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抬头,就见席斯曜神情漠然地阖上任务卡,自始至终都没看傅子霖一眼。
“下面,大家跟随我到第一处目标任务点。”
虞锦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不是啊!!!”
傅子霖不可思议地盯着席斯曜的身影,这人变化地也太快了吧?
“虞锦,你要相信我啊,他刚才真的用眼神威胁我了,特别恐怖,跟动漫里的地狱修罗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胳膊卸下来!”
虞锦摇了摇头,愿天下少一些普信男。
“不是,你好歹也是个女孩,怎么一点儿不懂得分辨绿茶呢?我跟你说这年头不仅女人是绿茶,男人绿起来更可怕!”
虞锦看他现在拼命污蔑对方的样子,就挺像绿茶的,“队友一场,大哥劝你,和谁过不去都不要和席斯曜过不去。”
“不是,是他要和我过不去啊……”
一行节目组嘉宾和工作人员随着席斯曜浩浩荡荡地朝目标任务点出发。
穆心纯见势,也要跟上去,但被柴松阻止了,“穆小姐,外面太阳太大了,你就在棚里休息吧,任务点那边比较乱,拍摄也很紧张,我怕工作人员照顾不周。”
他言里的阻意已经很明显了,不想让她过去打扰节目录制。
但穆心纯此时心急火燎地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一刻都坐不住,本来这次来《三天两夜》是想给虞锦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希漾的姐姐,谁才是子霖心里最重要的人,但她发现……希漾和子霖好像真的对虞锦改观了,现在连席斯曜也参与到了节目中,她站在这里,多余的就像个局外人!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
第一个目标任务点就在离摄影棚不远的一处农家稻田里。
烈日当空,热浪袭人,随风摇摆的绿油油稻田里夹杂着一片片茁壮成长的杂草,田里的水及脚腕深,田埂上布满了脏兮兮的烂泥,偶尔还有几只癞蛤蟆从上面跳过。
向来习惯了站在奢华亮丽舞台上和万众瞩目镜头前的光鲜靓丽明星们,哪里见过这架势,此时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已经嫌弃地不得了了,尤其是从小到大连脏碗都没碰过的‘金枝玉叶’傅小少爷,看着田地里浑浊的污水和一只只恶心的癞蛤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差点吐了出来。
但他看了一眼队伍后的席斯曜,想想此时穆心纯正在摄影棚里看他的直播,一咬牙,一跺脚,鼓起勇气就撸起裤子第一个冲了进去。
不就是拔个稻田里的杂草吗?有什么难的?
他一定要让心纯看看他有多么能屈能伸,吃苦耐劳,绝对不能让席斯曜把他比下去的奸计得……
“啊——”
由于下去过猛,田地里淤泥着力点和陆地不同,傅子霖刚一进去就摔了个狗吃屎,差点啃了一口淤泥不说,还压坏了好几根水稻。
“哈哈哈哈~”
田头的嘉宾们纷纷笑话他,大地主席斯曜面无表情地掏出记录表,“破坏水稻,罚款10元。”
我靠!
他才压坏了两三根,就罚了10元?这也太黑心了吧?!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
傅子霖握着拳,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虞锦眉头跳了下,啧,不愧是他,万恶的资本家到哪里都能把本性发挥地淋漓尽致。
“傅小少爷,傻了吧?真当田里走路能和平地上一样?看我的!”
邱航是农村出身,从小就跟着家里人下地,对于这种场景十分熟悉,自信地撸起裤子有下田,果然走的四平八稳,一点儿都不晃,可惜,当他弯腰拔下第一颗草的时候,旁边工作人员连连喊道,“诶诶诶,邱老师,邱老师,您拔错了,那不是草,是水稻!”
“……”
邱航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镜头,笑了,“不好意思啊,太久没下地干活,都不认识了。”
虞希漾是见识过环境最恶劣非洲的人,对下这种普通的农田自然不在话下,但他……害怕癞蛤蟆。
虞锦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似的,望着田埂上几只可爱的癞蛤蟆,吹了声口哨,响亮的口哨声映入虞希漾耳中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一下子想起了那晚被她用一只癞蛤蟆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模样,简直丢死人了!
绝对不能让她再看不起他第二次!
想着,他二话不说就下了田,但走的时候,腿打颤,连发白,仿佛水里有什么能吃人的妖怪似的。
云珊珊看着三人都下了田,只有虞锦和她还站在田边,尽管心里有千百般不愿意,还是慢慢地扎起了裙子。
她这次来参加《三天两夜》,就是因为网上总有人黑她矫情,经纪人为了给她安排接地气的人设才争取了这个资源,她一定不能浪费,起码在场只有两个女嘉宾的情况下,她要表现地比虞锦勤劳、大方,尤其是在席影帝面前。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云珊珊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我也要下去了哦,和大家一起体验一下勤劳农民伯伯的日常~”
她拎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下稻田,有了傅子霖前车之鉴,走得还算平稳,但走到第三步时,‘呱’地一声,一只癞蛤蟆精准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啊!!!”
云珊珊立马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叫,下意识朝身边的虞希漾求救,但虞希漾看了更怕,叫的比她更大声,呲溜一下像兔子一样蹿跑了,脚下的泥点子溅得摄像头上到处都是。
田埂上工作人员和弹幕上观众都哈哈哈哈乐成一片,虞锦也笑了起来。
待癞蛤蟆风波和大家的笑声息止后,节目组里所有的镜头就都对准了虞锦。
五位嘉宾中,就剩下她一位没下地了。
虞锦活络一下脚腕,准备脱鞋下地,只是下去拔个草而已,有这么难吗?
然而,当她刚刚俯身时,就看到一只漆黑锃亮、泛着遥远天光的皮鞋停在了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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