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洲出电梯,林老爷子探望林烟要进电梯。 双方还没说什么,同时去楼梯边闲聊。 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佣人退去拐角守。 沉默中,林老爷子抬头看闵行洲的背影,“都是我的子孙后代,闻峰能不能不带进去。”
“不犹豫。”
闵行洲神情无波无澜,看窗外阴沉的天,“他们动我的血脉。”
林老爷子确实犹豫,林家总不能认真绝后,这一招,他闵行洲未免玩得太狠,事是做绝,不留情不留面。 转念一想,林老爷子又觉得这样的局面,对林烟才好,又不忍林家绝后。 不绝,来一个后了。 可将来那小玩意姓闵。 “你还真让她生?”
闵行洲收回目光,声音晦涩深沉,“跟我有什么不好。”
林老爷子不反驳,方方面面都好,老一辈提闵行洲三个字,后生可畏,手段非凡。 关键他闵行洲没情没爱,他城府高难猜。 林老爷子叫来佣人,“随她去,我不做主,我看她倒愿意生。”
闵行洲转身,离开。 林烟在病房里做练习,是中医正骨治疗,头发白白那几个老者还挺有本事。 门开,身后来人脚步沉稳,也不知道从哪过来。 落地窗外的采光,是阴天。 林烟后移,扭头,看到闵行洲挨在吧台前,胳膊搁台面,一脸的漫不经心,放浪又撩火。 他眼睛看她,对视。 边上的秦涛适时的给他倒温水,闵行洲端起贴在唇边,也没着急喝。 林烟抬着胳膊晃当当,示意自己逐渐能动。 他笑了一下,抿水喝,撂下,挪开,干脆利落。 不是渴。 估计嘴痒,没烟抽。 该。 林烟笑得自在,笑得过瘾。 秦涛偏头告诉闵行洲,“好很多。”
他嗯。 “老太太搁家里都感动哭了,护她金重孙。”
秦涛继续补充,“又多塑两座佛像的金身。”
闵行洲反应平淡,“用金?”
别不信邪,这有钱都有点讲究风水。秦涛点头,“真黄金,还请大师来开光。”
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的腰,病服宽大,看不出什么。 她还在听护士的指导做活动练习,抬手,放下,动作娇柔。 趁林烟注意力不在这边,秦涛问,“她说你和尤璇已经断联系?”
闵行洲嗯。 “我压她这个数。”
秦涛伸手指头,“差点没钱娶老婆。”
目前让他们赢的竟是个小胚胎,奇耻大辱了。这句话,林烟说的。 用目前二字,以防被打脸。闵行洲那人,阴阳不明,猜不准。 赌盘的事闵行洲懂,所有人分明都看好尤璇,没人压尤璇。 林烟不就这样,毫无赢面,管她赢不赢所有人毫无保留站她一边,他也从没觉得会和林烟走多远,莫名的反倒越走越近。 “易利顷给你娶?”
秦涛笑呵呵,“你帮。”
他变脸,“不管闲事。”
秦涛接不下话,打招呼离开。 屋里存在的、来探望的接连离开。 林烟走过去,隔着吧台和闵行洲对视,她脸色白得干净,像剥了壳的鸡蛋,嫩,又瘦不少,美得清。 林烟低头看闵行洲的腕表,“总裁今天提前来两个小时。”
“怎么不等我。”
他声音烟雾熏过的嘶哑,低沉。 听听。 这话,真不地道。 林烟抬头微笑,“知道你大忙人,不想无理取闹讨嫌。”
他态度浅薄,“不是闹了么。”
算? 林烟清笑,反问,“安排在两点,心疼我?”
闵行洲撩眼皮,“我没疼过?”
“疼,很疼。”
林烟得寸进尺,挪到他身边,“看到我委屈,有没有激起你的保护欲。”
“哦?”
闵行洲伸手,一把握住她腰,抚摸,让她栽他肩头,“没保护过?”
不反驳,林烟落下风,“闵行洲,我手要是废了还漂亮吗?”
闵行洲沉默。 有人问过。 闵行洲偏头看她,许久,轻笑一声,“怎样都漂亮。”
林烟看他,“没了?”
“今晚廖未芝她们陪你。”
闵行洲指腹不轻不重地捻她腰,“我有事。”
林烟倒不是希望闵行洲每一晚都陪,每每把她强吻到窒息,点她火,刺激拉满又撩痒,他自己发情倒是能克制得住。 片刻,林烟开口,“我能问吗。”
闵行洲低头看她的发顶,“你问。”
林烟,“做什么,是什么事。”
闵行洲一本正经搞她,“谁答应告诉你了?”
没给话,抱她上床。 天黑,廖未芝过来,绾绾也来。 秦涛更加不放过这等堂而皇之地跟小女友,结果被赶出护士台,一件围巾一瓶矿泉水一个菠萝包打发他。 有护士看出苗头,“秦少爷,刚刚那位小香风是你女朋友?”
“怎样。”
秦涛撩眉笑,“她野不?”
女护士笑着附和,“野。”
可不,野得很,赶秦少爷出来,秦少爷不吭一声接住,海王翻车。 “她打人特厉害。”
秦涛说的时候都灿烂,“看着都没劲儿,练过家子的。”
女护士开玩笑打量秦涛,“秦少爷难道被打过?”
“可不…”秦涛顺着话,又拐了弯,“可不是,小爷我爱情帝位。”
女护士转身忙。 秦少爷咬一口菠萝包,这玩意还挺好吃,那酥酥软软的皮,甜到心窝窝,喝一口矿泉水。 “帮我看看哪有卖,我得再买两个。”
女护士看过来,“一般糕点店都有的。”
秦涛示意对方的收款码,“我扫给你,你帮我。”
微信收款,688元。 女护士有点懵,“秦少爷,就3块钱一个。”
“多少?”
秦少爷说不定耳背。 女护士重复,“菠萝包,3块,对面卖。”
秦涛看着手里的包,这是有多不爱他不关心他,敷衍他一个3块钱的包填肚子,他平常送出去的包最低都3万起步。 最起码买个5块的,给点安慰。 绾绾不知道闵行洲今晚不来,出外头截住秦涛:“姓闵的呢,怎么不来。”
喊那姓闵的。 兄妹有得一拼,难怪是兄妹。 秦涛咽一口面包,“裤兜里。”
绾绾哼鼻,“正经点。”
“人忙。”
秦涛双臂摆到桌子上,“学我不务正业?”
绾绾瞧不上秦涛吊儿郎当,但看他吃包津津有味,少爷见过这玩意么。 “你真不死心啊?”
秦涛把半个面包递过去,“人不死,心不死。”