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女剑客(1 / 1)

虽说是小镇庙会,可大过年的闲人多,大人小孩,扶老携幼,真的很热闹。

自行车根本挤不进去,冯荞和小胭便把自行车找个地方放好,姐俩轮换抱着个孩子,随着人潮闲逛。

果然是“小孩庙会”,刚过完年也少有别的东西卖,全是卖好吃的好玩的,各种零食,糖果瓜子儿,麦芽糖柿子饼,鲜红诱人的冰糖葫芦;各种点心果子,蜜三刀、羊角蜜、撒满白芝麻的桃酥;还有各种小吃面食,油煎包子、椒盐烧饼、白胖胖的豆沙包……

各种好玩的,大气球小风车,木制的大刀宝剑,吱吱响的小竹笛,绘着彩色花纹的泥哨子……尤其各种各样的花灯,都是手工扎成的,这不是马上到元宵节了吗。

冯荞和小胭抱着娃娃看了半天,小胭撇嘴,小声跟她嘀咕:

“姐,这个花灯,我看也不比我扎的强,还那么贵。弄点儿高粱秆子,花纸彩线,以前没有卖的,每年元宵节,都是我给大宝扎。”

“嗯,我小时候也扎过。”冯荞也小声跟她嘀咕,“干脆,我们回去给娃娃扎一个,我还会剪花,咱弄个独一无二的。”

一拍即合,不买花灯了,继续逛别的。

一圈转下来,两人买了一大包吃食和零嘴儿,驴肉火烧、油炸馓子、咸的甜的小麻花……当然也没忘了给娃娃买玩具。

很多东西娃娃不认得,也不会说,可小手却会指着要,冯荞给闺女买了一串扎成苹果样子的气球,一个木制手绘的拨浪鼓。

那时候的小孩玩具,就都是手工做的,十分有意思,很多东西小胭从来没见过,这倒霉孩子从记事起就是大集体经济,她哪里赶过庙会呀。还别说,有的小玩意儿冯荞也是头一次见。

姐俩在一个卖绒花的小摊跟前停了下来,拿着人家的绒花研究。说是小摊,其实用的是卖糖葫芦的那种草把子,草把子上头插着好多鲜艳的绒花,能够折叠,打开来就成了各种形状的绒花,仔细看却都是彩纸和染了颜色的羽毛做的。

商贩是个乐呵呵的老头儿,一看这姐俩,穿着鲜亮打扮齐整,就连怀里抱着的孩子也穿得那么漂亮,都是好料子的新衣服,尤其冯荞身上那粉绿色滑雪衫,可不是一般农村人舍得穿的,便格外卖力地推销起来。

“这都是你自家做的?”冯荞好奇地问。

“都是我老伴儿亲手做的。您多买几个吧,插在家里可好看了,还能给小孩当玩具。”老头乐呵呵地说,“多少年没做了呢,不让卖,今年可头一回。”

“我还真没见过。”冯荞拿在手里把玩,她抱着的娃娃见了颜色鲜亮的东西,伸着小手来要,冯荞怕她扎了手,便把竹签做的柄折断尖头,才小心放在娃娃手里拿着。

“娃娃,只能拿着玩,可不能吃啊,不许往嘴里放。”

果不其然,娃娃拿到手里,便赶紧往嘴里塞去了,冯荞赶忙捉住她的小手,笑骂:“就知道吃,不能吃的,只能玩。”说完示范性的“呸呸”给娃娃看。

娃娃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眼看看妈妈,似乎有些困惑:这个鲜艳好看的东西看起来挺好吃啊,不能吃?不能吃还有什么用!

怕她啃一嘴羽毛,冯荞只好把绒花拿回来,给娃娃手里换了个拨浪鼓,让小人儿摇着拨浪鼓玩。

“小胭,多选几个,好玩儿。”

小胭兴致勃勃一个个看过去,两人讨论着哪个好看,很大方地一口气选了五六朵,都拔下来拿在手里,给摊主付钱。

“姐,我这还是头一回赶庙会呢,可真热闹。”

这倒霉孩子的年纪,别说庙会了,恐怕赶集都没有过,算算正好在她七八岁能跟着大人赶集的时候,农村集市也就萧条得差不多了,哪还搞得起庙会。加上早前寇金萍养着她,饿不死就行了,绝对不会有心带她赶集的。

“去年听说就恢复庙会了,我当时刚生完娃娃,还坐月子呢,没来成。”冯荞问,“去年你咋也没来逛逛?”

“去年我们在村里,早也不知道有庙会,我好像跟二哥三哥上山去玩儿,就没来。”

“二哥……”冯荞啧了一声,心思转悠,便笑着说,“你说咱们二哥都二十七了,还没结婚娶媳妇儿。年前我还以为能有好消息呢,有些人可真磨叽,我等得都着急了,咋还没动静。”

她明明没提别的,小胭却瞬间红了脸,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喜欢二哥不由自主就喜欢黏在他身边,那点儿小心思哪瞒得住人呀。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呀,直接表白?又好像没那个胆,万一她直接表白了,二哥不接受,她怎么办呀?

对于小胭来说,这事儿可真愁人。

两人抱着娃娃,逛了半天,中间还遇上带着大宝来赶庙会的大堂哥,随手就送了俩妹子一袋刚买的米花糖,冯荞也把她们买的一堆吃食分了几包给大宝。

跟大堂哥分开后,两人说逛得也有些累了,就拎着一大堆东西往庙会外头走,看见炸油条的没忍住,又买了一串油条,卖油条的人把油条裹上草纸,用干净的麻绳拴着给她们。

“哎,咱们再去买点儿烤排,今天中午烤排卷油条,弄点儿好吃的萝卜干,姐你也留在厂里吃吧。”小胭笑。

“行,你去买烤牌。你倒是提醒我了。”冯荞沉吟,“嗯,我看厂里也得弄个小食堂,让路远的工人吃中午饭。”

冯荞顿时琢磨起小食堂的事儿,厂里现在也二三十号人呢,以前人少,路近的回家吃,路远的大都自己带饭。有时候杨边疆回家吃,有时活儿忙了,他就跟住在厂里的小武弄点儿煎饼啥的,中午简单烧点汤炒个菜,在厂里吃。

要是办个小食堂,跟原先农具厂那样的,工人自己合伙凑钱吃饭,倒是方便了很多。

她正琢磨事儿,换在小胭怀里抱着的娃娃又看上新玩意儿了,指着人家卖的长气球,也不会说要,就一个劲儿喊:“妈妈,妈妈,咿呀!咿呀!”

小娃娃现在就是个颜色动物,长气球鲜艳醒目,可把她吸引了,冯荞于是问了价钱,给闺女买了一个玫红的,一个绿的。

她一转脸,眼角瞄到两个妇女跟在她们身后,好像在盯着小胭看,还是盯着娃娃看?娃娃抱在小胭怀里呢,小胭注意力全在娃娃身上,小心抱着孩子,大约就没留意别的。

冯荞不由得就注意看了两眼,她知道她家闺女招人稀罕,谁让她家宝贝闺女长得太漂亮,穿得也太漂亮呢,走在路上总有婶子大娘们喜爱地多看两眼。

可那两个妇女的表情也不像喜欢人家小孩子,这么一想,冯荞便感觉这俩妇女刚才也遇见过,好像刚才买绒花的时候看见过一眼。难不成跟着她们的?

冯荞顿时就警觉了,人贩子?哎呦敢跟她抢闺女?怕是有点难度。

冯荞买完气球,怕娃娃拿不好扔了,就把气球拴在娃娃小胳膊上。

“现在回去?”冯荞把娃娃抱过来,笑着逗她,“哎呦娃娃,你可越来越重了,抱你都累人,赶紧学会走路吧。”

冯荞抱着娃娃,换了小胭拎着一大堆东西,走出逢庙会的街口,看见卖甘蔗的,也觉着新鲜,那时候可少见南方水果,平常只有北方的梨子苹果,便也买了一大截,扛着往回走。两人一边离开庙会,一边就开着玩笑。

“姐,咱怎么买了这么多呀?拿不了啦。”

冯荞:“使劲吃,多吃点儿放在肚子里,就不用拿了。”

“吃也吃饱啦。”小胭笑弯了腰,“我刚刚又跟娃娃把那个冰糖葫芦吃了一串。你没看娃娃那样儿,不让她吃她要吃,给她嘴里一点儿,酸得她直咧嘴,完了还要吃。”

“哎,我记得我小时候没这么馋呀,小吃货。”冯荞抱着闺女笑她。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庙会,总算没那么挤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两人往她们放自行车的地方去,冯荞却留意瞥了一眼,赫然看见刚才那两个妇女还在跟着她们。她索性转过头,故意盯着那两个妇女看。

她一注意,小胭便也跟着转头去看,也只随意看了一眼,然后神色稍稍一怔,有些疑惑的样子,便又看了一眼。

“今天咋老遇到这两个人,你认识?”

“应该……不认识。”小胭迟疑地摇摇头,“老跟着我们做什么!”

“咱们赶紧走吧。”冯荞说。

走出不远就到她们放自行车的地方了,俩人放下东西歇口气,嘻嘻哈哈地互相埋怨买的东西多,小胭忙着把东西往自行车上放,冯荞一手抱着娃娃,拉开童椅上的小毯子,把娃娃放进童椅,笑着说可真累人,幸亏娃他爸有远见让小胭跟来了,以后可不能抱娃娃赶集。

“你是……小胭?”

冯荞一回头,竟然还是刚才那两个妇女,其中一个两眼紧盯着小胭,那目光太过关注,很让人觉得不对劲。

冯荞看了看小胭,小胭似乎还在愣怔,冯荞警觉地一边挪动身体护住娃娃,一边就反问:“你认识我们?”

那妇女没回答,却盯着小胭:“你……你真的是小胭?你……你还认得我不?”

那妇女一脸激动,就往小胭跟前去了,伸手想要拉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愣怔的小胭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倒霉孩子一把抽起她们刚买的甘蔗,随手一抡,硬生生往两人之间砸了过去,那妇女忙不迭往后退,小胭拿甘蔗一指那个妇女,尖着嗓子骂道:“你谁呀?我不认识你,你赶紧滚开。”

那妇女顿时愣在当场,脸色一白,旁边跟她一起的妇女开口说道:“你不是小胭吗?哎你这孩子……”

“滚!”小胭把甘蔗一抡,指着另一个妇女又骂了一句,“快滚!你谁呀你!”

小胭拿着个甘蔗,跟那两个妇女对峙着,那气势倒像是拿了一把宝剑,然后她狠狠瞪着眼睛,小脸紧绷,扭过头来看着冯荞说:“姐,我们走。”

小胭说完,推开自行车骑上就走,一手骑车,一手还拎着那段足有一米长的甘蔗,冯荞只知道情况不对,她扫了那两个妇女一眼,赶紧也骑上车带着娃娃走人。

冯荞追上小胭,瞟了一眼小丫头紧绷的脸色,再看看她手里拎着的甘蔗,心里揣测着,那两个妇女到底是什么人,让小胭这么生气。

怎么说呢,这小丫头平常总是小兔子似的,以前在冯老三家,她就整天怯怯的像个空气,便是被冯小粉欺负也默不吭声忍着。后来到了二伯娘家,二伯娘性子爽利,一家子厚道人,她总算过上了几年好日子,整天乖乖巧巧地傻乐呵。

刚才拿甘蔗的那个架势,倒像个戏台上的女剑客,颇有几分二伯娘的任侠风范了。

老半天,冯荞才缓缓地说:“小胭啊,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凶,刚才咱们在庙会,真该给你买一把宝剑的。”

小胭:……

想到庙会上卖的那些画着花纹的木头宝剑,再看看手里的甘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依地叫了声:“姐!”

“说吧,咋回事儿?”

小胭沉默了一下:“姐,没什么事儿,你不用担心。”

“你说我能不能放心?你自己告诉我,还是回家让二伯娘问你?”冯荞语带威胁。

“姐,真没什么事儿……可能是我亲爸那边什么老亲戚,我不太认得,反正都不是啥好人。”小胭犹豫了一下,央求道,“姐,你可别跟二伯娘说,免得她担心。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最讨厌了,当初我成了孤儿,没一个过问我的,我不恨她们,可也不想看见她们。”

这样啊……冯荞心里却没有打消疑虑,真要是这样,只能说这小丫头反应也太过激了。

不过冯荞觉着,小胭从小长这么大,不是个没脑子的,就嘱咐道:“小胭,我反正不认得,你自己心里有数,有啥事赶紧跟我们说,家里有哥有姐,有啥事也不用你自己担着。”

“真没事。”小胭赶紧保证,怕冯荞不信似的,忙又说,“今天算我倒霉,走路遇上了。姐你放心,反正平常也遇不上的,我骂两句出出气也就完了,没事的。”

冯荞心里默默慨叹,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小成了孤儿,甚至还不如她,她虽然从小没了亲妈,可还有二伯娘他们护着呢,小胭更加不容易。这也是冯荞一直同情照顾小胭的原因。

好在现在都熬过来了,这孩子也是个知足的,知道感恩,从小心眼儿多,可却没有坏心眼,对谁都挺好。

可越是这样,冯荞对刚才那两个妇女的身份越发好奇。据她所知,小胭的亲妈在她爸出事后不久,就改嫁去了外省,许多年都没有半点音讯了,难道那两个是小胭的小姨或者舅妈?

要真是,那可够可恨的,也难怪小胭那么生气了。想起当初小胭从寇金萍那儿逃出来,冯东冯亮曾经找过小胭的舅舅和小姨,那些人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寇家的孩子凭啥让我管?狗吃了猫啃了,也不该让我养。

想到这些,冯荞一阵心疼。也许是她自己曾经的经历,才让她更加能体会这种心情吧。当初小胭爸出事,小胭才不过三四岁呢。

两人拐上去往工具厂的路,冯荞就跟小胭聊了起来。

“小胭,你是三岁的时候……你爸没了的吧?”

“三岁多一点。”。

这不是个让人想回忆的话题,以前两人都没有聊过,一晃十几年过去,小胭都已经十七了。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忽然有一种诉说的**,慢慢跟冯荞聊了起来。

“也就三岁半不到吧,那时候啥也不懂。其实那时候我奶奶还在,我爸没了以后……我亲妈没到半年就熬不下去了,回了娘家,然后不久就改嫁了。把我丢给我奶奶,可我奶奶因为我爸的死,坑得也害了病,我妈再甩手一走,我奶奶统共又熬了一个多月也去世了,我没人管,村民邻居轮番照顾了我一阵子,从这家丢到那家,后来就被丢给了大姑……”

“大姑答应养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我爸和我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得归她,村里也答应了,很快她就把我家老房子给卖了……”

还有这前情?冯荞心说,要这么说,寇金萍带着小胭改嫁给冯老三,还真不能算她对小胭有什么养育之恩。

“那时候我小,很多事都是长大些听别人说的。”小胭低头淡漠地笑,“姐你知道吗,我爸这一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大一些了,过年过节我去给我爸、我爷爷奶奶上坟,还偷偷跑去看过那个老房子,卖给了同村一户姓周的人家,院子门口有一棵大洋槐树,我好像还有点儿小时候的印象。去年那个房子被拆了,人家盖新房了。”

小胭娓娓道来,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冯荞却被她说的心里有些发酸,这倒霉孩子可太不容易了。

☆☆☆☆☆☆☆☆

正聊着呢,冯荞心里明明还沉甸甸不好受,小胭却忽然天外飞仙似的来了一句:“姐,娃娃困了。”

冯荞一低头,还真是,大约是赶庙会玩得累了,小人儿靠在童椅上,包着小毯子打盹呢。冯荞抬头看看也到了厂子门口,就故意没叫醒她,进到厂里轻手轻脚停好自行车,小心抱起小娃娃,送她去睡觉。

厂里没有别的床,就只有小武和另外两个工人住了一间屋,怕尿了床,小胭仔细在小武床上铺了一层小被子,冯荞就把孩子放在小被子上,看着她吧唧吧唧小嘴,香香甜甜地睡了。

冯荞蹑手蹑脚关上门,从屋里出来,却又怕宝贝闺女醒了没人听见,索性拿了凳子,拉着小胭在门口晒太阳。小胭这个本该上班的工人也就心安理得继续赔老板娘摸鱼。

俩人一边舒舒服服晒着,一边就把刚才庙会上买的一大堆好吃的拿过来,一样一样打开了吃。

“小胭啊,你说,厂里办个小食堂咋样?”冯荞咬着柿子饼说,“也不用专门安排人,就这么三十来号人,路远在厂里吃饭的估计顶多十几个人,就是弄一套吃饭家伙,有一间屋,每天一两个人轮流做饭买菜,大家午饭就好解决了。”

“好事啊。”小胭点头,“我看行。”

“哎我看等咱这厂子发展起来,前边再盖一排房子,房子多了也留两间给工人当宿舍,不然跑远路的工人不方便,有个宿舍还好加班干活。”冯荞往屋里努努嘴,“这不是就有人在这儿住吗,可是人多住不下。”

“……也行,你想的周到。”

两人吃着聊着,冯荞就一直留意观察着小胭,这小丫头……果然有些心不在焉,分明心里还有事啊。

娃娃一觉睡到过了午饭。难得媳妇和闺女在厂里吃一回饭,杨边疆本来打算带她们下馆子的,可闺女睡觉没醒,又不知等到啥时候醒,索性就派小武去镇上饭店点菜,就在厂里吃。

小武这孩子也是个有眼色的,师娘在呢,师父点的菜都是师娘爱吃的,他自己一样样拿回来,冷了可就不好吃了,便找了一家最近的小饭店,点好了菜自己不拿,却嘱咐人家用食盒送来。

果然不多久,小饭店老板娘亲自拎着老式木制的食盒送了饭菜来,大白菜炖牛肉,红烧花鲢鱼头,酸辣土豆丝,干扁豆皮炖猪肉,还有豆芽粉丝和麻辣豆腐。老板娘笑哈哈地说,今儿过年第一天开张,他们又是头一份生意,还送了一道芹菜炒肉丝。饭要了两样,大饼和杨边疆爱吃的白米饭。

杨边疆停下工作,招呼小武和本打算回家吃的李师哥一起吃饭。

李师哥一伸头:“嗬,边疆这小子,今儿可真阔气。”

小武:“那是。师伯您也不看看谁来了。”一转脸就笑嘻嘻跟冯荞说,“师娘啊,您往后能不能多来?您一来,我就能沾光吃好的了。”

“这么多菜呀,姐夫你点菜咋也不说一声。”小胭忍不住说杨边疆,“我们赶庙会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呢,还有油条和烤排,这哪吃得完呀。”

“不碍事,使劲儿吃。”杨边疆光想着媳妇爱吃的,一不留神就点多了,就笑笑说,“吃不完还有小武呢,晚上他热热吃省得再做了。”

小武顿时:啊啊啊我师父最疼我!

娃娃这一觉睡得长,冯荞和小胭吃着饭也不敢放心,便轮流跑去看,直到她们吃饱喝足,悄悄推门进去,小人儿才睡醒,大约是到了生地方,醒了就哭了两声,冯荞赶紧抱起来哄。

等小娃娃吃了饼干喝了奶,冯荞趁着太阳多高,就收拾先回家去了。临走时终究有些不放心,就嘱咐杨边疆,叫他这两天对小胭多留意些。

“怎么了?”杨边疆问。

“也没怎么,我就是有点儿心里不踏实,这死丫头心眼儿多……我怕她有事瞒着我。”冯荞说,“你留意下就行了,尤其留意有没有生人找她。”

“嗯,行我知道了。”杨边疆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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