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1 / 1)

12点钟,闵行洲离开茶室。  徐特助在开车,“尤小姐什么也没要,全退回来。”

闵行洲面无表情扫腕表,“她一向如此。”

他明白,尤璇不过外退而求其次,虚晃的把戏。  稳又纵,作又韧,自负又不甘。  闵行洲面对尤璇,心疼她身世,但感情平静。  徐特助望了眼后视镜,总裁以前意气风发的年纪玩得挺花,就一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说到底,真让总裁娶尤璇吗,他真娶不?名利,地位,家世,过硬的身份摆在那里,时间一长,会不介意情史丰富的尤小姐当枕边人吗。  尤小姐养在外面宠还好,不是歧视,尤小姐那些情史真没点道德。  你都不知道总裁以前有多洁癖,偏尤璇是例外,为尤璇打破无数底线。  尤璇以前主动撩骚总裁,时不时触他底线,他直接降低底线。  宠得。  送尤璇去唱歌,花钱给尤璇铺路,看她一点点万丈光芒。  他动真格的,迷恋的让所有人都不看好那段情,简直闻所未闻。  他有钱宠他图个新鲜。  好了,被甩了。  总裁的身份和手段追女人回来轻而易举,他没有追。  那阵子,受伤,落寞,眼里红血丝,烟瘾越来越劲儿。  总裁看到尤小姐和新欢肌肉男接吻合照,电脑被他一手推翻落地,丢下会议室的一众高管离开。  为爱付出的成本一旦过高,沉没的代价就盛涨。  偏执的占有欲,总裁身上淋漓尽致。  尤璇是作,可舍不得总裁这样稀有的金主,她回头,总裁还不乐意了,转身就走,可残忍。  他有那个狂妄的资本在风月场里抽身自如。  徐特助回想,谁驯服谁。  总裁压根没做什么,尤璇就按耐不住。  刹车等红灯,徐特助想,尤璇以前除了弄点小花招,没有害人性命的行为,这回估计咽不下孩子那口气,徐特助问,“老板,那条短信剩下该怎么处理。”

闵行洲神色淡泊,抬起头,“她没亲自参与,过了。”

尤璇卖弄小聪明,使坏的心思动了,但没行动,她招嫉林烟。  责任在他,过往太纵尤璇。  他不推到任何人身上,是他自己导致。  他认。  最初尤璇回头,钱财,照顾,偏袒他给了。  感情,名分他没法给。  给过,不承,就不兴第二次。  闵行洲看进后视镜。  徐特助眼神躲闪,只好继续说。  “尤小姐已经去工作,具体住哪我没问,会所已经没有她的赊单。”

闵行洲收回目光,翻看合同,点了根烟,捏在指间。  “告诉她好好生活,缺钱说一声,其他事不必互相打扰。”

徐特助点头,“好,我照办。”

要一下子对尤小姐不管不顾,其实不太现实。  爱过。  关系能抽,感情还有旧丝,孩子的存在,双方目前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除非像老爷子说的,总裁其实想过两个都要。  总裁想两全,谁都阻止不了,如今他是自己不愿了。  易利顷的跨国长途打进来,“你前妻如何,她可怕疼了。”

易利顷骨子里就不存在斯文儒雅,住着一个极端的情感暴徒。  “易利顷。”

闵行洲捏香烟的长指揉了揉眉心,很寡淡,“谈正事。”

那边,“我一朋友会接骨,法子不错,已经送你那。”

闵行洲挂电话,挨在座椅上继续签合同,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任响,闵行洲拖两遍才接。  刚接,易利顷就两个字,“小气。”

闵行洲说正事,“易家你有把握吗。”

易利顷,“我离开那天,易家的账户全清,是个局。”

易利顷懂,但他还是选择离开。  什么大义大道,不在他易利顷的第一位。  愿意配合警方,算不算仁至义尽。  烟雾入喉,闵行洲音感很重,说,“我们来一局。”

易利顷笑得缓和,“你真爱撒网。”

“网到你了么。”

“你说。”

“我开户,金茂湾放标。”

闵行洲玩着钢笔,沉默一会儿,“你来竟招。”

易利顷沉吟,“你不是给林烟了吗。”

闵行洲直言,“她不会弄房地产,留着没用。”

易利顷动了动唇,“钓哪条鱼。”

闵行洲没情绪,口吻挺沉,“钓出林家最后的底牌。”

易利顷,“万一敌人不上钩,你我多亏。”

闵行洲不同意易利顷的话,“盘的利益够大,廖局长刚发放土地规划许可证。”

金茂湾是港城最临海的地皮,海景开发的标签早就打上,林烟不会利用,不了解房地产,就一直在她名下拖着块好地资源。  当初是闵行洲拿下赠送给她,本意要教她开发利用,她不会。  易利顷反问,“有情敌是我们这样和平相处的吗。”

“你少贴金。”

闵行洲盯着燃半截的香烟,没着急抖掉灰,“她对爱专一,不摆两个。”

说完,闵行洲掐通话。  徐特助不敢说什么,秦少若在,定批斗,你家总裁那点迷人的随草风吹长。  傣国,手机被下属拿走,易利顷摘下眼镜擦拭,半响,对着那颗椰子树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跟闵行洲斗几年,到头来竟为一个女人同一艘船共谋,能翻?”

太阳晒,下属移遮阳蓬过来。  不是伞,是方方正正的遮阳蓬。  易利顷冷眸,“拿开。”

“怕您晒伤,您皮肤白。”

下属笑嘻嘻的。  易利顷捧椰子,回屋,“半个月后,用我的账户买下金茂湾,放话出去,我和情敌相争不肯相让。”

下属不解,“为什么半个月后,被别人买去怎么办。”

易利顷把椰子丢给下属,缓和的笑意,“你脑子像不像椰子。”

“皮硬,全是浆。”

易利顷扣上马甲唯一的对襟,下属没走,递手机过来:“易家找您,过门吃饭。”

“今天不行。”

易利顷掠过,从盒子翻出旱烟,捏着冒,从炉壁夹一块柴出来点,匀着。  他蹲着,皮鞋踢走碳灰。  这个男人,市面上的烟根本不满足他的肺,追求层次感和味蕾回味的深远无穷。  就像,林小姐给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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