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段插曲。
林烟自然了解,闵行洲的朋友也有姓叶,就是那个叶家。 安排年少的叶焱出国,还是闵行洲出手。 林烟突然告诉妍熙。 “你姓闵,你父亲是闵行洲,你太祖父一门姓宋,你来自港城闵家,不是每个人接近你都会把你当成真心的朋友,但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妍熙手插衣兜笑了笑。 “入冬了,好冷的耶妈咪。”
林烟看着她的小身影。 都不知道她是听不懂,还是什么都知道。 妍熙懂,风云莫测,不是每条路都那么好走。那边帝都圈子的人如果有人以此接近她利用她背后的家世身份,闵家会被拖进斗争漩涡。 袁左打开车门,“小小姐,您回老宅吃饭还是回西央。”
“老宅,太奶奶病了,我要搬回去住几天。”
妍熙坐好,自己拉安全带系,“你记得跟闵总说哦,告诉他这几日不用太想我。”
妍熙站在闵家老宅大门。 那些事发生,妍熙不傻。 叶焱不想让程厉晋难堪,主动撕破脸皮。 叶焱…同样不喜欢廖可可的不信任。 妍熙没再有把兔子关笼子的习惯。 林烟教了她两个字:自由 嗯,她把兔子养进更大的花园,更大的房子,好吃好喝伺候,时不时去瞧一眼喂喂萝卜。 够自由了吧。 那可是三百顷的花园。 她偶尔收到叶焱的“骚扰”信件,总问她:“知道廖可可同学在做什么吗。”
她觉得这人很神经病。 妍熙猜,一定是可可在复习功课没搭理叶焱。 妍熙让袁左处理,之后终于清净,没再收到骚扰。 可想想,他一个人漂泊在异国他乡,父母家人可都不在,也不能照顾他了。 同样,这样想的不止是她。 程小四想偷偷给叶焱寄东西。 可是… 那天,妍熙放学回老宅溜达。 刚进门。 妍熙看到管家领程小四去后花园,声称要见她的财阀爹。 妍熙好奇,悄悄移步跟去看。 迟来的雷雨淅淅沥沥滴落。 乌云压来,老宅院里亮起盏盏中式方形体的灯。 橘黄色的灯气氲散,这雨,下得温柔不少。 中式苑墅的长廊下。 少年白色的高领针织,谦恭地弯腰,领子巧巧低了低,是少年已经显得清晰的喉结。 闵行洲背身,手指勾着一只小小的红色绣球,大抵是哪盏灯晃的太厉害,被他顺手摘下来。 还是黑色西服。 黑色啊,在他身上越发没有温度。 闵家在他手里越走越高。 岁月的叠加,那位财阀活脱脱——没感情的人上人。 这些年,事业,财富,他站得稳稳当当。 “闵先生,你可以帮我寄点东西给叶焱吗,就是他平常喜欢贪吃的特产,不多。”
程厉晋不知道叶焱的地址,所谓兔子一事,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而很多人也不知道。 闵行洲纯粹帮旧朋友的忙,托孤照顾好那个孩子。钱,花销,都是让闵家族辈代为照顾。 他淡薄,“寄东西?”
程厉晋嗯。 闵行洲看了程厉晋一眼,一种毫不掩饰的冷漠,“我为什么要帮你。”
本质上,他还是那个闵行洲。 资本,现实,唯利。 甚至变得更明显。 程厉晋不卑不亢吐声,“晚辈不知道找谁,贸然前来确实冒犯。”
闵行洲瞧着激荡在池里的涟漪水圈,“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重要。”
程厉晋说。
闵行洲就是无情,对少年的友谊丝毫没感觉,“重要就自己办,求人托办怎么算重要。”真就是那种,你让他顺手帮忙拿点东西,他都要考虑很久算不算举手之劳。 程厉晋摇头说,“那不一样。”
闵行洲只是淡淡抬眸,吩咐人安排车送程厉晋回京都。 妍熙待的地方淋雨了,打了个细微喷嚏。 闵行洲回头,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件小外套,提步走去茉莉花圃后。 管家撑伞跟着。 小小的妍熙这就被捉到了,抬头笑笑,“淋了一点雨。”
管家撑伞。 黑骨伞下。 闵行洲弯腰,用极为温柔的动作,给妍熙穿好外套:“要听话,好好穿衣服。”
妍熙揉了揉湿漉漉的小手,天上落雨淋的。 “知道啦。”
闵行洲接过伞,父女一大一小缓慢有序踩在汉白玉瓦砖上,有说有笑地离开庭院。 “想吃什么。”
“爹地带我去城郊吃私房菜好不好。”
闵行洲浓眉漾着几分温润有骨的浅笑,说好。 他的腰,分明,在他宝贝女儿面前才会弯下来。 他的笑,分明,在他宝贝女儿面前才会毫无保留的显露。 他就是愿意哄。 “爹地还能再帮我一件事吗。”
妍熙自然敢在他面前提要求。
闵行洲猜准妍熙的要求,“小小年纪,说吧。”妍熙说,“叶家哥哥也是我朋友,我们上次都误会了他,我都不知道他家出了事。”
他迈开长腿跨过朱檐金漆门槛。 妍熙迈着小腿,步伐不约而同。 闵行洲告诉她,“在我看来,他并不喜欢你们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