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道巨响忽然传来,打断了屋子里的声音。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包厢门被人踹开了,一道疾速身影如丛林中野兽般迅猛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将刚刚说话的人按倒在地,抡起拳头重重朝脸上砸去,“你他妈说什么?他妈的找死!”
“霖哥?”
“霖哥,霖哥我错了……霖哥饶命啊!”
“啊……”
周围一众人见势,吓坏了,脸色苍白地纷纷朝后退。
小畅见彬彬被压在地上足足打了十几拳,鼻血四溅,牙齿都飞出来了,直吓得双腿哆嗦地朝他走去,“霖哥,霖哥你慢点,别把手打疼了……”
他话没说完,傅子霖就转身,拿起桌上一瓶查理红酒狠狠朝他头上砸去。
“啊!!!”
一瞬间,整个包厢都爆发出惊悚的叫声。
众人看着拳上带血,眼球赤红,仿佛能把人活生生撕碎的傅子霖,一个个吓得落荒而逃,“霖哥疯了!霖哥疯了……”
“救命救命啊!”
“怎么了?怎么了?”
程浩带着几个保安赶到包厢时,就见傅子霖发了疯般对着平时几个玩得特别好的兄弟拳打脚踢,直打的他们像一条条软体虫似的趴在地上哭喊求饶。
“我艹你妈”
几个体格彪悍的保安一起上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了傅子霖,程浩朝地上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几个人,“还不快滚!”
“回来!老子今天弄死你们这群狗杂”
“傅少爷,傅少爷您冷静点!”
傅子霖对着他们的背影,脸红筋暴地骂了大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程浩刚想说话,见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几个保安都疑惑地面面相觑。
程浩摇了摇头,“小少爷喝醉了,把他送回家吧。”
傅子霖低头,捡起地上的手机,恰巧看到了一条短信。
心纯:子霖,我在浪漫约定等你,一定要来。
“我没醉!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浪漫约定,024号
傅子霖推开门,一道白色身影就扑向了他。
“子霖呜呜呜……”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穆心纯紧紧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因为学校大会的事情,希漾误会了,爸爸也迁怒于我,要把我赶出虞家……”
傅子霖看着窗边静静插着的一朵百合花,面无表情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大会上指控虞锦?”
“不,不是我!”
穆心纯泪流满面地抬头看着他,“虞锦她以前成绩那么差,这次忽然考了全校第一,换谁谁都会怀疑的啊,所以学校组织了这次惩罚会议,我只是恰巧是审裁团成员,有审问她的责任而已!”
“那那块橡皮纸呢?”
傅子霖低头。
穆心纯还是第一次在他眼底看到这样认真质问的神情,抓着他衣服的手不觉抖了下,“那块橡皮纸,是学校在查考场监控时,发现……虞锦传答案给你,派人去物管室取证得到的。”
“是吗?可是爷爷说,学校并没有下令,那块橡皮纸是你亲自去物管室取的。”
“子霖……”
穆心纯闻言,一下子慌了,拼命摇头看着他。
“不是…不是的,是学校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身上,才这样对外说的,你相信我啊,我没有背叛你,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误解我,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我的!子霖……”
“我竟然还说过这么天真的话吗?”
“不是天真,是爱,子霖你说你爱我,所以愿意相信我做的一切……”
是啊,可她都做了什么呢?
傅子霖还想问那天的记者媒体、直播视频、蛇窝事件……但现在好像都没意义了。
“子霖,你别误会我,别误会我好吗?我现在没了爸爸、没了弟弟,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了!”
穆心纯一身白裙,瑟瑟发抖地抱着他,让他不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与他记忆中一袭白裙女神身影一模一样,从此他就一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我不想提这件事了。”
“好,那我们就不提了!”穆心纯拉起他的手,“子霖,我刚才点了很多你喜欢的菜……”
“心纯。”
傅子霖看着她的手,好像要说什么,但穆心纯自顾说着自己的话,“其实我今天约你,还有一件事,子霖,穆家服装厂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很棘手,叔叔婶婶他们忙的焦头烂额,你能不能请老爷子帮帮忙?只要傅家出面,我相信轻而易举就能摆平的!”
傅子霖的手顿住了,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抽了出来。
“子霖?”
穆心纯不明所以。
傅子霖看着她,“心纯,其实我今天找你,也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
穆心纯看着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今天不太对劲,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
以往他见到她,浑身都透露着兴奋、激动的气息,可今天,冷静地好像变了一个人。
“上次你在这里向我告白,我还没给你答复,现在我可以给了。”
“我拒绝。”
三个字出来时,穆心纯愣住了,像是不能反应似的,随即笑了起来,“子霖,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傅子霖转身就走,被穆心纯一把抓住了手,“子霖!子霖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和那些都没关系。”
“可是你那么喜欢我,喜欢了我那么多年,为什么要拒绝我?”
“不喜欢了。”
“不可能!你骗人!子霖,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穆心纯第一次见他这么决绝的神色,整个人登时都慌了,紧紧拉着他的手。
傅子霖低笑。
他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他追了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神,终于主动和她告白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怎么会不喜欢了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喜欢了。
大概是从她在帝大会议上拿着橡皮纸,凶相毕露指控虞锦时,他就不喜欢了。
或许这么多年来,他喜欢的一直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人,不甘心的一直是自己放不下的执念。
现在这个幻象和执念,被虞锦一锤子狠狠敲碎了,连带着把他也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