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司阳对匆匆赶来的虞同普说道。
他刚将东沛县的情况,以及徐象这些年在岭安道的行径告诉虞同普。
当然,其中一些可能涉及他机密的信息都被隐去或修改了。
比如东沛县的邪祟实力,司阳说的是通玄境巅峰。
而非天人境。
现在司阳在虞同普面前撤去了一些伪装。
显露出通玄境初阶的真实实力。
因此,若还说邪祟有天人境实力。
恐怕会引起虞同普的怀疑。
虞同普旁边,还跟着一位天人境高手。
这人司阳见过。
当初虞同普去清玄门时,这人就跟着他。
想必应该就是虞同普的贴身保镖了。
和司阳结束联系后。
虞同普利用空间传送法阵赶往这里。
法阵的一端在虞同普之前所在的地方。
而另一端,就是那三枚令牌旁边的法阵。
从布置难度、维护消耗、使用消耗等角度来说。
空间传送法阵都属于顶级的一类。
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
通常都是用来应付紧急事件。
就比如现在。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虞同普回应司阳道。
他脸色非常难看。
难看到极点。
一方面,是因为徐象这些年在岭安道做的事。
其实他之前就有听闻。
徐象这些年把岭安道经营得非常烂。
岭安道每年都有不少人逃难到隔壁道。
可想而知岭安道是个什么情况。
但出于一些原因——
比如徐象祖辈的身份,以及岭安道是南磐最小、最微不足道的道。
所以他并不想管岭安道的事。
再说,也轮不到他管。
岭安道的管辖权只是暂时划归到镇南王府之下。
所以他们王府调动资源还行。
但罢黜或惩戒一名道台,就属于僭越了。
另一方面,就是这事牵扯到了司阳。
一个徐象,自然不能和司阳比。
别说徐象。
就算是南磐皇帝。
恐怕在九洲大部分人眼里,也不如司阳。
但问题就在于。
对虞家来说,徐象不能出事。
起码不能在外人手里出事。
然而现在看司阳的脸色和态度。
很明显是要把徐象等人往死里整。
这就让虞同普非常头疼了。
换做其他人。
虞同普肯定不会让他带走徐象。
但现在面对司阳。
他还真不好动武。
果不其然,司阳对虞同普说道:
“现在我也通知你们了,徐象这些人我就带走了。
之后的事你们解决,下次你们选道台时好好甄选一下,别挑这种烂人。
这种事搞多了,南磐迟早要灭亡的。”
说着,司阳就要带一旁如丧家之犬瑟瑟发抖的徐象等人离开。
然而这时。
虞同普突然抓住司阳肩膀。
并用一脸有些卑微、尴尬的表情,以及讨好的语气对司阳说道:
“这个……司兄,咱能不能商量一下……”
司阳眼睛一眯。
虞同普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内。
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奇怪疑惑的神色,对虞同普说道:
“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个……”
虞同普轻轻擦去额头细小的汗珠,讪笑道:
“关于徐象冒犯您这件事……我表示十分对不起。但……”
“诶,等等。”
司阳打断了虞同普:
“他不是冒犯我,他是冒犯了整个岭安道的人民。”
“那……正好。
既然此事事关南磐子民。
我觉得不用劳烦你来处理。
我们南磐自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和刑罚对待他的。”
“唔……”
司阳稍稍沉吟,然后说道:
“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替你们南磐代劳,也省得消耗你们行政资源。
当然,若你觉得让我一个外人插手有失面子,可以这样。
我现在易容,并对外宣布我是你们南磐皇庭来调查道台的。
我的一举一动代表皇庭和南磐的意志。
这样你们也不用怕丢脸了,如何?”
“这……”
虞同普脸色愈发僵硬,说道:
“司兄,真不用劳烦你。
这事错在我南磐,也出在我南磐。
让你费心费神,实在让我们过意不去啊。
你能不能就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司阳挑了挑眉头,微微一笑: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希望他,还有这些道台府的人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相信包括徐象、徐纪等人在内,应该要接受南磐最残酷的刑罚后才能死去。
能做到这点,我就满意了。
你们可以么?”
“我、我……”
虞同普一脸菜色。
他很想说一句:
“臣妾做不到啊!”
其他人好说,但徐家人肯定是不能死的。
甚至那些刑罚都不可能。
换做其他人,虞同普一两句话搪塞过去便可。
但面对司阳,他真不敢搪塞。
“这……司兄,其他人好说,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但徐家人……恐怕有些……”
“嚯——”
司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些怎么?”
“有些……不太好办……”
“有意思……看来你是要保他保到底啊。”
司阳说道:
“我很好奇,他们徐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值得你这样袒护他。”
虞同普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道:
“司兄,实不相瞒,徐家对我南磐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
徐家……是南磐三大奠基者之一的后人。
徐家先祖虽非皇帝,但当初却堪称一字并肩王。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徐家和皇庭做过一些约定。
约定内容包括免罪、免死、官位之类的,总之不少。
而且徐家作为南磐三大奠基家族,也关乎南磐的颜面。
所以无论如何,徐家人都最好交由我们南磐处理。
至于结果……据我对约定内容的了解。
恐怕大概率……只会罢官,然后囚禁。
至于其它……”
虞同普脸色很不自然,说道最后没声了。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怪,难怪。”
司阳点点头,终于明白很多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岭安道怎么说也是南磐二十三道,怎么会派这种臭鱼烂虾当道台。
原来是受祖上庇荫啊。
估计是徐家没落,你们南磐就选岭安道道台打发他。
反正这里也就是个穷乡僻壤,让他祸害就祸害了,是吧?”
虞同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沉默不语。
“现在他出了事,按照约定,你们不仅不能杀他,还要保他。
否则不论是从约定角度,还是脸面角度来说。
你们南磐都说不过去,对吧?”
虞同普再次点头:
“请你理解我们的苦衷。”
“你们的苦衷?”
司阳一笑:
“那谁来理解岭安道人民的苦衷呢?”
虞同普再次沉默。
司阳看着虞同普一会,然后叹息了一声道:
“我……对你有些失望。
看来你今天是要保他到底了。
可……要是我偏要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