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他随手扔纸去垃圾桶,“他们在京都。”
京都。 那边估计要跟闵家抢人。 林烟有所耳闻。 “那也要看,电脑给我。”
林烟轻轻推搡闵行洲的手臂,身体挪动的时候,身体在他面前上下晃动。 闵行洲想起那夜,塞在她身前的百元钞票,眼眸沉了沉。 不勾引人,她一定是不舒服。 闵行洲弯腰伸手,把电脑放她怀里,“我的小女秘书,好好拿,你可是摔坏了一个。”
一听,林烟恍恍惚惚回忆那晚穿的秘书制服,他工作太认真差点忽略她,就不小心扔了总裁的电脑。 林烟容易害羞,差点咬到舌头,凑到他耳边,“我真不是故意,总裁自己不也玩得挺尽兴,你在我身上从来不会吃到半点亏。”
闵行洲哼笑了声。 她的娇气,都在他喜好的点上。但希望她永远这样柔情似水。 林烟小声提醒,“总裁离我远一点,刚拔针灸。”
闵行洲笑笑抬手,微微摊开,远离她一些。 “你看我敢吗。”
林烟:“我看你敢。”
好一会儿,林烟盘腿坐在地毯,在闵行洲脚边,电脑放在茶几,点开,查看闵家那边照顾小宝贝的过往监控。 她挺认真看,后脑勺正对着闵行洲,简单用珍珠发夹盘发固定,轮廓漂亮的耳朵已经干干净净。 自从出国治疗,她没戴助听器,听力已经逐渐恢复,戴上助听器后周围的声音太尖锐刺耳。 陪她治疗整整46天。 知道针灸扎林烟疼,每一回,闵行洲都陪在她身边,弯臂一揽,夹她整个人在怀里。 “不疼。”
“疼…” 她额角冒出丝丝虚汗,娇躯抖了那么一下,偎在闵行洲的怀抱,衬衫被她扯得松散。 她林烟还晕针。 医生慢慢说了句,“我没办法轻点,太太您忍着些。”
林烟闭了闭眼,倔犟地说,“你扎。”
医生点头,“好。”
针慢慢捻进后脑勺的时候,她一口咬在闵行洲的虎口,牙齿锋利得要命。 闵行洲抬头睨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极为忍耐,喉咙骨泻出一声性感地‘嘶——’声。 到底谁疼。 外人兴许会笑林烟不懂事爱撒娇,可林烟分明只对闵行洲撒娇,独一份偏偏给了他。 林烟也怕闵行洲疼,慢慢松了齿牙,破为歉意地眼神看向他。 闵行洲笑笑示意自己没事,把手递回她唇边。 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落下的齿印,林烟落下一吻补偿,“疼不疼。”
闵行洲眉眼淡然,“不疼。”
她双耳听力正常的那天,她没有第一时间和任何人分享恢复的喜悦,而是站在莫斯科街头看当地人举行的狂欢节。 闵行洲过来的时候,问坐在沙发里喝咖啡的教授。 “人呢。”
教授站起身,绕到沙发后推开玻璃窗户,示意楼下,“太太在下楼。”
闵行洲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下看,林烟站在街灯边,围着大大的围巾,人群里并不是很显眼,看起来最弱不禁风的绝对是她。 “太太的分呗测试正常,这段时间恢复得好,多亏了您那边带过来的中医针灸理论。”
教授补充,“往后也需要注意分呗过大的噪音会对她二次影响。”
闵行洲没搭腔,转身。 青云拉开门,“安排专机回港城吗。”
他嗯。 青云点头戴上耳麦,走另一边通道离开。 七爷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除非他真的开心。 闵行洲下来时找不到林烟人,有些恼火。 一瞬之间。 他表情沉翳得厉害,寒气一寸一寸弥漫开来,蹙眉捏了捏太阳穴,“找太太。”
“是。”
保镖点开耳麦,扒开人群中寻找,从街头到街尾,十余个黑色西服的保镖在人群里行色匆匆的找人。 闵行洲真怕她高兴跑了,又或者遇到什么事。 特别厌恶找不到她的时候。 街头的俄风楼宇挂满亮晶晶的小闪彩灯,音响开着音乐,打扮成各异服装的居民手挽手跳舞,甚至有漂亮姐姐伸手邀请林烟加入跳舞的队伍。 她搭手,港城的公主有的是舞蹈天赋,很快就学会,被围在队伍包围圈中央。 对方外语询问,“你的名字,华夏来的?”
“是的,林烟。”
她同样用外语回复,大大方方。
“欢迎来这里玩。”漂亮的白肌肤小姐姐问她,“你是自己来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好玩的地方。”
“和我的爱人来这里治疗疾病。”
刚说完,她的手臂被什么抓住,带她离开狂欢队伍。 这个野男人,说一不二。 太子爷大概是在生气,这阵仗吓得林烟心砰砰直跳,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他背影冷漠,声音阴恻恻,“不省心。”
“七哥——”林烟发嗲。 林烟是懂在什么时候服软,才能降服闵行洲易暴易怒的脾气。 “我就是好奇,才进去玩玩的,这段时间天天被扎针,很疼的。”
那种硬生生被捉疼的求生欲。 在林烟面前,闵行洲并非不好哄的人,她言语发媚,撩拨闵行洲心软,就够了。 闵行洲怒火藏不掉,“就会骗我疼你,我很好骗么。”
“说什么。”
林烟假装听不见,“大点声。”
他态度强硬,“以后不许乱跑,再有下次,绑起来锁家里。”
林烟撩开鬓间的一缕发,歪头对着他,“闵行洲在的地方,我才不怕出事。”
他反问,“哪来的自信。”
林烟感慨,“你给的。”
他的好,他的坏,她都领会过闵行洲的手段,这是绝对的自信。 林烟不是故意消失,单纯高兴来了兴致,“给你看看,我兜里有什么。”
闵行洲睨她,“什么。”
林烟扯开大衣外套的口袋,另一边手捉住闵行洲放进去,“你摸摸。”
他摸了。 是主持给他的平安符,给了林烟。 闵行洲嗤笑,也不是跟她计较的人,眉眼不动声色,“捡来的。”
本还受宠若惊的林烟眉眼瞬间搭垂下来,低低哦一声。 闵行洲察觉她的情绪,“不开心?”
“我以为是你亲自求来,然后送给我。”
一想到不是,林烟心底期待的东西全落空。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怎么去做这么无聊的事呢,至少,在发现兜里有平安符时,她是幻想过,是闵行洲亲自求给她。 闵行洲斜了她一眼,“都一样。”“不一样。”
这回到她生气了。 黑色迈巴赫正正停在她面前,未等保镖下来开车门,她伸手一拉,自己坐进去。 闵行洲不清楚她莫名其妙的气从何而来,女性这种生物你要是不哄她,她会更生气。 “我求的。”
他老实说,“行了没。”
林烟看向窗外,哼了哼声。 她也不信闵行洲哄人的鬼话。 于是,闵行洲就不说了,作一会儿她就自己好了。 哪次不是,刚上私人飞机,林烟已经钻到他怀里娇滴滴发浪。 林烟甚至喜欢他西服上淡淡的圣木檀香,和烟草味不同,圣木很高级,淡淡的味道像极了他卓绝贵相的眉眼。 “老公——” 闵行洲一边抚摸她的肩膀,一边应,“在。”
“能不能让飞机飞快点。”
她就是有目的。
闵行洲斥她,“胡闹。”林烟鼻音重了,“我要妍熙。”
他含笑睨她,“要不你来开?”
林烟坐直,“我不会开飞机。”
闵行洲揉她发顶,还是喜欢宠让人省心的林烟。 一路,虽高空晴朗,航线还是比较慢。 看见他坐在书房的沙发喝茶翻报纸。 林烟冲了杯咖啡,靠在吧台搅动,“这一治,算过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钱吗。”
闵行洲沉默,翻开下一页报纸。 单成立研究所研发医学技术,投入的美金都不知道花费多少。 又暗中在全国各地打听最好的民间中医老者。 半响,他慢条斯理开口,“PM集团已经分支医学机构,进军医药研发领域。”
林烟睁大了双眼,“真不愧是个商人。”
“想什么。”
他轻轻抬眸,“药物大部分免费提供技术投入合作乙方工厂生产。”
林烟反问,“什么意思。”
闵行洲推报纸到一旁,“任何一位先天或后天耳聋患者,PM集团成立资金会无偿提供。”
他补充,连带眼神也变得冷漠,“其他的,我可管不了,大家有手有脚,轮不到PM集团扶那么多人走路。”
说他好,他真不是什么善心大好人,骨子里还是很资本运作集团名声,收了一波闵家在世人眼里无条件提供药物的大善举。 说他资本,他偏偏不会靠收割医学领域来赚钱。 可他分明就是冷漠无情。 闵行洲从商领域的心思,她不容易猜透。 但与她无关。 “高手。”
林烟手撑下巴笑,“又在闵总身上学到一招。”
闵行洲仰在沙发微偏头,他不会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回港城后,想想,他还是亲自去一趟道安寺还愿,继续捐钱。 他虽是个商人,也绝不会做从医学领域之中来赚钱,他觉得这很卑劣行径,世人寻医治病已经是历劫苦难火海,药和技术自然可以免费给大众。 研发部门的教授也需要发昂贵的工资和投入,他不可能单方面无意义的付出。 自然,PM集团成立医学会分公司,全球与PM集团合作领域的龙头企业纷纷参与其中融资。 卖这位财阀的面子,多占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