他不可避免地沉醉沦陷,却又不不拼命克制内心升腾的爱欲。”
剧本外的宋砚不用克制,旗袍真的很刺,她唱的艳曲也很抓耳,撇去对自家太太的偏袒和私心不谈,没有人比温荔更适合这个角『色』。
家工作就这点不好,思想容易开小差,要试镜现场,宋砚哪敢这样,认认真真陪温荔对戏,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她先是呆愣,然后傻乎乎地张着嘴。
宋砚定眸观察了她片刻,知道她懂了,有的不用说太明。
他低下去寻她的唇,边亲边抱起她去了卧室。
慵懒的午后时光,令人思绪昏沉沉的,温荔吞了吞口水。
她仰躺床上,中是齐齐整整的硬质衣领和严丝合缝的纽扣,里的『色』衬衫『露』出一道边,下意识问了句:“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有点。”
“那你还穿。”温荔小声说,“不怕捂出痱子啊?”
“那你解开啊。”宋砚低声说。
所以说男人都精着呢,什么帅而不自知,他太知道自己哪里帅了,就可劲儿利用着勾引心上人。
他自己着了道还不行,不只有自己一身戏服的心上人撩心痒难耐,还带着她一块儿跳进欲望的陷阱。
温荔是个官正常的女人,一不『性』冷淡二她喜欢宋砚,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攥住他的领子,气急败坏地问:“你勾引我?”
宋砚一脸欣慰:“终于反应过来了?”
温荔咬唇,解开他领口处最上方的扣子,狠狠咬他藏衣领下的喉结:“办了你!”
喉结震动,宋砚声音愉悦:“来。”
他总是用对戏的借口骗她!
军装很新,利落的裁线硬邦邦的,冰凉的流穗落皮肤上,跟挠痒似的刮来刮去,旗袍是真丝质地的,柔软滑腻,禁欲刻板的手套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顺着襟口滑了进去。
温荔很不甘心,凭什么就该是军装压旗袍,就凭他穿多?
她一个翻身,非要上来,还没到临界点的宋砚这时候很好说,基本上她说什么都听,就这么笑着看她居高临下地闹,光是视觉上就带给人绝对的满足,于是他的眸『色』越来越深,忍着她嚣张的动作和强行想将她牢牢压制的冲动,把动的权利交给了她。
这么个轻盈纤细的姑娘压身上,长发落他脸上,宋砚轻轻拨开,发又随着她的动作再次男人的脖颈和脸颊上作祟挠痒,他扰『迷』『乱』难耐,摁下她的后脑勺,她耳边低哑地说了句什么。
她立刻拒绝:“不唱!”
然后又捏着他的喉结威胁说:“你给我唱,我从来没听你唱过歌。”
“我唱歌不好听。”他说。
“我不信。”温荔觉他谦虚,“你声音好听,唱歌难听到那里去?”
“真的。”宋砚说,“不然也不会当演员了。”
“你不当演员想干什么?”
“你那时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温荔笑了:“你就瞎说吧你,我那时候想当唱跳偶像,你也想?”
宋砚也笑,目光牢牢映她绯红的双颊上,伸手替她理好巴额上的湿刘海,简短地嗯了声,算是承认。
温荔高兴起来,床下她或许不信,但床上她耳根软,这些哄她的漂亮她也照单全收,有些任『性』地说:“那你肯定不行的。”
从开叉的地方溜进去,宋砚眨眨说:“我觉我挺行的。”
温荔捂着裙摆,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太慢了。”让她玩了这么久,宋砚决定将动权拿回来,“你的腰还没我的手快。”
演员本来就是高收入职业,不至于连两套戏服都赔不起,宋砚很奢侈地物尽其用,旗袍从到尾都挂温荔身上,里面的衣服却像蝴蝶落叶一样散落旁边,她就像是艳『色』中的极致雪,犹抱琵琶。
最后旗袍皱到再没穿,崭新的军装上也全都是『色』水渍。
这是哪门子的对戏,亭枫和婠婠虽然台词『露』骨,但其实两个人都很克制,怕连累方,于是谁也不说爱,身体上是非常纯洁的战友系,电影里连个床戏都没有。
事后她很不满,然后把她和宋砚意『乱』情『迷』,日荒唐的责任都推卸到宋砚身上,聒噪地指责他没好好看剧本,甚至都不理解亭枫这个人物本身,可以说是很不敬业了。
“我好好看了,也理解了。”宋砚唔了声,懒洋洋地说,“他真忍。”
温荔捶了下他的胸,严肃道:“喂,不要侮辱角『色』。”
宋砚抓着她的拳,掰开她的指尖,然后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紧扣。
“唐佳人以前是不是喜欢你呀?”温荔突然问。
宋砚嗯了声:“是吧。”
好像是告过的。
后来唐佳人就出国发展了,两个人也没再联系,时太久,记不太清了。
温荔一脸“我就知道”,点点说:“难怪。”
她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和唐佳人的对复述了一遍,语气骄傲:“我还反击回去了,我说你平常还叫我honey呢。”
之前化妆,宋砚和唐佳人两个人打照面,就差没把“不熟”两个字刻脑门上了,温荔又不傻,他这么自觉,她怎么可还会『乱』吃醋。
要相信他,当然,更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宋砚挑了挑眉,俯她耳边说:“honey。”
温荔有些惊讶他的顺从,很受用地勾起唇,回应了一个更肉麻的称呼:“欸,我滴乖宝。”
他又哈哈笑了,温荔有的时候口无遮拦,说的常常戳他笑点。
好肉麻,温荔很不习惯,还是换回了原称呼:“算了,还是叫你宋老师吧,你还是叫我——”
也不等她说,宋砚先喊:“学妹。”顿了顿,又加上了名字,“阿荔学妹。”
温荔点:“可以可以。”
他又要求:“你也叫我,和我的名字一起。”
“阿砚学长?”温荔念了声,觉不太顺口,笑了声,“噫,像拍电视剧。”
宋砚什么也没说,收起胳膊揽紧了她。
温荔觉只要她和宋砚每每提到过去,他对那段过去记忆尤深,却又不太敢触碰的样子,和她的坦『荡』大方不同,他格外敏,想和她一起怀念,却又不敢让她知道。
或许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少男心事吧。
想到他那时候因缺钱才去拍电影,温荔顿时觉这个男人就像个小可怜,抱着他的腰又多叫了几声“阿砚学长”。
如果他愿意提,那她就陪他回忆,他不愿意提,只想点到即止,那她也不会再去深问。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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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摄像终于开了。
严导非常想问他们一下午没开摄像到底家干什么,晚上也就算了,大天的也,实很不把他严正奎,还有他们节目组放里。
他憋了一肚子的埋怨还没说,宋砚就动找了过来,说他和温荔今天下午家换的两身戏服涉及某个电影项目,项目现未公开,选角都是秘密进行的,不方通过节目公开,所以下午的录制素材暂时还不播出去。
严导很快想到最近网上铺天盖地爆料,真料假料齐飞的《冰城》。
“所以你们一下午都家里对剧本?”
宋砚面不改『色』:“对。”
“哦。”
严导了然地点点,偷偷脑补的一些东西都宋砚这轻飘飘的几句解释给搞幻灭了,顿时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宋砚以严导是因下午没拍到什么而失落,动致歉:“不好意思,剧组要求,这也是了工作,希望严导你理解。”
严导摇摇:“理解,”然后又说,“确实是个好本子,恭喜你们俩口子了,什么时候进组?”
宋砚:“等综艺拍完。”
仇平不喜欢演员电影拍摄期还去分心接别的工作,事实上很多大导都不喜欢,对演员有明确要求,无论是多大的咖,一部好电影拍摄期就是要投注进全部的心血和努力,拍摄的这几个月,最好就是切身实际的入角『色』,把自己当成是这个角『色』生活,不要再分心思给别的工作。
算上过两天就要开始录制的第八期,《人有你》之后还有四期的录制,进组大概是两个月之后,正好温荔那边也录完她的另一档常驻综艺《你成团》,等所有工作完成,就专心进组拍戏了。
很快,节目组将第八期的最终台本发给了嘉宾。
第八期依旧是户外录制,录制题是“回忆”。
之前有一期大学校园的短场录制,有高校情侣的客串,唯美的校园恋情环节,观众评价都很不错,可惜的是嘉宾们并没有参与,只是简单地做了reaction,通过天台闲聊环节简单说了说自己的青春岁月。
于是第八期的录制,节目组将题设置“回忆”,四对嘉宾将会分别“穿越”回到伴侣最怀念的青春岁月,体验彼此还没有相识的年少岁月中,对方的点点滴滴。
其他嘉宾都好办,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业履历都是公开的,唯独温荔不太好办,温荔上大学之前,所有的学业履历都是保密的,或许涉及什么不公开的隐私,节目组查不到也不可去查,她有过一年海外练习生的经历,但由于两国最近日渐紧张的系,也不可去海外拍摄。
此节目组找温荔商议,温荔也很难。
她当初进圈当艺人,本来就是和舅舅签了军令状,舅舅了让她吃到苦,禁止她利用温家事业铺路,现她混出了,有没有温家都没所谓了,也就一直没管自己履历公不公开的事儿。
正好最近试完了镜,她回了趟温家吃饭,打算和舅舅商量一下这件事。
本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撑不住舅舅的火力,想把徐例拉上,可是徐例一天二十四小时摄像盯着,压根走不开,她想带上宋砚,结果宋砚这两天也忙,他太太都会唱苏沪小调了,可下了多少功夫,做老师的总不比学生还懒散,于是去剧院的频率更高了一些。
于伟光还给他介绍了好几个退休老将,这些经从上面退下来的老将,提起过去时总是有说不完的,宋砚陪他们喝茶,常常一喝就是一天。
没办,只一个人回家了。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回家,舅舅没来及说她,直接拎她坐上了车,去医院看姥爷。
姥爷温兴逸年轻的时候了应酬,酗烟又酗酒,老了以后就成了医院常客,不过他虽然小『毛』病多,身体总的来说还是挺硬朗的,温荔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等进去,就听她姥爷口气浑厚地对护士小姐抱怨。
“打针打针,天天就是打针打针!我这老胳膊都快你们给戳成筛子了!”
温衍敲了敲病房门,叫了声爸。
“来了?”温兴逸侧过去,看到了儿子旁边站着的外孙女,紧蹙的眉终于松了松,努嘴说,“我还以要等到自己两脚登天那天才看到微微她闺女呢。”
温荔取下墨镜,朝病床上的老人笑了笑:“姥爷。”
正收拾针管的护士小姐看到温荔的脸,直接愣住。
温衍开口赶人:“你先出去吧。”
护士小姐立刻低下,推着医疗车出去了。
这层楼只住了温兴逸一个病人,医护人员都是专门伺候姥爷的,所以温荔很放心地跟舅舅过来了。
护士小姐一走,温兴逸对温荔招招手:“没良心的孙女儿,快过来。”
温荔一过去,他立刻说:“瘦了,又瘦了。”
“瘦,不然上镜不好看。”温荔解释。
“所以我就说不要当明星!不要当明星!”温兴逸一脸痛心,“瘦成干柴了都,徐时茂这穷酸鬼不但照顾不好微微,连我孙女也照顾不好,他会当爸吗他?”
温兴逸非常讨厌徐时茂这个女婿,外人都叫他女婿徐大师,只有他坚定地叫他穷酸鬼,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变。
温兴逸一共娶了两任老婆,温荔的母亲温微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生下的独生女,温兴逸和第一任妻子是学生时的初恋,情很好,温兴逸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但妻子不嫌弃他,陪着他熬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初期,后来兴逸集团起来了,妻子却因病去世了。
第二任妻子是商业联姻,他生了两个儿子后,也十几年前去世了。
比起第二任妻子他生下的温衍和温征,他明显更偏爱大女儿温微,只可惜温微不听,年轻的时候偏偏看上了一穷二的徐时茂,徐时茂现虽然成了国画大家,但那时候就只是个背着画板的穷学生,后来两个人不顾温兴逸反对,结婚扯了证。
徐时茂明妻子他的牺牲,他们第一个孩子还没出世前,就定好了跟随妻子娘家的姓氏。
后来等徐例出生,才跟了父姓。
艺术家总是大器晚成,徐时茂也不例外,一家四口的好日子没过几年,温微某次陪同丈夫出国采风的路上出了车祸,徐时茂落下了腿疾,而温微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温家几个女人的结局。
算命先生说他们家的男人命硬,还克妻克女,所以温家几个女人的命都不好。
温荔是温家直系唯一的女孩儿,很多家庭普遍重男轻女,但温家不是,女孩儿金贵,所以就连弟弟徐例都没她受宠。
温荔也没辜负姥爷的宠爱,隔继承了姥爷的所有缺点,高于顶、嘴硬、脾气不好,姥爷的脾气像倔驴,她更像,说要当明星就当明星,十几岁就自作张贿赂了管家扮家长签了海外经纪公司,给温家几个长辈气不轻。
好温衍后来给她抓了回来,了她好些日子,终于给她老实了,结果她一出,又签了国内的经纪公司去当了演员,现工作忙起来,一年都难回几次家看望姥爷。
温兴逸既生气她这会儿才来看他,又高兴她终于来看他了。
拍着她的手说了几句,温荔来了电,一脸难地看着姥爷。
“去外面接。”温兴逸叹气,“当明星的比你舅的工作电都没你多。”
“我也赚很多钱的好不好。”
温荔不服气地去病房外接电了。
人刚离开,温兴逸沉声问:“宋家那小子呢?没陪我孙女儿来?”
温衍摇:“没有。”
“不来也好。”温兴逸一改刚刚面对温荔的态度,冷冷说,“我一想到这孙女婿,就替我孙女儿委屈。”
温兴逸是个倔脾气,第一次宋砚的时候,他才几岁大,父母养高于顶,一声懒洋洋的伯伯叫他极不快,温兴逸是从基层做上来的,所以非常不喜欢这个父母娇生惯养着的小少爷,只不过那时候宋砚的父母还是澳城富豪,他不说什么,到如今宋砚无论内地发展成什么样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十几岁的时候就让温衍警告过他一次,本来经没有交集,结果阴差阳错,他孙女儿当了演员,又和宋砚碰上了,最后两个人还是结了婚。
没多久,温荔打完电回来,一脸犹豫地看着温衍说:“舅,出来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温衍下意识看了父亲。
温兴逸摆摆手:“你外甥女有跟你说就去。”
上病房门,温衍理了理身上的西服,问:“什么事?”
刚刚又是节目组打来的电,温荔只好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公开你的履历?可以。”温衍点,语调平平,“但我们的约定不变,一旦人知道了你和兴逸集团有,就立刻回家来。”
温荔张了张嘴,试图自己辩解:“可是舅,这是工作,不是我私人的原因。”
“是工作,但你的履历和你的家庭背景息息相,只要公开了,就有很多条藤蔓让人顺着『摸』下去,你应该知道你从小到大念的学校对学生家庭的要求,这不难查。”温衍顿了顿,挑眉,低看着她苦恼的表情,语气闲适,“当初跟我说的雄心壮志,不拿到影后奖杯不回家,忘了?”
温荔抿了抿唇,她那时候还真是跟舅舅吵架吵急了,再加上受到宋砚的刺激,觉自己要是做演员也一定不比他差,才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的雄心壮志。
她破罐子破摔地说:“那怎么办?我合同都签了,总不不配合拍摄吧。”
“你的履历不公开,宋砚的也不?”
“可是节目组的要求是到对方的学校去找回忆啊。”
温衍淡淡说:“你那时候三天两去隔壁学校找柏森,比起你自己的高中,你的大多数回忆应该跟宋砚同一个地方吧。”
温荔醍醐灌顶,又很快狐疑地看向温衍:“你怎么知道?”
“因我是你舅舅。”
“这有联『性』吗?”
“有。”温衍语气平静,“你要不是我外甥女,我管你是死是活。”
“舅,太诚实是会找不到对象的。”温荔抽着嘴角,讥讽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外甥女好心提醒你一句,嘴毒的『毛』病最好给改改,否则别说你现三十,就是五十了你也别想找到对象。”
温衍不深不浅地笑了声,回讽道:“你这样的不照样也有傻小子死心塌地送上门了?”
“我哪样?我长好看,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温荔先是反驳了这点,然后又意识到舅舅里的另外一个重点,特别护短地说,“还有,你说谁是傻小子?宋砚他聪明着呢,读厉害,演戏也厉害,做生意也厉害,十项全影帝,你行么你。”
温衍嫌弃地看着她,语气狐疑:“......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温荔说:“没有啊。”
“你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温衍顿时更嫌弃了,“哪有女孩子是你这样的。”
温荔哼了声:“那是舅你没过世面好吧。”
温衍淡淡说:“嗯,你过,一个人跑到国外,国外瘦成皮包骨,带你去吃个泡菜炒饭都吃哭。”
温荔脸『色』一悻,不说了。
她当年海外当练习生,那日子属实不是人该过的日子,十几岁的小女孩每天都面对高强度训练,米饭都不敢多吃几口,生怕上称的时候体重又上去了,形体老师叽里呱啦一通骂。
后来温衍找到了她,没急着带她回国,而是带她先去了趟医院,把因高强度训练而伤到满是淤青的胳膊和双腿上了『药』。
温衍问她,知道错了吗?
她含着泪说,舅舅我饿了。
没办,温衍又带她去吃了东西,吃惯了国内的东西,让温衍对国外的饮食十分挑剔,但温荔不同,她胡吃海塞,泡菜都吃成美味珍馐。
温衍又问她,错了吗?
吃饱喝足的温荔不哭了,倔强地说,我没错!
温衍终于意识到对这姑娘的一切宽容和体贴只会越发助长她嚣张的气焰,于是不再废,直接给抓上飞机,扔回家里起来。
“孟子说了。”温荔开始引经据典,自己辩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那是自己现的荣华富贵做铺垫。”
温衍冷呵一声:“别跟我扯那些。温家现就你一个女孩子,你好好的就万事大吉了。”
温荔徒劳地张了张嘴:“那履历的事儿......”
温衍冷漠地睨着她说:“你老公不是十项全影帝么?他比我这个做舅舅的厉害多了,让他想办吧。”
温荔想反驳,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于是温荔只好和节目组解释说,她大学之前都是国外念的,所以第八期拍摄,到时候他们一块儿回宋砚的高中母校就行了。
编导把这情况跟严导说,严导几乎是没有任考虑就答应了。
“正好,就把他们俩摁一块儿录。”
别的嘉宾也会因各自有工作而暂时分开的情况,但心里是记挂着对方的,分开的时候也会打电,或者一块儿连线玩个游戏什么的,宋砚和温荔分开工作那就是真分开了,八牛都拉不回他们那两颗工作积极献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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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你》第八期录制的同时,《冰城》选角试镜结束的消息爆了出来,电影投资方那边经压不住消息了。
《冰城》很早前就经备案立项,官网上都查到备案号,网上的消息来自四面八方,其中最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于其中几个女『性』角『色』的选角争议。
这个争议从备案消息刚出来时就一直争吵不休,营销号们吵了两个多月,甚至都微博号上发起投票,把有可的几个女演员列个名单,让粉丝投票押宝。
直到不久前唐佳人回国,本来意分散的营销号们终于勉强统一了看。
其中最先开始有动静的是网友论坛的留言区。
「影圈十年意难平的cp的终于要破冰合作了」
0l:「顶级电影资源,昙花流量粉们都别来碰瓷,古姓氏cp,男方你区月光,古装天花板,女方国民初恋女神」
......
5l:「唐宋!!爷青回!!!」
10l:「月光那必是宋砚,陈嘉木yyds,就凭这个角『色』我对他滤镜一万米厚」
......
25l:「早be八百年的cp还拿出来说?男方结婚都多久了,炒真人cp不离婚男远点?」
55l:「宋砚的真人cp粉丝只认盐粒望你知合作就合作别扯什么意难平cp,吐了」
65l:「笑死麻烦粉丝有病治病ok?协议夫妻还真磕起来了?宋砚当初纸飞机里那演技你说他要对唐佳人没动真情我直播吃屎好吧」
77l:「协议你马啊,他俩最近录人肉可的变恩爱了你看不到?」
83l:「拿钱做事,人就是工业糖精罢了」
96l:「人四对嘉宾最爆的就是盐粒,他俩要真给钱就肯营业至于正片两个小时每期盐粒合体cut半个小时都不到?」
101l:「说盐粒是工业糖精,唐宋有发过哪怕一点糖?从到尾唐倒贴,国外采访都不忘cue宋,你去翻宋的采访稿,他有动cue过唐一『毛』钱?」
本来是电影资源爆料,到最后这楼就变成了双方的cp粉吵架。
“唐宋”cp十年没合作,留下的cp粉都是忠心耿耿,原本小心翼翼求生存,如今这个料出来,存立刻就起来了。
但抵不过“盐粒”庞大的粉丝数量,最后论坛屠版,双方转移阵地,又吵到了微博上。
对双方cp粉来说,宋砚都是半个墙,所以最后演变成了两个女艺人之的战争。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那个所谓的爆料,把经be十年了的“唐宋”cp拉出来,最近《人有你》大爆,热度还,入坑“盐粒”的路人越来越多,炒角『色』cp还忍,男方经婚,还拉出真人cp名说什么意难平,实很难让人不生气。
「粉丝吵个屁啊,再吵这饼落到你家正上?你问问《冰城》的导演和编剧看他们答不答应@导演仇平@写作就是我的一切」
「别吵,再吵也这大饼也轮不到你们家顶流三力哈,女艺人花期很短的,趁着还年轻自己的舒适圈多演几部偶像剧圈点钱不香吗?不要等到三十岁一过花期过了演偶像剧都没人买单,别仗着粉丝多『乱』碰瓷,佳人不需要流量,不需要粉丝,两边资源本质有壁ok?」
「粉丝吵个屁啊,再吵这饼落到你家正上?你问问《冰城》的导演和编剧看他们答不答应@导演仇平@写作就是我的一切」
「@导演仇平@写作就是我的一切」
「你们家顶流只配拍拍偶像剧赚xmm的泪哈别来碰瓷我们的电影资源」
《冰城》的选角一天不公开,这事儿就吵个没完。
拿笔吃饭的编剧老周脾气显然就比较暴躁。
受到无数网友『骚』扰艾特后,《冰城》准备官宣演员选角的前一天,老周直接上线发了条微博。
写作就是我的一切:「《冰城》剧本大功告成,四个角中有两个一直没想到给他们合适的姓,现想好了,提前放出来给各位网友评价一下,宋亭枫和温婠婠,咋样?」
编剧直接给角安上了演员的姓,网友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来什么意思。
仇平直接一个电打过去,破口大骂:“老周,都他妈四十好几的人了,磕cp就磕cp,夹带私货算怎么回事儿?你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