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审讯室。
坐在那捕头对面的是宁兰君,南意云和吕连成站在身后。
那捕头四十出头,络腮胡子,一双眼睛挺机警。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宁兰君,没多大反应,青衣使的衣服他还是认识的。
后边站着两位听雨楼指挥使,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样的大案子,能惊动听雨楼两大指挥使一起出面?
不是贪污案吗?漕运衙门的人几乎全都带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在漕运衙门混了多年的他,警惕性非常高,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了。
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这可是听雨楼的地盘,不管如何得稳住。
宁兰君拿着一份资料,认真看了一遍:“姓名?”他问。
“吴振东。”
“职位?”
“永安城漕运衙门捕头。”
宁兰君将目光停留在吴振东身上,正式开启今天的审问:“运河上发生了六起沉船案,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我乃随船捕头,六起沉船案我都在船上。”
宁兰君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当时沉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吴振东耸了耸肩膀:“还能干什么?船沉没,船上的人无能为力。”
轻易的试了一下,这家伙果然说谎了。
“真的吗?”
吴振东随口道:“不知道大人什么意思?六起沉船案,听雨楼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所有细节大人应该比我清楚才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吗?那天在漕运衙门,我已经回答过大人了。不管再问多少遍,我也是一样的回答,我不知道这样无休无止的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
“因为你说谎了,作伪证。”宁兰君一字一句,给面前的这位吴捕头施加压力。
吴振东稍微楞了一下:“我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何意?”
“你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宁兰君冷声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沉船案,案发的晚上也没有大风大浪。,粮食被大摇大摆停在官船旁边的船劫走了。船上的人,被人施了幻术,什么都不知道,脑子的记忆是别人设定好的幻想。”
吴振东苦笑一声:“大人在开玩笑,简直天方夜谭。”
“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心里清楚。而施展幻术的人,就在官船上。官船上无非三种人,捕头,捕快,船夫。捕快换了很多,六起沉船案是不同的捕快。船夫流动性很大,同样不是一批人,唯独你吴捕头,六起沉船案,都在船上。”
吴捕头脸色微变,饶是掩饰的很好,在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出现了波动。
“说吧,谁听命于谁?”宁兰君趁势步步紧逼。
“不知道。”短暂的愣神过后,吴捕头又变成了无动于衷的表情。
“这里是听雨楼,你觉的负隅顽抗会有结果?”
吴振东笑了,带着嘲讽的一笑:“你什么都调查不出来的。”
“吴振东……”
宁兰君只喊出这个名字,还没说完另外的话,眼前的吴振东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鲜艳的花朵冒出。
不断变大,不断盛开,一如那次船舱内一样,砰地一声,花瓣漫天飘洒。
吴振东没了,眼前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南意云大惊,不甘心的跑到吴振东刚才坐的椅子旁边:“怎么会这样?”
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的吕连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线索又断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宁兰君,叹了一声,大意了。
本以为将此人带到听雨楼就万无一失,哪能想到,对方能让尸体消失,也能让活人消失。
一巴掌拍向桌子,南意云不甘心:“吴振东是死了还是跑了?这妖术防不胜防。”
宁兰君看了她一眼道:“应该是死了,对方留下一个活的吴振东没有意义。”
“那现在……”南意云看向宁兰君。
“用不着灰心,一个捕头而已,对方既然谋划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朝堂之中没有党羽?一定有合作伙伴在各个衙门,否则他们的行动不会那么迅速,轻易成功。”
南意云和吕连成表示认同,两人更是惊讶,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对手,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神鬼莫测的妖术,更是前所未见。
三个人一起去了三楼,报告了这件案子的最新情况。
听完的沈长卿,很是满意的看向宁兰君:“不用着急,此案已经有了眉目,你们继续跟进。”
简单的话,三人心里有数。
“百花盛开的妖术,确实来自于山海国余孽。”沈长卿对三人的疑问,给了肯定的回答。
宁兰君想了想继续问:“据属下所知,山海国乃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国家,后来被大夏联合其他国家剿灭,这是沉寂多年之后,对大夏展开复仇了吗?”
沈长卿若有所思的道:“相比于复仇,复国或许是他们最大的筹谋。”
如果是复国,那么粮食和军需装备就有了合理解释。
汇报完毕,一行三人陆续离开了。
回到南意云的办公场所,宁兰君说了长丰县的事:“事不宜迟,长丰县有必要去一趟。”
南意云直接道:“我和你一起去,吕哥你留在这里,继续跟进三桥会和空明会的调查。”八壹中文網
吕连成答应着点头,末了还交代了一句:“对方实力强横,万事小心。”
两人点头应允,他们明白,谁也没有大意的资本。
……
新宅变成了宁府,挺像那么回事。
朱红大门,气派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朝廷大员的府邸。
余光散去,黄昏归来的宁兰君,照例是江夜牵着马去了后院。
在婴莺儿姑娘的安排下,吃了晚餐。
并告诉她明天要出门一趟,至于什么时候,目前还不得而知。
莺儿姑娘让他放心去办事,家里不用操心。
宁兰君回到房间,修炼了一会儿,那只鸟准时出现。
“好无聊啊。”站在窗台上的鸟儿叹着气道。
“明天出门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好啊。”鸟儿高兴的上下翻飞。
这傻鸟……
宁兰君睁开眼,可不敢随便说了,一只鸟儿脾气都那么大,找谁说理去。
我又不是你娘,也不是你相公,凭啥惯着你。
宁兰君摸了摸自己头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出去了可别惹事,听话点,惹了事,坏人把你炖了吃。”
“我烧他。”
“怕的就是你这样。”宁兰君瞪了一眼那傻鸟:“总之,听话。”
鸟儿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