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连忙大步上前走到南荞身边扶住她，“你怎么了？”
察觉到身边人是秦昱，南荞松了口气，语气虚弱的开口道：“有点不舒服。”
公寓楼下的灯光明亮，照射在两人身上，在台阶上投映出两人的倒影。进了电梯，南荞倚靠在电梯壁上，胃里在上下翻涌，她强忍着恶心，抬眸看向秦昱，“昱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时候她总是叫秦昱哥哥，现在两人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秦昱似乎没觉察到她称呼的变化，黑眸落在她身上，眉头蹙起，眉眼间带着几分压抑的冷戾，但开口，声音却是温和的。“来C市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嗯。”
南荞没多想，对于秦昱他们这样的人，想知道她的住址，很容易。电梯门开了，南荞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往家门口移动。秦昱见她这幅模样，想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南荞却是微微避开了，轻软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些沉闷，“我自己可以。”
秦昱没说话，默默收回手，敛眸掩盖住眼底的一片暗色。进了公寓，南荞坐在沙发上缓了几秒，看着站在一旁没动的秦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水在餐桌上，你自己倒一杯。”
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动了，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全身仿佛被碾压过一般。这次化疗，不仅持续的时间长，结束后也很难受。秦昱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南荞摘掉帽子和口罩后暴露在明亮灯光下的惨白脸庞，连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打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荞荞，你到底怎么了？”
南荞现在的模样，不像是纯粹的不舒服。“我……咳咳……”南荞话没说完，却猛的咳嗽起来，顾不得秦昱还在，连忙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捂住嘴。一股铁锈味自喉间上涌，顷刻间，洁白的纸巾沾染上了几点红渍。红色的血迹在洁白如雪的纸巾的衬托下，格外显眼。秦昱觑见纸巾上的红色，一瞬间撕破了温和的伪装，凑近南荞半蹲在她面前，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角处的疤痕也沾染上了几分凶戾。“荞荞，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嗓音磁沉低冷，带着几分勉强压抑的克制。南荞松开手，脸色一片惨白，向来澄澈的黑眸也暗淡下来，沉默几秒，唇角泛起苦笑，“我生病了。”
“肺癌。”
肺癌！秦昱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再开口，嗓音有些哑，“多久了。”
说了实话，南荞反而淡然了许多，“半年多了，已经中期。”
“治疗的希望不大。”
晚风透过窗户缝隙卷进客厅内，却没带来丝毫的凉爽，反而带来了满室沉闷。秦昱静默不语，半响，站起身坐到南荞身边。“才中期，还有希望，可以去国外治疗。”
秦昱看着南荞，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南荞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门口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