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坂川尚不清楚，选择付款之后，他的身份便已经暴露在赵刚跟孔捷的眼皮底下。
他站在原地，等了下身后的苏明，以及另外几人。
凑够十人之后，一行人便兴奋地走进拱形门中。
面前光芒一闪，众人便到了一个荒凉陈旧的地方。
视野当中一片灰扑扑的色彩。
到处都是奔跑忙碌的人。
轰隆！
爆炸声将几人惊醒。
“你们干什么的！”一道喝问突然传来。
李坂川蓦然转身，见是一个面带血迹，穿着破旧军装的人冲着他们喊。
其他也有几个人从战壕中站起。
几个枪口对准他们一行人。
他心头一惊。
怎么没有提醒，难道这帮人不会自动认为是自己人吗？
“我们是来打鬼子的！”苏明大喊一声。
他瞟了眼弹幕，发现直播镜头还没断，心头暗呼神奇的同时，又快速将目光投向对面几人。
“对，我们是自己人！”
“我们来打鬼子！”
“干死狗娘养的鬼子！”
……
十个人，先后出声。
他们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对面的士兵认定他们是自己人。
只剩下李坂川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看向他。
李坂川忙道：“对，干死小鬼子！”
监控前的赵刚和孔捷面面相觑。
都这个年代了，鬼子还是这么狡猾狡猾滴。
几个八路士兵尚未说话，一道尖啸声突然传来。
“卧倒！”有人大喊。
轰！
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当即有三个人被炸死。
尸体没消失。
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仍旧露出惊惧的表情。
不过……
李坂川看到几道白烟从中飘出，变成那几人的样子。
几个人都是张着嘴，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
还有人对着自己的尸体上下摸索。
他们似乎在交谈，不过李坂川并不能听到众人的声音。
这就是观战状态吗？
那几个士兵，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的样子。
苏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赶紧看向手机。
直播仍没断。
他悄悄松了口气，说道：“这帮鬼子还真是凶残，一上来就干掉我们好几个人！”
他又看向那几个白影，对着直播间道：“大家看到那几个人没，他们就是被炸死了，现在应该是观战状态。”
“话说我死了会不会也变成那样，要是可以直播就好了。”他期待着，却又有些遗憾，“可惜不能冒死一试，万一我人真没了那就惨了。”
直播间内的观众也都是被震惊到的样子。
【可怕！】
【这是真实的战场吗？】
【小鬼子真不是人！】
【感谢国家，和平真的太来之不易了。】
【真想过去干他娘的鬼子！】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杀鬼子！”一个八路士兵冲着几人喊。
尽管对于这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抱有戒备，可是看鬼子的炸弹都将他们炸翻了，估摸着也不是敌人。
这边实在缺人，八路士兵只能硬着头皮喊他们上。
苏明忙匍匐着爬到战壕中。
李坂川比他先一步，已经抓住了另一把步枪。
两人冲着远处的小鬼子射击。
砰！
砰！
苏明两枪都打到了天上。
“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子弹给我省着点！”一个八路士兵冲着苏明吼道。
李坂川则是一枪干掉一个鬼子兵。
军官冲着他赞许点头。
李坂川自豪一笑，随后又忙收敛表情。
他觉得自己这么笑似乎不合适。
在他左侧，另外一个男人同样用标准的射击动作干掉另一个鬼子。
这让李坂川刚刚生出的得意立马散去。
他感觉自己遇上了对手。
砰砰！
又是两枪。
李坂川再度干掉两个鬼子。
他心中热血沸腾，觉得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再扣扳机……
咔！
没子弹了！
李坂川面色一变。
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兄弟们，上刺刀！”
“跟鬼子白刃斩！”另一个人大喊。
阵地上传来冲锋号的声音。
穿着破烂军装的八路士兵们前赴后继地冲了上去。
有人更冲出几步便中单倒下。
李坂川踌躇不已。
他瞟了眼右侧。
苏明趴在战壕中嗷嗷大叫，撅着屁股半天没爬上去。
他又看向左侧。
那个被他视作对手的男人已经熟练上刺刀，跟着大部队迎着枪炮冲了上去。
“这样捡一点残羹冷炙不可能得到靠前名次，”李坂川发狠，“拼了！”
他学着对方的样子上刺刀，然后冲上去。
一路顺利，并没有被鬼子的枪撂倒。
双方展开白刃战。
“操你娘的小鬼子！”他听到身前传来声音。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军装，屁股都露出来小半的年轻士兵。
对方凶狠地将刺刀插进鬼子的腹部。
他的胸口处早被穿得透心凉。
另一个鬼子兵朝着李坂川刺来。
他心头一惊，大喊道：“動くな、味方！”
自己人？
鬼子兵愣了下。
李坂川趁机将刺刀刺入对方的腹部，搅动了几下才拔了出来。
如法炮制，他又干掉了另外两个鬼子兵。
尽管自己大腿被扎得血流如注，他的心里却很畅快。
好男儿，就该上战场！
尽管这个战场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过已经杀红眼的他根本没想那么多。
刺刀战持续了十几分钟。
没有一个鬼子站在原地。
李坂川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满头满身的汗水与血水。
看到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胃部突然一阵痉挛，呕吐物到了嘴边，被他强咽了下去。
怔怔地看了好久，他突然感觉心里很乱。
那些尸体当中，有些明显还是面容稚嫩的孩子。
他又偏头看向旁侧。
苏明腹部插着刺刀，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一个白色人影从中飘出。
那人影冲着李坂川竖起大拇指。
“兄弟，干得不错！”一道声音传来。
李坂川循声看去，见是那个此前被他当成对手的家伙。
对方身上也挂了彩，半边脸上都是血。
“你也不错！”李坂川说。
“你是哪个番号的？”青年问。
李坂川正想摇头，忽然看见身侧的鬼子士兵尸体动了动。
“八嘎！”他惊怒。
那个士兵已经拉响手雷。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