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好奇怪。
林烟和闵妍熙在闵家老宅吃饭。 闵老先生估计瞧不清东西了,总说长廊的信灯少了挂坠的绣球。 妍熙没怎么注意。 闵老先生时不时瞧屋檐,愠怒。 “到底是哪个贼又拿我的绣球,总坏院里的摆设。”“八千块一个,我让人一针一线做的,这就给我扯走了。”
老先生念念叨叨。 林烟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 那些不见的八千块绣球在她的床头。 好像有的被她扔到沙发角落。 闵妍熙放下筷子,扯林烟的袖摆,“妈咪的脸快要贴碗碗了。”
林烟:“…” 老先生戴上老花镜,眯眼看林烟。 “是吃什么辣到了吗,脸怎么这么红,我让人给你换菜品。”
林烟拿纸巾,摆手连连说没事。 闵行洲来接林烟回家的时候,发现她脸红得像…像吃过什么药一样,用粉嫩唇釉修饰的唇瓣都抿得极紧。 闵行洲本还专心开车,听到她提绣球的事。 “爷爷在找那个贼,扯绣球的贼。”
闵行洲微微斜身看她,失笑。 还不是一时兴起,扯回家带给她玩。 她说,“你给扯了你也不说。”
可拿自己家的东西说什么。 “老婆。”
闵行洲抬手,摸一把她的脸颊,矜贵的笑了笑,“还要不要。”
她的脸在他温热的掌心微微移了一下,“要什么。”
“再去扯一个绣球给你。”
或许闵行洲就是故意的。 林烟别开脸,“爷爷会罚我们俩跪祠堂。”
闵行洲浅浅勾唇,单手扶方向盘开进大道车流。 港城的大厦霓虹越来越璀璨,不管过去多少日夜,闵行洲会是这样开着车,去某个地方接她回家。 偶尔安静,沉默一路。 偶尔谈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当初怎就愿意捧着一颗真心陪在他身边,还这么久。试图一点点驻扎进他心里,想想,林烟也就笑了。 遇见闵行洲,甘之如饴。 根本戒不掉的,不管是欲望与风月,夜里与白天,还是他温柔缱绻哄她的模样,还是他让她处于地位巅峰的乐趣,她都戒不掉。 如果他和她的故事放电视演,编剧是要他们明年今日分开,还是还能坐在同一辆车回家呢。 电视往往都求完美结局,是后者吧。 林烟还真做过一个梦。 脑袋混乱一片。 梦见闵行洲身边养了别的女子,温温软软。 财阀有情妇,这一点不意外,何况是分明薄情的闵行洲。 梦醒,她坐在沙发沉默了一宿。 闵行洲陪着她,给她温牛奶。 她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 闵行洲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搂她肩膀摁在腰间,“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她抬头,看进他的眼睛。 “做了个梦。”
“梦见我不够漂亮了,总裁身边有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你说她爱撒娇的样子像极了我,你迷恋清纯的她。”
新鲜感啊,毋庸置疑,是男人劣根里的通病。 林烟拿纸巾擦鼻涕,“你天天陪着她,很宠她,很怜惜她,把我丢在家里,你说….” ——林烟,什么都是你的了,你可不要太贪心 闵行洲揉揉她的掌心,低声说,“杞人忧天。”
她脸压在他线条性感结实的腰腹,这男人怎么随着年纪上来竟越有味道。 直到现在,她仍沉迷闵行洲的身材。 他弯腰,蹭在她发顶,“爬上来,哄你睡觉。”
林烟低低嗯了声,跳到闵行洲腰间。 他抱着她坐在床尾,轻轻地拍背哄。 他在她耳边低语。 说了什么,林烟也没认真听。 很多事,林烟后来没再犯矫情的去问。 她想。 男人在闵行洲这个年纪站在权势顶端,当什么都拥有了,好玩风流的心性也少了,趋利避害,求的更多是平淡吧。 可不管他求什么,他的人生也不能只有她林烟重要。 闵家,事业,地位…还有很多。 培养他们的妍熙呀。 他们的妍熙那么优秀努力,那么的懂事。 其实,她可以理解。 … 林烟收回思绪,车还在缓慢行驶,汽车电台播放了一首歌《富士山下》,她喜欢听的歌。 听到闵行洲低沉的声音说,“窗关了,风冷。”
林烟微微抬眼说知道了,看着后视镜外长长望不见头的一条路。 那段风水绝佳的地儿只有诺大的闵家一家,那一路的风景路灯,依旧奢华气派。 她都快忘记第一次踏进闵家老宅的情景了。 ——闵行洲,你会娶我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