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阳了然。
宁无凡现在手段用尽，已无它法。
若非遇见司阳。
恐怕他还在为如何完全消除宁小翠的代价而头痛。
他活过的岁月何其久远。
能找到的、想到的、用的办法早就用尽了。
因此眼下唯一能帮助宁小翠的可行办法。
恐怕就只有当司阳弟子一条了。
“那前辈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司阳问道。
“我……我……”
宁无凡犹豫再三后，对司阳问道：
“司道友，我想先问问，你愿意收小翠为弟子么？”
“愿意。”
司阳点头道：
“能助人无辜之人脱离苦海，我便不会袖手旁观。
若此举能让小翠妹妹彻底脱离命运制裁，那我肯定当仁不让。
至于她配不配当我弟子，倒是其次的。
当然，这问题也不需要考虑。
以她的天赋，在这个时代放眼九洲，也算出类拔萃。
凭这个，也有资格当我弟子。”
听到司阳的回答。
宁无凡神情异常诚恳而郑重地点点头。
并继续说道：
“司道友，我明白现在是我有求于你。
而且对你来说，答应这个请求并不是那么能风轻云淡地一带而过。
但我依旧想问，你能否保证小翠成为你弟子后，让她远离世俗纷争，不要过度涉足清玄门内门外的争斗，防止重蹈我的覆辙。
能否保证尽可能地保她平安、护她安宁？”
“我……我只能保证尽可能做到。”
司阳凝神道：
“我保证我主观上，尽可能给她一个安宁平和的环境。
但我不能保证，其它外界因素不会牵连她。
不能保证因为我而导致她被动地牵扯进无端风浪中。
而若真发生这种事，我能保证尽量保她平安。”
宁无凡重重地点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
接着，他仰头长叹一口气。
像是放下了什么——
可能是对孙女的担忧。
可能是沉迷对过去错误而悔恨的痛苦。
也可能是对此生最大愿望未能实现的遗憾。
总而言之。
他像是卸下了重担，对司阳说道：
“司道友，那小翠……就拜托你了！
请受我一拜，不要拒绝！”
说着，宁无凡就对司阳下跪行礼。
司阳立刻起身。
他本想阻止。
但转瞬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默默地受了宁无凡一拜。
“既然如此，那小翠……我就收下当徒弟了。”
司阳说着，主动扶起宁无凡。
这是一个非常匆忙的决定。
不论是对司阳来说，还是对清玄门来说，都是如此。
司阳穿越这个世界不过一年。
哪怕算上原司阳的记忆。
他真正接触修道的时间也只有三两年。
三两年的时间就收人为徒，可以说非常短暂。
对所有修炼者而言，不论废物还是天才。
这个时间往往连打基础都不够。
收徒什么的，可以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若真收徒弟，那只能是误人子弟。
当然，司阳收徒，没人敢说这话。
虽然他年轻异常，修道时间更是短暂。
但修为已至通玄境。
这个修为，在修炼界收徒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在岭安道这个地方。
不谈绝对战力。
仅凭司阳这境界，就足以开宗立派、称霸全道了。
但年龄太低、资历太浅。
终归不是好事。
到不是说司阳在修道上指导不了弟子。
而是怕司阳心性修炼不到家。
在修道之外的方面耽误弟子。
毕竟心性修炼，是一个极其重要、关乎终生的领域。
若当师傅的心性都有所欠缺。
按当徒弟的，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师傅年轻，若有师公指导得当，还能亡羊补牢。
可若当徒弟的从一开始就接受错误的心性教导。
那负面影响，可能就会持续一生而难以消除了。
因此从这个方面来说。
司阳现在就收人当徒弟。
不论是谁，都不见得一定是好事。
而对清玄门来说，司阳的决定同样非常仓促。
虽然现在司阳不在宗门。
但他已经想到。
宗门得知这事后，肯定会有些不太好的反应。
一般来说，清玄门人能在外收徒弟的，最少都是执教级别。
除此之外，其他人收徒都算违反门规。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以司阳在清玄门的地位。
清玄门肯定不会因为此事真的责罚司阳。
顶多就是口头批评一下。
但问题在于。
正是由于司阳的特殊地位。
会让这事产生不太好的影响。
首先，作为清玄门现在最看重，甚至某种程度上受重视程度超过掌门的司阳。
如此冒然收徒，对清玄门来说面子上可能有些过不去。
若是司阳二徒、三徒倒无所谓。
但司阳的首徒若非清玄门人，那就可能说不过去了。
尽管司阳收了徒，理应等于是清玄门弟子。
但司阳现在尚无执教身份。
若由他收徒，那这徒弟从名分上来讲。
就很难说是清玄门人了。
此外，司阳在外历练一圈就收一个徒弟。
如此轻易收徒，必然会让一些人和势力产生想法。
若宁小翠的情况不传出去倒还好。
若是传出去了。
鬼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堆人以类似理由找上司阳，求他收徒。
当然，对于这些，司阳也有应对办法。
首先，正如他和宁无凡所说。
宁小翠天资聪颖。
哪怕在清玄门内门，冲进第一梯队都不是问题。
估计就算清玄门亲自给司阳安排一个大徒弟。
在天资上也就是宁小翠这个级别了。
所以司阳收她为徒，也不算拉低身份。
在这个基础上，清玄门对宁小翠的态度不会很差。
因此，司阳认为可以以自己面子，在程序上操作一番。
比如他在这里承认宁小翠是他徒弟后，先不对外声张。
而是将宁小翠带回清玄门后。
让宁小翠先以普通弟子身份进入门中修习。
然后再被司阳正式收为徒弟。
这样一来，既不违反在外收徒至少执教地位的规矩。
也能满足司阳首徒是清玄门人的要求。
同时把宁小翠的信息封锁在清玄门高层极少数人中，保证不对外泄露。
这样一来，就能同时回避三大问题。
而这个办法唯一的障碍。
就在司阳在回清玄门时。
还没让宁小翠成为他徒弟变成既成事实。
这时若清玄门高层不答应司阳。
那收宁小翠为徒一事，很可能就此作罢。
因此，现在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何让宗门高层同意此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