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命天数》。
看名字就知道是一门命理推衍法门。
在清玄门收集的诸多推衍算命之术里。
这是少有的完整法门。
也是比较特殊的一门。
因为它只推衍人的命数。
人的过去、现在、未来的种种。
都能用它推衍出来。
当然，和绝大对数推衍术一样。
《溯命天数》的使用同样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追溯人的前程之事倒还好。
除非被追溯者极其强大。
可以影响关于自己的天机。
或利用特殊手段，隐蔽自身过去。
才能对追溯者造成反向伤害。
否则一般情况下对人的过去追溯。
只要不是很久远。
都不会对追溯者造成很大的伤害。
不过，预知未来就不一样了。
天道体系之中，并不存在时空修正之力——
世界的发展一定会收束到某个特定的事件上。
反之，一切都遵行蝴蝶效应。
一个微小的扰动，都会对未来生产巨大的影响。
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
因此，对未来的预测，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巨大扰动！
对此，天道有一种机制——
任何经过天道对未来进行预测。
都会让预测者遭受来自天道的剧烈反噬！
轻则减寿。
中则当场身死道消。
重则牵连亲朋家人！
所以一般情况下。
不会有人预测未来。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修炼界漫长的发展中。
一些人逐渐摸索出了降低天道反噬的方法。
而这些通常都被视为绝技。
被掌握在极少数人、极少数势力手里。
即便是清玄门这种顶级门派都没掌握几个。
而且效果都不太好。
倒是九洲有两三个不太强的小家族。
掌握着顶级的推衍秘术和抗反噬手段。
这些家族虽不见得有什么高手。
整体实力连中型门派都不如。
但在九洲的地位，却堪比顶级势力！
甚至顶级势力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隐隐有超然物外的地位！
就因为他们掌握窥视天机、预知未来的手段。
他们以中立身份立足九洲。
为各个势力提供帮助。
反过来。
各个势力也要为他们提供庇护。
不论正邪，都是如此。
除了邪祟之外。
九洲没有人会、也没几人敢对他们出手。
至于他们为何不靠自己的能力称霸九洲。
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
他们不能完全消除天道的反噬。
单次预测的对象牵涉甚远，或积少成多。
依旧可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危害。
另一方面。
自己给自己预测，并改变自己的未来。
引起的天道反噬比给别人预测未来要大的多得多。
因此。
这些家族除了在关乎家族存亡的事情上预测外。
几乎不会对自己、自己亲人家族进行预测。
而且为逃避天道探查。
他们也有意选择不提升实力修为。
防止引起天道注意。
虽然这么做寿命会少点。
但长远来看，却能让家族长存不灭。
千万年前绝天地通时，这种家族九洲有五六个。
而现在还剩两三个。
千万年间，只有一半灭亡。
剩下一半依旧存续。
其中灭亡的一半。
还涉及无极至尊，或是邪祟横行这种极其特殊的情况。
可见得其传承之久远、坚固。
要知道。
绝天地通时存在的其它势力。
现在都已经灭光了！
当前九洲诸多势力。
传承最久远的也不过三百万年。
可想而知这几个家族有多古老。
而对司阳来说，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根据“无所顾忌”的能力。
他应该是不会遭受天道反噬的。
不过推衍术和普通法门不太一样。
所以让司阳有些拿不准。
因此，当初看完《溯命天数》后。
司阳并未第一时间使用。
而现在。
他就准备趁这个机会。
看看使用推衍术造成的副作用，能否被一道消除。
司阳隔空取了徐象一根头发，捏在手上。
然后默念心法，开始推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去其一……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那根头发开始燃烧。
化为一缕缕烟雾，融于虚空之中。
不是空气，而虚空。
那些被燃烧分解的物质，仿佛消失了一样。
被虚空吞没。
这种如同化道的过程。
其实就是将徐象的头发，作为引子献祭给天道。
让司阳由此窥视天道中关于徐象过去的种种。
与此同时，司阳周身浮现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一些道文在司阳身边的虚空中隐现，无比神秘。
仿佛有天机泄露。
司阳的双目此刻更是被密密麻麻的金色道符覆盖。
两个黑瞳全是金光。
没有一点正常景象的映照。
实际上，司阳此时确实看不到外界景色。
他感觉自己完全沉浸在时空洪流中。
无数信息从天道中向他涌来。
这些信息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徐象的。
徐象的生平往事。
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司阳眼前闪过。
最开始，司阳站在洪流的末端。
然后他开始向前走。
边走边看徐象做过的事、听徐象说过的话。
徐象的一切秘密。
在司阳面前无所遁形。
同时，随着司阳向前追溯。
他明显感知到。
一股莫名力量正在侵蚀他。
“这……难道就是反噬？”
司阳默默想到。
这力量诡异异常。
它既能侵蚀血肉，又能侵蚀心神。
甚至能污染法力、消解道果。
更恐怖的是。
它似乎还能扭曲一些司阳现在无法理解，但和他息息相关的未知事物。
司阳怀疑。
这些事物中，可能包含着他的“运势。”
“嘶——”
司阳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
“天道反噬果然恐怖！这种侵蚀简直仿佛不胜防！
若只是攻击肉体道果就算了。
但连一些例如运势、天命之类的玄妙存在都能影响。
常人别说防御，怕是连察觉都做不到！
不过……”
他突然大笑起来：
“对我没用！”
没错。
“无所顾忌”起作用了。
所有的天道反噬——
不论是侵蚀肉体，还是消解道果，抑或是扭曲天命。
都对司阳没用！
换言之。
司阳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推衍之术！
不论是回溯过去，还是探查现在，抑或是预知未来。
司阳都不用担心任何天道反噬！
这事若放在外界。
必会掀起滔天巨浪！
比在这个时代诞生一个无极至尊还要恐怖！
因为这意味着。
若司阳掌握世间最顶级的推衍秘法。
那就意味着他掌握了无数的未来！
他能不断地预测事件走向，不断地对未来施以影响。
然后在无数次地尝试中。
选择出一条通向目的的最优路径！
哪怕对其他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只要理论上有一线生机。
哪怕再微弱。
只要有，就能被司阳把握住！
这种能力别说无极至尊。
连仙人、仙王、仙帝。
甚至传说中超越道之极限的天尊。
都不见得能做到！
掌握无数未来，就是掌握命运、掌握一切！
世间一切奥秘，都将在司阳面前无所遁形！
所谓全知，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